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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焚香炉的房里出来,见沈二候在门口,本想和他谈一谈我和焚香炉的事,可是他却心事重重,拉着我到客厅沙发边坐下。
这天沈家老爷夫人和他四个姐姐都郊游去了,而家里头的佣人们却不知为何事,个个忙得不可开交,两个管家动不动就过来向沈二请示,礼金要准备多少,花圈要什么款式的,西服要做几套,悼词请谁写,悼文内容是什么……
我纳闷:“你们家有亲戚奔丧?”
沈二盯着我,从没见过他如此这般严肃:“小王,办丧事的不是我们家,是苏州张家。”
我一怔,当时也没多想:“张睿家里谁去世了?大老爷?”
沈二眉头紧锁,凝重万分地说:“要拆了沈家古宅的不是我,我也没这本事。”他看着我,忽然就不说下去了。
我被他吊足胃口,急道:“卖什么关子,快说啊!”
沈二张嘴要说,手机却忽然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再看看我,鬼鬼祟祟闪到一边去接电话,声音还故意压得很低,不让我听见。
我前面瞄见他来电显示的名字里头一个字是“张”,猜测可能是张睿打来的。沈二挂了电话回到沙发上,捏了捏我的手,我被他婆婆妈妈的举动吓出一身汗。
“谁打来的?张睿?”
沈二抿了抿嘴,重重说:“是张睿。”
刚才他的表情让我提心吊胆,就怕出事的是张睿。我们离开张家的前一晚,张睿情况那么糟糕,我就怕他大半个月没我们的消息,为我想不开做傻事。那天晚上,我离开他房间,回头看见他半隐在黑暗里的背影,就觉得似乎我一转身,他就会拿刀子捅自己的心口。他对别人笑若春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一转身对自己却决绝而狠辣……现在既然沈二说打电话来的是张睿,至少我知道他还安然无恙,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但是沈二接下来却凝重地说:“张睿这半个月一直在向我打听你们的消息,我告诉他,你们进了古宅那么久没出来,估计凶多吉少,他说,哪怕你们真的死在里面了,他也要拆了整座古宅把你们的尸首挖出来。”
我心一提,一边心说张睿这傻瓜蛋,竟钻牛角尖!一边忙道:“那你刚才告诉他我已经出来了没有?”
沈二道:“说了。他说马上就来武汉,现在大概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我想了想,总觉得哪里有点古怪。
沈二接着按住我的手说:“小王,最近张家发生了许多事,现在的张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张家了。雇武装车和私人武装警察的人是张睿,他还拜托姜四爷和武汉市政府交涉,想买下沈家古宅那块地。你别怀疑他为什么有这种能耐,因为他现在是张家的当家。”
我震惊地看着沈二,脑中不禁浮现张睿那张在夜色里看,有些清白冷漠的脸,眼底藏着温淡却苍凉的一丝冷笑……
沈二缓上一口气,对我说:“张老爷子和他哥哥张慈都死了,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么?他们都是中毒死的,死在家里头!现在外面传言,是张睿下的毒手,张慈的女朋友控告张睿是凶手,可是没有证据,警察抓不了他。你明白最近张家发生的巨变了没?现在张家做主的人是张睿,一切和张慈在的时候不一样了。我就说么,外表越是温和好相处的人,骨子里都藏了一手,虽然也有传言说张老爷子和张慈都是被他克死的,可哪有那么巧的事,两个人同时食物中毒而死,其他人吃了一样的东西却没事?我都觉得这事蹊跷,一会他来了,你小心应付,千万别说我对你说过这些,不然我怕下一个被毒死的人是我啊!”
我僵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我想说,张睿应该不是这种人,沈二太小题大做。可是晚上,四辆悍马停在沈家别墅门口,夜风里,张睿从车里出来,一身素黑,异样的深沉。
他越过花坛直朝我望过来的那个眼神,我觉得是有些不对劲。
但是他到我面前,眯起眼浅浅的一个笑容,又让我觉得他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脸色不太好,看得出连日来操劳过度,先对沈二点了点头,再转向我,声音清冷,不过和平常一样温文有礼:“我怕沈二公子骗我,现在看见你还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总算是放心了。”
63吊丧
张家是高门大户,古玩界名流。
古玩江湖还是奉行老一套的陈腐规矩,摆场子讲礼数都是很严谨的。碰上这种大家族既是贵客,沈家无论势力财力都不如张家,上下有别,大小有分,沈老爷子不在,体面上的工夫就得由沈二维护。沈二自不敢怠慢,拉上我,在张睿的车子没到前半小时就守在大门口等候。
我俩在风里头站了许久,所以张睿走到我面前时,我脸冻僵了,想回个笑容都有些困难。
张睿看出我表情僵硬,笑一笑说:“外面冷,我们到屋里说话。”
沈家管事的伺候的全出动了,恭恭敬敬排在大门口,尾随着我们涌入客厅。
然后端茶的端茶,送夜宵的送夜宵,沈二命大管家亲自为张大当家提外套递拖鞋。
由于张家当家的到来,沈家上下鸡飞狗跳,这场面我第一次见,颇觉得有些可笑。这圈子里头的人,迂腐的那一套东西还是不肯丢掉。
张睿脱了外面的黑风衣,里面穿的是素白的长衫,前襟下摆绣着墨色文竹,长身玉立,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自他身上油然而现,结合得天衣无缝。
这么一个地道的帅哥放在眼前,量谁都想多看几眼,老子毕竟是个俗人。
他淡笑着坐下,察觉到我的目光,微微眯起眼梢。
我傻笑着在旁陪坐,递了杯茶给他,看他眯眼,我也眯着眼笑笑,说:“真不好意思,这么久没和你联络,结果让你百忙之中,还特地大老远的跑武汉来。”
张睿端着茶,挑一挑眉:“怎么突然和我说话这么客气了,我也不是很忙,就算忙,过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到底你是替我去冒险。”
他说话还和从前一样,温文儒雅,到没有什么当家的架子。我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继而我们谈起沈家古宅的经历,和焚香炉的事自然不便告诉张睿,我只挑了塔楼的部分说,后来再说到两个丫头以及她们师傅。
我把铜钥匙还给张睿,说:“丫头们不肯说她们师傅是谁,不过我有一种预感,她们的师傅可能就是我昏迷前,听到的那个从楼梯上走上来的人,而且我觉得,他认识你姐姐。”
张睿把钥匙拽在手心里,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说话,一双眼澄清透光,看着我。
许久之后,他淡淡一笑:“看来这事没有那么容易水落石出。不过你们走了之后,我想通了一些事。瓶子,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别的我也不求什么了。”
我愣了愣,面上有些对不住张睿。
我也知道,这半个多月我们杳无音讯,张睿也不会好过,但他的这份情意我不能领,如果我领了,心里却没有他,反而是伤害他。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于是正襟危坐,坚定地对他说:“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也是。现在你是张家的当家,你们家就留你一个了,娶亲生子延续香火也是你的责任,何况能嫁进张家的女人应该也要是能和你门当户对的。”
这些话我当着沈二的面说,说得中肯毅然,张睿如此精明,一定不会不懂我的意思。
果然张睿笑笑,眼底一片明朗,我想他的确是懂了。
他余光瞥向一处,淡淡地问:“龙小爷呢?你好像刻意不在我面前提起他。”
沈二张嘴要说话,我暗暗踩了他一脚制止他,对张睿说:“香炉受了伤,估计要躺几天。”
张睿略略表露讶异:“小爷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伤得下不了床?”他眼色直往我身上打量,我才发现自己画蛇添足,反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