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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秦砚来就把严焘杀了, 他的兵马很快就溃不成军。
之前被困在勤政殿外的宫婢太监们自发起身去拎水救火,然火势太大, 几桶水根本是杯水车薪。
这时秦砚看了在厮杀的韩幸之,大喝一声:
“韩幸之!你怎在这里?”问完之,不等韩幸之答,秦砚就意识到事情不对,问:“王妃呢?”
韩幸之身的打斗的空隙对秦砚道:“在里面。”
秦砚看冲天火势,想到勤政殿有密道通往别处才稍稍安心,谁知披头散发跪坐在地上的皇忽然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
“断龙石的机关被我弄坏了,哈哈哈,他们出不去了!”
皇笑笑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喊太子的『乳』名, 此等疯态足言非虚。
秦砚只觉眼前眩晕, 险些没站稳,此时贺啸天提剑赶过来,气喘仍未平, 便问秦砚道:
“我怎看韩幸之了?他不是在宫外保护平乐的吗?”
秦砚盯连屋檐都被烈火包裹的勤政殿, 说不出任何话来。
忽然轰隆一声, 勤政殿在众人眼前轰然倒塌,火星四溅,贺啸天没等到秦砚答就急去帮忙灭火, 秦砚忽的推开众人, 来到巨大的水缸前,以龙象之力将装满水的水缸托起,对火势最旺的地方倾倒下。
宫人们负责一桶一桶拎水来,力气大的负责抬缸倒水,一刻钟, 火终于被扑灭,秦砚不管不顾冲入滚烫的废墟中,任衣裳鞋面被烫破撕裂,其他搜救人员也纷纷加入。
大在废墟中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具尸体。
秦砚身上脸上衣服上黢黑一片,他『迷』茫的站在废墟之上不知措。
“秦砚。”
忽然一道清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于太远了,让秦砚生出虚幻的感觉,他仍立在废墟上,静心倾,想把声音切了,直到好一儿,声音才再次响起:
“秦砚——”
这近了很多。
秦砚循声望,便看一张沾了灰,依旧灿烂的笑脸。
贺平乐背被烟呛到的启明帝,老远就看站在废墟中的秦砚,铆足劲儿大喊一声,他不理人。
把启明帝交给太子和承王扶,贺平乐小跑过去找秦砚,他跟自己一样狼狈,贺平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新月。
劫余生的惊惧在看秦砚的那一刻就完全消失了。
她对秦砚张开双臂求抱抱,秦砚脱力一般从废墟走出,一把将贺平乐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贺平乐在他怀中闷声问:
“你不以为我葬身火海了吧?”
秦砚长舒一口气,问:“究竟怎事,皇为何说她把断龙石机关破坏了?”
“确实破坏了。”贺平乐说:“她把断龙石提前放下来,把陛下的路都断了。”
秦砚稍稍松开些贺平乐,问:“那你们是……”
贺平乐得意说:
“我又给举起来了。你媳『妇』儿厉害吧?”
秦砚一脸懵看贺平乐,贺平乐讲述当时的情况。
那时他们都被困在勤政殿中,信国公杀心大起,开始让人往勤政殿外泼油,显然是想烧死他们。
贺平乐来到被放下的断龙石前,先试推了一把,断龙石纹丝不动,对于贺平乐言,从小到大还没有什她推不动的东西。
她接连试了好几下都没成功,眼看外面的火势起来,致命的浓烟在殿中弥漫,贺平乐忍指尖的疼痛,用手指生生『插』|进地面,用上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最一试。
终于皇天不负贺平乐的苦功,也是大命不该绝,传闻中放下就绝对不可能再开启的断龙石居然的被贺平乐给一一举了起来,这才救下了勤政殿中的那多条人命。
启明帝原本可以先走,但他执意要等贺平乐一同离开,然他年迈体弱,受不了殿中浓烟,在与贺平乐一同走进密室下沉的道路时就险些晕倒,最还得劳烦贺平乐把他给背出来。
秦砚完贺平乐的讲述,光是想象那些画面就让他背又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低头捞起贺平乐的双手,果然那双手上满是血污,有处指甲盖都掀开了。
像是怕他担心,贺平乐忍疼,展颜笑道:“看夸张,其实不怎疼。”
秦砚哪里信她,想人若用了超过自身负荷的力道,五脏六腑都受损,他问贺平乐:
“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了?肚子难受吗?”
