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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将长、枪用胳膊肘揽住,手指比划了几下。
谢玄阳笑道,“那按你这么说,用剑的都是道长了。”
李易山赶忙摇头,道,“不不不,怎么可能?说句话可能会有些冒犯,你们两给我一种与他相似的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仙风道骨吧。”
谢玄阳心想:恐怕不是仙风道骨,而是因为我和清霄修习的都是父亲的剑法。
不过这话谢玄阳不能说,虽说这是在幻境之中,但谁都不知道如果他们表现出与李易山或谢玄阳有关系会发生什么。这种幻境更像是自称一处的小世界,他们若是轻易打破了其中的规则,让本属于幻境规则中的人察觉到自己的违和之处,恐怕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过这种幻境能存在并且保持其中的规则循环,定然有个维持幻境的特殊之地,眼。而这个眼对外来人来说通常就是出去的路。
谢玄阳便是问道,“不知李将军可知这长安城里有什么有名的地方?”
李易山抚掌笑道,“哈!原来几位是来游玩的啊!懂了懂了。咱这长安城有名的地方多了去了,若是不嫌弃我这就带几位去瞧瞧。”
第78章
这长安城布局极大,以中轴对称布以外内两城,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划分出一百一十座里坊,东西两市,繁华得很,即便时近到午夜也能看到来往路人游逛夜市。这等布局与皇城相比都可谓有过而不及,说上市井繁荣更是有夜禁皇城不能相比的。
只不过长安城地处西北,一年到头也只有三两个月的暖和日子,常有的寒苦天气让不管再怎么眼馋此中繁华的达官贵人都望而却步。
说到这儿个天气,李易山嘻嘻哈哈地与身边三人叹道,“你们也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刚好是咱们这儿暖温,要是再早点或者晚点,你们这些外乡人非得冻的都不愿从屋子里出来了。”
李易山这话柳周听着不服,他道,“我可不怕冻。我本来就是西北的人,不过是结冰的低温而已,吓不着我。”
李易山一听来了兴趣,追问道,“哦?你还是咱们西北人?哪儿的?”
柳周回道,“平川雪原。”
李易山惊愕瞪大了眼,道,“雪原?就那里的鬼天气还能住人?我们当初行军的时候没少在那里走过,也没见着几个人影儿。”
他顿了顿,忽然又想起了曾经差点在雪原遇难时碰见的一个白熊人。那白熊人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的,身上都是一层层厚重的熊皮毛,大半张脸躲在熊皮里,连个男女都分不清,又操着一口奇怪的语言,李易山当时花了好大心思才跟人打成交道,让人将他们整个队伍给带了出去。
李易山上下打量了好几下柳周,道,“原来白熊人是长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就长这——么壮。”他双手比在腰间,比了个滚圆的动作。
柳周被李易山比划出的大小给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色。他们风魔一族在当初人魔两界还没互通时就已经居住在平川雪原里了,没想到李易山竟然给他们取了白熊人这么个鬼名字。不过他又想到他爷爷还在世时曾说过李易山这人虽说文武双全、智谋过人,但他取名字的能力不敢恭维,遥想当年还曾给他未来的孩子取乳名狗娃子。
将白熊人和狗娃子做了个对比,柳周顿时释怀了。
这时柳周又听李易山说道,“说实话,当时我看到你们白熊人第一眼还以为是头熊呢,差点就打来当储备粮了,好在那个白熊人在我出手前冲到我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虽然我没听懂,但大概知道了他有个名字叫……”
李易山捏着自个儿的下巴,皱着眉毛努力翻了下记忆,“叫、叫六球球。”
柳周一听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是柳邱秋!”
