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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是你家!”
上岛也优在偌大的客厅转了个圈,这是一幢双层红砖洋房,有宽敞的前后院和车库。
“是的。”瞿铭放下手中的袋子,笑看着一脸好奇和兴奋的上岛也优。
“好漂亮!”
“谢谢,坐下来休息,站久小心头又昏了,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好啊!”上岛也优看着墙壁上的图画感到好奇。“我想可乐就行了。”
“可乐别想,我倒杯热茶给你?矗阆茸吕础!?br>
也优依言坐了下来,一对明亮的眼睛闪着笑意。
“铭,你对我真好!其实你不用负任何责任的,但是你却让我接受最好的治疗,又让我住进你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所有的谢意。”
瞿铭走到她面前,弯下腰,轻点着她挺翘的俏鼻。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就好,而且我也没那么好心,你住进我家,就得帮我料理这个家。”
上岛也优笑得好甜。“是的,先生!”
“我去倒杯热茶给你。”
他去倒茶的同时,上岛也优赞赏地环顾四周。
他的家具几乎没有袖珍型的,全都是大型气派的,大沙发、大吧台、大片落地窗,反正什么都是大的突然桌上一张白色便条纸吸引了她的注意
瞿铭将茶拿来时,上岛也优正看着桌上的那张字条──
斑雄的太阳热情吗?别忘了先将冰箱里头的食物加热了再吃,我等你的电话。
雨怀
“对不起!”上岛也优发现瞿铭就在自己身边,吓得手中的字条掉落在地上;瞿铭弯下腰,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随手又丢回桌上。
“没关系。”
瞿铭放下手上的茶杯,然后扶着上岛也优坐了下来,自己则坐在她的身侧。
“我本来是要去高雄出差的。”
“结果我去撞你的车。”
瞿铭浅笑。
“谷小姐和你”上岛也优欲言又止,毕竟这不是她应该问的问题。
“我们交往了两年。”
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揪着自己的心。“可是、可是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深皱着眉。
瞿铭环视着四处,一片窗明几净。“我们通常一起过周末,平常她会过来帮我整理东西。”
上岛也优浅浅一笑。“看不出来你和谷小姐还有这层关系,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工作上单纯的伙伴关系。”
“这是个无形的默契,我们彼此需要,但只限于在这个屋子之内,绝不带到外面去。”他平静的嗓音,无风无浪。
上岛也优尴尬地浅笑。“那你爱她吗?”她忍不住好奇地问。
瞿铭望着一旁矮柜上和她的合照,她一贯温柔地浅浅笑着,小鸟依人般偎在他怀里。
对于她,他有着错综复杂的情绪;没错,她安定的微笑、细心的温柔总是能平抚他因公事而烦乱的心;但,如果硬要说那是爱,未免也太言重了些。
“也许只是喜欢她,但这并不是爱。”瞿铭回答。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心竟然感到莫名的不舍!
没有人?
比雨怀关上书房的门,走回客厅。
奇怪了,星期天一大早瞿铭会跑到哪里去了?平常这个时候他不是还在睡觉就是窝在电脑旁,怎么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那她还在吗?回日本了吗?
已经好多天没看到瞿铭了,行动电话没人接,连留言他也没回,这到底是怎么了?
比雨怀坐了下来,提起笔,正想留张字条时,院子里就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她迟疑地停了下来,抬起头一望,却看见瞿铭搭着上岛也优的肩说笑着走了进来,谷雨怀的脸?那间血色尽失。
“谷小姐!”上岛也优惊呼。比雨怀慌乱地站起身。“嗨好久不见,也优,你、你看起来好多了”
她怎么会在这?他们亲匿的举止是什么意思?
比雨怀努力克制着自己,阻止自己崩溃“我今天来”
她在发抖,剧烈地颤抖着,连话也说不出口了。她惊恐地看着瞿铭愈加阴沈的脸。
“你跟我到书房来!”
瞿铭粗暴地怒吼,他丢下外套,怒气冲冲走向书房;上岛也优在一旁看着,也跟着紧张。
“铭,雨怀来看我们,你怎么可以这样”
比雨怀按住上岛也优的肩,阻止她再讲下去。此刻的她,心中的苦涩绝对是无法形容的,她无法相信,瞿铭会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只是因为她的来到打断了他俩的甜蜜时光!
“没关系的,也优。”
“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都怪我一大早就要他陪我去跑步。”上岛也优懊恼说着。
他心情不好?她不信,如果真的心情不好,那么进门时他那张欢乐的表情又代表着什么?
瞿铭会体贴也优,陪她去跑步,而她呢?每次要求他什么,最多也只是到附近的公园散步,而且除非他心情好,否则的话,他的答案、永远都是拒绝。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她觉得自己好不如,情何以堪的苦涩像是一条粗硬的绳索,死命缠绞着她伤痕累累的心。一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和他才相处不到两个礼拜,却能得到他全部的关注,而她两年苦苦等待换来的竟是一场空!