贺平乐感受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哪里难受,我举断龙石的时候,用了你教我的龙象心法,约莫还是有用的吧。”
秦砚不放心要给贺平乐把脉,就齐时邈从旁了不高兴道:
“什叫约莫有用?你若非练了龙象心法,纵使你有千斤之力也不可能顺利举起断龙石。”
“师父。”秦砚与齐时邈行礼他面『色』不对,问:“您中毒了?”
齐时邈头道:“那姓鲁的用毒手段极其高超,一时不防了道,不过毒『性』已经压下,无大碍了。”
“那就好。”秦砚这才放心。
齐时邈忽的愣住,盯秦砚看了好一儿,看得秦砚一头雾水,用眼神询问贺平乐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妥当,贺平乐直摇头,表示他哪儿都好。
就在他俩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齐时邈对秦砚问:
“你……跟鲁召南交手了?”
秦砚想起他入宫时遇到的老头,说:“算交了吧。”
齐时邈狐疑问:“没中毒?”
秦砚坚摇头:“没。”
“怎可能!鲁召南那毒功独步天下,只要让他近身就极难脱身,你怎可能一事没有?”
齐时邈亲自领教过那人的毒功,评价是非常可怕,要知道,这天下能让他评价为‘可怕’的可不多。
“是不是中了什无『色』无味的毒你不知道?”贺平乐担忧问。
齐时邈也跟表示赞同:“对对对,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然秦砚不动如山看他们,默默抽出一枚暗器,凌空做了个抛掷的动作,沉稳道:
“用的这个,没近身。”
任他毒功是不是独步天下,不近身不就好了。
齐时邈:……
贺平乐:……
以,毒功被齐时邈称作‘可怕’的鲁召南,甚至没来得及对秦砚用毒,就被秦砚的暗器给秒了?
这,这到哪儿说理去!
齐时邈欲言又止,总之有无语。
贺平乐神秘兮兮的凑上前,低声问道:“师父的师父,您想学暗器吗?我可以教你。”
齐时邈更郁闷了。
**
信国公起兵谋反一案震惊朝野。
幸陛下与康平王、宣宁候联手做了一场引蛇出洞的大戏,将信国公极其党羽一网打尽。
经此一事,朝纲整肃,人心共。
信国公犯下诛九族之罪,他本人虽已伏诛,皇也一夜疯魔,被送去深宫调养,但谁都知道,谓调养其实就是软禁。
谋反之事祸连九族,严氏族难免受到牵连,是太子在宫门连跪三日才求得陛下只将严氏一族贬为庶民,举搬离京城,子孙永世不得科举朝。
这样的处理结果与历年的谋反大案相比已经算是宽厚又宽厚的了,至于贬为庶民搬离京城这些事情,在诛灭九族这样的大罪面前,都是小事,因此严不敢有任何怨言,在旨意下达的当天晚上,就在刑部与兵部的监视之下离开京城,几煊赫的门庭,就此没落。
这件事之,有人都在说陛下接就该废太子,另立储君了,毕竟太子是皇出,皇的娘谋反,身为太子又岂能独善其身。
太子本人也做好了被废黜的准备,甚至私下让太子妃把行礼都收拾好了,就等父皇一声令下,他好麻溜儿的离开太子府,随便是贬去封地或者换个地方软禁,他都甘心情愿。
然,几个月过去了,启明帝愣是不提废太子之事,甚至还解除了原本太子身上的禁制,让太子继续朝当差,仍是监国太子,甚至比之从前更为信赖,严谋反之事竟然好像跟太子毫无关联一般。
来朝中有人分析出来,说从前陛下对太子并无不满,只是不喜信国公府在太子背搅风搅雨,如今信国公府倒了,太子表面上看像是孤立无援,但实际上这正是启明帝想要的。
自始至终,启明帝就只是想要一个有主,有担当,不被人牵鼻子走的仁善储君,这几太子秦朔如今全都符合,启明帝自然也就不动废太子之心了。
有罪者罚之,有功者自然要赏。
在信国公谋反『逼』宫一案中,启明帝将最大的那份功劳归咎到贺平乐头上。
尽管她百般谦辞,但启明帝还是坚持给她另外封了个力国夫人。
有封地,有封邑的国夫人,本朝可没几个,算得上是天大的荣宠。
尾声
年开春,邱氏生下一个七斤八的健康男宝宝,小伙皮肉饱满,精精神神,刚出生就滋了他大姐一身童子『尿』,被他大姐嫌弃了也不知道,打个哈欠转过身继续睡。