柳邱秋是柳周爷爷的名字,当初柳周小时候没少听说过他爷爷吹嘘自己和李易山的初次见面是如何的惊天动地、一见如故,聊得热火朝天。柳周心想,爷爷他估计至死都不知道这位魔尊曾将他当作过储备粮,魔尊陛下与他初见时不但都没听懂,连他的名字在初见时都听岔了。
李易山抓了抓脑袋,哈哈笑了两声,道,“原来是叫柳邱秋啊,跟我一个兄弟的名字一模一样呢哈哈哈哈。”
他的兄弟估计就是他口中的那位白熊人,柳周心道。他这是看出来了,这位陛下年轻的时候傻里傻气的,根本和传说中的盛气凌人、好勇斗狠没有半点关系,就不晓得到底是哪个不负责任的史官将人写得雕心鹰爪,从小喜食生血肉。
柳周越发想把那个记录的史官给拉出来好生教训一顿。
谢玄阳也曾有过柳周这样的体会,殊不知当初他刚刚接触到东都史书时有多想将这等不切实际的书给全部烧个干净。世人皆说他爹嗜杀,但又有谁知除了在战场上外,他爹对杀人的兴趣还不如自己去种马草来得多。
清霄并不太能理解前两人的无奈。他很少听外面稀奇古怪的传闻,也不曾看过东都的史书,对李易山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师门,听的都是其与他师祖紫虚仙君的事。虽说其中也有夸大的部分,但大都符合实际。他便是对李易山的战力有些了解,却是不知原来他竟是这个性子。
若这幻象中的李易山的性子如实,那师祖紫虚仙君最后与其成为道侣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清霄若有所思。
李易山不知道这三人是怎么因他的性子心绪翻滚,沿路将人领着在城内晃了一圈,嘴上不停给三人介绍了一路,随便一个卖糕点的铺子都能给他讲出波荡起伏的历史故事来。清霄少语,但却对李易山这位传说中的魔尊有些好奇,便是一路上都盯着他。
这就难免让李易山以为清霄这是在认真听他讲故事,便是讲得更加起劲。最后他都将长、枪背在身后,空出双手连比带划,再配上丰富的表情,深情并茂地将随口乱编的故事讲得抑扬顿挫、淋漓精致,旁人看了都得以为他是个说书的。
也不知说了多久,李易山的嗓子终于干了,这才停下扬眉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咱这长安城够厉害?是不是历史一点都不逊色皇都城?”
清霄淡淡地看着他,抿了抿嘴没说话,他总不能说他根本没听李易山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一路上说了个没完。柳周更是没听,他早就被李易山这不符合传言的性子给震得魂飞到天外去,连走过的路都没注意。
谢玄阳太了解李易山活泼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知道要是三人都没反应,他说不定会扯着他们将方才好不容易讲完的故事再讲一遍。便是就算自己没听,也得装出听了的样子,嘴角带笑地给李易山鼓了几下掌,道,“太精彩了。”
李易山听着顿时更加兴奋,谢玄阳都能看到他头顶束发的武将发冠上的红色羽须在空中颤抖了几下,随着他整个人猛地转身向后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红色弧度。李易山指着不远处的高大城门,扬声道,“好!就让我带你们去看看咱们长安城的十二大城门,就说这其一玄武门传说可是天神下——”
“将军——!”就在李易山又开始滔滔不绝之时,一个身着银甲的士兵骑着马冲了过来。他跳下马,几步跃到李易山面前,一撩衣袍单膝着地,抱拳道,“将军,方才城里突然出现了两个穿着血衣人。”
李易山一听,登时正色道,“立刻带去军营,确认身份。”
士兵领命道,“是!”
他刚想上马离去,谢玄阳突然道,“等等!请问那两人中之一可是墨衣散发,佩有判官笔?”
士兵迟疑地看向李易山,见李易山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才回答道,“是。”
谢玄阳闻言双眉微攢,近乎不可闻地低喃了声“竟来了”。他咬了咬牙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抱拳向李易山一推,道,“李将军,这两血人……我们怕是认识。”
李易山见他面色不好,显然是副忧心的样子,便问道,“他们可是与你们有什么纠葛?”
谢玄阳垂下眼,沉默了几息,无奈地长叹道,“实不相瞒,什么纠葛我等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两人不知何时起莫名开始追杀我等,还曾、还曾在一族的源河中下于剧毒……”
说着他看了看柳周,提到起族中源河污染一事,柳周面上不免有些低沉。李易山顿时悟了谢玄阳的意思,心道:难怪这个白熊兄弟出来了,定是族内大灾。连一族的人命都能抹杀,这等人绝不能让其留在长安城迫我百姓性命。
他看向柳周的目光中闪烁过一瞬同情,叹道,“那当真是心狠手辣,这两狠毒之人绝不能轻易放过。”
说着他转脸冷声与那士兵道,“直接带入司审狱牢,令司审好生查问,绝不放过其一丝罪行。就道有人报其于我西北犯下以毒屠族血案。”
士兵应道,“是!”说罢翻身上马,急急离去。
谢玄阳看着这士兵离去,眼中飞快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凌光。他面色忧忧,沉吟道,“这、会不会给将军带来麻烦?此事太过麻烦,扯上将军我等实在过意不去。”
李易山摆手道,“只要在这西北的事都是我军的事,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