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丈

蔡永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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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与漂亮妖媚的外来妹小青有了肉体之欢后,四十五岁的包工头老黄就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白活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与自己的黄脸婆阿兰离婚。可是阿兰虽说人老丑了点,又没什么文化,但对自己好是没说的,照顾一双儿女更是尽心尽责。贸然向她提出离婚,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以阿兰的直筒子脾气,要么以死相争,要么闹上法庭,分走自己二十年来辛苦积累起来的百万家产的多半。虽说阿青没有逼他离婚,但从她一次又一次的更加温柔地对待自己的举动来分析,无疑阿青是想与他结婚的。

    婚是一定要离的,但如何离婚是可以做一做文章的。老黄不想自己多年来积累起来的名声和财产毁于这次离婚。他虽然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粗人,但不想用粗人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他最瞧不起那些有了点钱就大张旗鼓闹离婚的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要想做得巧,只有让阿兰提出离婚,那么他就可以占据主动了。而怎样让阿兰提出离婚,则体现出—个人的智慧了。为了这件事,老黄可以说没有少动脑筋,但一个又一个方案部被自己否定了。这天闲来无事,老黄在儿子的书桌上发现了一本日本作家的推理小说,其中有一篇名叫梦杀的短篇,说一个男人为了达到与董事长女儿鳓昏的目的,屡次在梦呓中对自己的老婆喊打喊杀,使老婆每天都处于一种恐怖状态,精神行将崩溃,最后不得已主动提出离婚,并且净身出户。老黄看完了之后如获至宝,决定如法炮制。为了使技术含量更高—些,老黄决定加上酒后吐真言,让老婆主动离开自己。

    这天傍晚,老黄破天荒地按时回家吃晚饭。八两五粮液—下肚后,老黄说起了酒活:你放心,——那个黄脸诿我会搞掂的,真的不行,——真的不行的话,我就请人做掉地。说完后“哇”的一声全吐了。为了使表演逼真,假醉的老黄将身于歪在耶堆秽物里。阿兰听了又伤心又气愤,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扶起来擦干净后弄到床上。—阵接一阵的鼾声之后,老黄又说起了“梦话”:小亲亲,来,咬一口,离了——离了婚我立马娶你,她敢不答应,我就把她折磨死,到头来她一分钱也得不到。呼——呼,老黄又扯着雷鸣般的鼾声进入了梦乡。

    阿兰一夜无眠。次日起来,阿兰试探着问:老黄,你昨晚又是酒话又是梦话,怪吓人的。老黄心里一喜,这计策起到作用了,就装聋装傻地问:我都说些什么了。阿兰说:没什么,胡言乱语呗。

    以后这样的情形隔三差五发生一次,且每次语气比前一次更重,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声嘶力竭的,歇斯底里的。

    阿兰由衷地感觉到了害怕。她把这些事情告诉正在某法学院读研究生的堂弟。堂弟说:别怕,你只需要如此这般。

    四个月后,阿兰主动向老黄提出离婚。老黄听后,装着无辜的样子:我做错什么了吗?一定要离婚。阿兰说:你没做错什么,到时候什么都清楚了。我们法庭上见。老黄思前想后,自己这计策设计得天衣无缝,就说:法庭上见就法庭上见,谁怕谁呀。

    一番唇枪舌剑后,原告的代理人阿兰的堂弟出示了证据:一盘记录着老黄前后十三次说梦话酒话要杀了阿兰的录音带,一盘记录着老黄与小青在酒店苟合的录像带,还有一本日本作家的推理小说,在其中一篇小说梦杀的字里行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老黄的“读书心得”

    看到这些,老黄醉拘一样地瘫倒在座位上。

    最后的结果是:法庭准允阿兰和老黄离婚,鉴于老黄的过失,家里百分之八十的财产和一双儿女归阿兰所有,百分之二十的家产归老黄。

    离婚后,老黄怎么也找不到阿青,怎么也打不通阿青的电话。一个月后,老黄收到了阿青的一条短信:因为我没得到钱,所以你就得不到人,大家两讫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