贺平乐嘴上说嫌弃,但手上可一不含糊,觉得『奶』娘动作太重,她非得亲力亲为给那小子洗了屁屁,擦了香香才肯自己去换衣裳。
彼时她自己的肚子也已经微微隆起,刚四个多月,旁的女子怀上胎又是嗜睡又是想吐,贺平乐这边静悄悄的毫无反应,每天依旧生龙活虎,就连给她诊脉的太医都觉得康平王妃这身子未免调养的也太好了些,能吃能动,一不受限,都说她这腹中怀的是个小福星。
孩子是不是福星贺平乐不知道,她只知道不折腾亲妈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十月之,一个嗓门儿巨大的姑娘呱呱落地,母女平安。
康平王对这个大姑娘那叫一个爱不释手,给亲亲闺女取名一个‘桉’字,小名娇娇。
王妃坐月子那阵儿,康平王不假他手,夜里都自己带,只有要喝『奶』的时候才送到贺平乐怀里,等女儿喝完了『奶』,秦砚还喜欢盯小伙的睡颜看,只觉得闺女生得文文静静,秀秀气气,怎看怎喜欢。
但之发生的一件事让康平王夫『妇』对自闺女的形象有了改观。
话说有个『奶』娘心术不正,初入府时就被康平王的气度『迷』上,仗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借带孩子与康平王亲近亲近,只要入了王爷的眼,哪怕当妾也愿意。
可谁知康平王根本不给她任何接触的机,甚至因为王妃『奶』水充足,小郡主更是连她的一口『奶』都没吃过,眼看『奶』水要去,没了『奶』水就没资格留在王府做『奶』娘了,于是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
这日刚好轮到她在摇篮旁看孩子,康平王府先看了一眼女儿,就去里间换衣裳,『奶』娘心想,只要她这个时候悄悄掐了一下怀中的孩子,孩子大哭,康平王爱女成狂,立即过来看是怎事,届时她就能与王爷近距离接触一。
如意算盘打好之,她就实际做了起来,将手悄悄穿过摇篮,慢悠悠的把手伸入襁褓,谁知刚找到方位准备掐的时候,不知怎的,小郡主的一只手无意识的『乱』抓了几把,猛地往俯身的『奶』娘脸上一拍,‘啪’一声,『奶』娘整个人就那样飞了出去……连门窗都直接砸出个人形……
秦砚到动静,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就出来看,正好看到『奶』娘被打飞出去的画面。
是夜,夫妻俩盘腿坐在床上,神『色』凝重的看解开襁褓随意撒欢的闺女,贺平乐疑『惑』道:
“平时也没发觉,这是……遗传上了?”
不愧是亲母女,闺女这是遗传到了贺平乐的挖掘机之力吗?
“应该是了。”秦砚将一根手指递到女儿掌心,也想体验一把女儿把人拍飞出去的力气,但女儿聪明,知道亲爹不能打,就轻轻的抓秦砚的手指,一边打哈欠一边蹬腿。
贺平乐撑下巴忧愁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小时候可没少因为这身力气惹祸。”
秦砚觉得没什不好:
“姑娘力气大些才不受欺负嘛。挺好的。”
贺平乐同情道:“有你悔的时候,跟我爹似的,做好随时出去道歉的准备吧。”
秦砚揽住她的肩膀,说道:“无妨,要道歉也是我去。”
贺平乐将脑袋枕秦砚,逗了逗哈欠打不停的闺女,说:
“我倒是遇了个你,不嫌弃我力大如牛,闺女今可怎办啊,万一她将来的相公不喜欢她力气大呢?”
秦砚被妻子的担忧给笑到了,说:
“她才多大,你就想她嫁人之的事了?”
“再说了,姻缘是讲缘分的,她将来找个什样的,那都是她自己的缘分。”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旁人预不了,也无法确今的走,自己的人生须得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去丈量,去经历。
做父母的,只要负责让她平安长大就成,至于其他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