直到关上书房的门,谷雨怀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他的怒气、所有不属于她的亲密影像像是坏掉的画面,永远停摆在她的脑?铮镁貌簧1?br>
“坐。”
依言,她在他办公桌前的沙发坐了下来,直望进瞿铭一双森冷的眸子。
“工作上有问题吗?”他冷冷问道。
“没有。”
“很好,那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他劈头就问,声音好冷。谷雨怀沉默了三、四秒还是没有回答。
“你说啊!”他耐不住逼问她。
比雨怀浅浅呼吸着,所有凄苦的泪水涨在胸口,似乎只要大力呼吸,泪就要倾泻而下,不,她不要在他面前哭泣!
“我我不该来吗?”
“不该。”
他狠心果断的问答,将谷雨怀彻彻底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她的心完完全全的碎了,以往快乐甜蜜的憧憬在她面前愈离愈远、愈离愈远直到遥不可及。
她低着头,拚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为什么?”
他不假思索地说:“我不想让也优以为我们仍然在一起。”
为了她?就为了她?为什么!“你在告诉我我们我们分手?”
“是的。”他无情地回答。
天啊!世界在她的眼前天崩地裂!比雨怀心痛的泪水终于无声落下,她低垂着头,双手揪着膝上的裙裳,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串串落下,她湿了裙、伤了心、失去所有知觉,惟一肯定的,却是──
他、不、要、她。
瞿铭站起身,站立在落地窗前,漠然凝视前方的眼眸中却有着一丝的挣扎与懊恼。
“不过,受你父亲所托,你还是可以跟在我身边学习;况且,这么多年,我们在公事上配合得也很愉快,所以不用为了这种小事影响我们多年的默契,你还是要待在我身边。”
好残忍,他真的好残忍,他不要她,却要她待在他身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相亲相爱!
那她呢?所有的真情真意在他眼里竟只是小事一件!不,他早看穿了她,完完全全利用了她对他的爱,他知道她根本离不开他。
天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的懦弱“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你真的爱上了她吗?上岛也优?”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脆弱脸庞,瞿铭的脸上似乎闪过一道阴影。
最后,他深吸了口气,肯定的语气,让他和谷雨怀所有不正常的交往情事正式划上句点。
“我想给她新的人生。”他说。
她闭上了眼,心揪成了一团,谷雨怀努力控制自己的昏眩,她低垂着头,狂乱地挥去泪水。
新的人生?那谁能给她新的人生,带她走出这不堪的情爱泥沼?
既然这样,什么都不必要了,真的都不必要了
好久好久,她抬起了头,眼光清明,泪已停歇,只剩一脸强装的坚强。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她从皮包里拿出瞿铭家的钥匙,虚弱笑着。“我想我不再有资格持有它。”
她以颤抖的手紧紧握着她拥有两年的东西,然后再将它放在桃木桌上。她深深看了眼他那高大的身影、坚定的姿态、冷漠的眼、浓挺的眉、抿紧的唇而后,她头也不回地狼狈离去,也不管上岛也优的询问,她只想早点离开,走得远远的,什么都不再去看、不再去想,她只想要走得远远的!
她慌乱地上了车,发动了引擎,车子飞驰而去。
但悲恸的泪水却怎么也无法控制地滑落,她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只是盲目地开着,就像她盲目的人生。
比雨怀崩溃了,她煞住了车,无力地伏在方向盘上,任泪水奔流,所有的伤痛完全没有保留、没有隐藏。
“怎么会这样?”
明净的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名面色死灰、眼睛浮肿、嘴唇破得不像样的娇小身体,她依然昏迷不醒。
白水沁心慌地看着昏迷的谷雨怀,她必须紧靠着身旁的力量才能支撑无力的身子,雨怀的模样好凄凉任天阳紧紧搂住她,他从来就没看过冷静的白水沁也会有无措慌乱的时候,她一向的森冷无情在此刻完全荡然无存。
任天阳是白水沁的贴身保镖。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白水沁失神地喃喃自语。
“没事的。”他无法克制地目炫于她的脆弱,任天阳拨去她颊上的发丝,意外的发现她眼眶中聚集的泪水,惊讶于原来她也是有心的!
“不准流泪!”他扳正她的身子,双手拇指指腹重按在她的眼眶上。“白水沁,你不准流泪!”他低吼着。
白水沁紧皱着眉,她用力拨开他的手,惊愕于任天阳眼底那浓厚的敌意,像是见到仇人般的敌意。“放手!任天阳!”
他浓厚的敌意马上消失,又换上原来她早已习惯的彬彬有礼,情绪转换的速度,让她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
任天阳放下双手。“抱歉。”他的目光移向他处。
白水沁拧着眉,不!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的敌意真的太明显了。“等等”
她试图质问,气氛紧张,任天阳双拳紧握,犀利的眼神充满防备,双方对峙的火焰一触即发。
“你”正当白水沁开口之际,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另外两名惊慌失措的女子走进。
“水沁,”齐谖妍挺着肚子率先冲了进来。“雨怀怎么了!”
