散尽人生

柴释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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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像一个乞讨者,拿着一个缺口的碗,痴痴地站在我的面前,一双渴望的眼神呆呆的盯着我手指的寸动,我总是耐不住恻隐之心,虽然盘餐总是捉襟见肘,也会给他们一些所谓的杂碎银两,这样一无心之举,二十二个春秋,尽然已经从我手里散了出去!不疼不痒,不知不觉。恍如隔世的鸿蒙从我眼前消失,我却安然无恙!

    秋天,像一个赤裸裸假装富裕而大摇大摆吃了夏天的面没有付钱的流浪者,趁夏天一个不注意,就逃离而走,悄悄躲进了拐角的街头,等夏天追赶的眼神流离,他便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大腹便便!吃饱饭的他又陷入百无聊赖的生活,除了吸一口二手烟再吹出去让山川泛黄,就是摩拳擦掌高高挽起衣袖抬高人们萧瑟的心门!我想,用大诗人北岛在心旅中的一句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最能概括他的有心之举,坦率的说,这个流浪汉还真有几分卑劣,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卑劣的邪念是不会撒谎的!而我,站在一扇百叶窗前,看着秋天这个流浪汉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却无计可施,只能接过窗外一小片落叶的凄凉,说也惭愧,眼前这些熟悉的树木,每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运载锋芒毕露的光阴,我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也正和秋风扎堆,用漠视和鄙夷的眼神放量我的无知和轻视,而我承认我并不是隐世的如来,面对此举,也只能是一弯神情,尘埃落水!

    我开始拷问自己,因为,我已经不认识这纷繁的人间,我只能用自己的血液,在思想的笔锋上流淌,当黄昏的帷幕拉下,我也把我的百叶窗帷帘拉上,把城市的名片覆盖,制造一个双重门,上面标识“make in china”(中国制造),让他渡过太平洋,去美国流浪,去古巴尝尝甘蔗的甜香,开拓一条欲望之路,我想,这或许足已让我心上的肩章熠熠生辉吧!

    秋天的夜,发了疯的平静,静得就算做一个拈花指,也能听到骨节响动的声音,一个小镇,喝下城市一天的疲惫,躲在夜里独自孤独,这份孤独足以装得下一个城市的安静,我披上衣服,离开这双重门,站在阳台,游离在这个尘世之外,透亮的弥望这个世界,城市的霓虹,闪烁着香水的香、酒味的香,漂浮着欲望的红、堕落的红,繁华也正附风高雅、用水墨丹青书写着神秘的默契!城市的高楼大厦隐姓埋名来隐藏哪一张邪恶的脸庞,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也就难以控制别人,因此,留给他的,只有沉默,留给他的,只有是在沉默中静静的等待!

    我想,夜这一个隐世的江湖高手雕琢出来的景象,也只有那一池静水超凡脱俗吧,虽然会有几只秋蛙耐不住寂寞,叫出咄咄逼人的声音来,不管为公为私,也倒还值得原谅,因为他们用高调的修辞衬托出池水的静谧!我也向他们恭敬的鞠了一躬,以示感谢!也不知道我这一鞠躬对于夜来说算不算超凡脱俗!

    真是有点怀念那些没有月亮的秋夜了,至少不用遥望尘世、乐了、然后微笑又结结巴巴的死去!真有点怀念童年那些天真的时光,牧童一个,大雨倾盆,打着一把被吹翻了的破伞拉着闪电的筋骨赶着羊群奔跑,那么酣畅淋漓,至少不用像现在一样,对着月光,故作深沉,感慨如斯,一阵苦歌苦笑的怨词,堆砌出赤裸裸的貌似高深莫测的枷锁!

    人生,如微尘之于天地,水滴之于大海,那么微小,那么纤细,我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思维,对未来一千万公顷的憧憬,搁置这一百多斤点的血肉,搁置在这短短的人生数十载,如何承载?我想,还是归去吧,和我的那三百页泛黄的诸子百家做一笔实实在在的交易!

    夜深了,湮灭了我的思绪,我想,在我归去了,这个尘世会更加繁华,会有更多的人站在月亮之上,月缺就哭,月圆就笑,踏踏实实的病入膏肓!

    我抬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朦胧这个世界,就让这一段惨白,陪着月光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