“天啊!雨怀”齐谖妍冲到床前,她心痛地看着谷雨怀,颤抖的手缓缓伸起,抚着谷雨怀苍白的面孔和披散的长发。
“你看她,我从来”齐谖妍强忍着泪水。“我从来就没看过雨怀这样子过,她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与世无争,?
什么会这样?”
齐谖妍再也忍不住,她落下了不舍的泪水。
黎走近,紧搂住她纤细的肩。“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们四个人是同校不同系的同学,却因缘巧合地在校内活动里认识彼此,进而成了亲密的好朋友,虽然四人都住台北,但四人却又在学校附近租屋共宿,尽管毕了业,感情依然,直到现在。
“到底是怎么了?”黎问着白水沁,一手搂着哭得泪眼汪汪的齐谖妍,一手握着谷雨怀冷凉的手。
“警察,”白水沁顿了一下,看着原先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无声离开,她收回目光,迎向黎。“警察发现雨怀的车停在车道旁,上前盘查,才知道雨怀已经哭到昏倒。警察从皮包里找到我的名片,通知我来医院。”
白水沁视线回到谷雨怀身上。“我猜想,一定跟那个男人有关。雨怀梦呓里一直念着那个男人和那个日本女人的名字,她还说他不要她了,而且根本就不爱她,雨怀甚至还说那个男人爱上那个日本女人,他要求分手。”
眼睛酸涩,白水沁眨着眼。“其实我本来是要通知那个男人的,我认为这样的雨怀也许能让他内疚,只是听雨怀这么一说,我相信雨怀一定相当伤心难过,我想还是帮她保留一点自尊,况且,我更不想让他再来刺激雨怀。”
齐谖妍停住了泪水,她惨兮兮地看着白水沁。“现在怎么办?”
“等谷爸爸来,我们把一切说清楚,让谷爸爸替雨怀主持公道。”白水沁冷静提议。
比雨怀的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的独生女和他工作上的合伙人所发生的情事。
“雨怀不会答应的。”黎说,虽然她知道水沁的建议是惟一的方法。
“现在已经不是她答不答应的问题,我们是她的好朋友,这样的事我们不能让它再发生。”白水沁冷声坚持。
“对,我同意!依雨怀温和的个性,她不可能去要求那个男人什么的,目前惟有谷爸出面,才可以替雨怀出一口气!”齐谖妍附议。
此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白水沁马上冲到床前。
“雨怀!”
三人急切的叫声唤醒了沉睡中的谷雨怀,她以极缓慢的速度掀开了眼帘,却因喉咙如火灼烧的疼痛而无法顺利说话。
“雨怀你先不要急着说话,我拿杯水给你。”
齐谖妍递了杯水过来,白水沁轻轻扶她坐起来,慢慢让她喝下水。
棒了一会儿,白水沁关心地问:“觉得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比雨怀轻轻摇摇头,她两眼无助地直望着白水沁。
“我”
“我都知道了。”白水沁握住了谷雨怀的手。“我、、谖妍,我们都知道了。”
比雨怀虚弱地笑笑。“我好无能。”
“这不能怪你,错不在你!”齐谖妍说着,已停的泪又在眼眶中打转。
白水沁温柔拂去谷雨怀一丝未干的泪痕。“不要再难过了,他不值得。你倒要好好想想要怎么离开他才是。”
“水沁,我没有要离开他。”她的目光澄澈无浊。
“雨怀!”
比雨怀举起手阻止三人的劝阻,她虚弱地开口:“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更知道他不会爱我;我不离开他,并不是因为要死守着不放,而是在工作上他对我很尊重,至少在工作上他还是需要我。”
“雨怀!”白水沁怒声斥喝。“你为什么总是看不清楚事实,他不要你,难道你还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执迷不悟、淩虐自己!”
“水沁。”黎拉住气急败坏的白水沁。“别说了,雨怀自己也不好受。”
“不好受?”白水沁愤愤不平的泪潸然落下。“她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啊!只要她不要这么该死地坚持就一定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
“水沁”水沁哭了,水沁一向是不哭的,认识这么多年来,她从没看过水沁掉过半滴眼泪,齐谖妍捂着嘴无法置信。
“水沁你别这样”
“水沁。”黎拉住欲转身离开的白水沁。“别这样。”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她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点!”
白水沁愤然且心疼地怒道。
“水沁”谷雨怀借由齐谖妍的扶助,坐起身。“不要走,如果连你都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双手揪着毛毯。“别走、你别走”她的泪又模糊了视线。
白水沁走了回来,紧紧搂住比雨怀颤抖的身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比雨怀泪水纵横,无助地说:“我不会再去爱他了,我只是想看着他而已,我会振作起来,我会试图去忘记他,我保证”
“雨怀”
这时,一阵寒风从窗口吹进室内,却怎么也吹不散这浓重的悲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