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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是那么的好,那么的亮,仿佛一双锐利的眼睛穿透了我的身体,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快,在菊花香风里渐渐化成一个小圆点,镶入心底。人行道旁,大朵的菊花伸长了手臂,用他的香拥抱了我一下,瞬间,人仿佛轻了许多。十月的故事太多,大到天下事,小到一丝头发飘落,都那么美好,让人心颤了又颤,之后在你不经意间,化作阵阵菊香轻启。
(1)
小时的十月是我的交游季。老爸会带我们去飘满菊花香的原野,一路上,老爸讲很多好听的故事;之后,一起捉迷藏。躲在各种颜色的小野菊花丛里,那香呵,悄悄地钻进皮肤里。回家后,几天都不会散尽,我会笑着让老爸闻香不香,然后我们就唱歌吹口哨。童年的菊香一直是那么可爱。直到多年后,一个偶然,我才知道,那个时候,老爸被怀疑是潜伏下来的敌特,可老爸从没让我们的童年插入一点黑迹。在老爸最终被证明不是潜伏下来的大特务时,他还是一如以往。那刻,我明白了什么才叫男人;那刻,我知道也许我会爱上很多男性,但我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了。
菊香一年比一年浓郁,我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丰满,而老爸越来越衰老,额上鬓角的白发越来越多。老爸常会问起我的工作,我会挑好的说,也说不疼不痒的困难,他总是笑着不说话,或点头赞许,或说说我那个行业最近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些细节比我还清楚。我知道,老爸在心里牵挂着我,只是不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这时我才明白,原来男人就是十月的天,他把宇宙中有害的元素毫无保留地收入自己的袋中,留下蔚蓝的天空给他深爱的人,即使穷尽生命,我想到了秋蝉。
说道秋蝉,虞世南的“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随着阵阵菊香飘来,若有若无地萦绕着我。古人常以物喻人,托物寓怀,特别认为蝉是高洁的代表,小时每每读到关于蝉的诗句,会对蝉好奇,会有许多不解,特别是读到李商隐的“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总是不能理解,老爸会潜移默化疏导我,使我知道了,古时候,很多士大夫以蝉作自己的化身,表明不同丑恶合流,宁在很高的树枝上,独自苦守着寂寞和寒冷,也不放弃对理想的追求。这让我对原来很吵人午休的蝉心生了佩服,再后来,午睡就少不了阵阵菊花香中蝉鸣了。
(2)
金秋十月菊花香。不记得谁最早说的,但我记得在这个月,我的老朋友l走进了阴森森的灰暗。
泪水随着菊香洒满傍晚的街道。l,你知道吗?你轻轻的一落,让多少爱你敬你的人神伤,也气愤你的不争呢。为什么,为什么逃避,那不全是你的错,可你就这样轻轻的下落,让那么多坏人,那么多蛀虫,在你的下落中逃避了制裁。
菊香无言从遥远的西北飘来,绕着我转了多年。一直不敢再买各城市交通图,我怕想起你,想起最初一起购买大连市交通图的故事。那次在秦皇岛,你忙,忘记买交通图,在机场,我把替你买好的交通图给你的刹那儿,一个老人的脸上露出孩子的顽皮样儿。这些,一直徘徊在我的周围,就像现在菊香轻抚我的发梢。再后来,我开始忙,不能常相遇同一个城市,可每回我都能收到你捎来的城市交通图和一个小便笺。
现在伴着菊香,我重读便笺上面的字——下次去那个城市用,我仿佛感觉到一束慈爱的目光笼罩着我,我变成了柴可夫斯基的四小天鹅,在湖边轻悬趾尖,快乐地飞翔。你就走向我,告诉我,你为什么下落。你说,不要我不开心,不要我觉得你的丑,然后你流泪了,你说,秋天到了,树把老叶子先剥离,为了保护幼小叶子,更为了春天来的时候,呈给自然一个勃勃生机。你握着我的手说,再买交通图吧,过去的已经不能再用,从新开始积攒交通图吧,我会很开心的。我使劲点头,窗外的晨光带着菊香飘来,又一个十月天,悄悄地向我走来
(3)
金秋十月菊花香,又一个十月即将来临,m从另一个省份来电话,说起规划布局的事情,我插问闻到菊香了吗?我们一起开心地笑了。
m既儒雅又睿智。那次他驾车赶过来研究环境保护问题,中间休息,在我办公室,他苦笑着说,环保问题头疼啊,很多地方官为了局部利益,修路砍了无数的原始森林啊,看着真心痛。我说是啊,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抵制。他无奈地摇摇头,说“这样的事,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是顶不住的,不过总要拖拖。不到最后,不能让它过去,这是一个做人的基本原则。”我看到他镜片后面眼睛很亮,就像十月的月光,在这月光中,我看到了事情的另一个侧面,就像十月的菊香深深地插入我的心里,给了我力量。
十月,一个多么不平常的月份,我深爱十月。十月是金色的,那么丰富,那么博大,像父亲的胸怀,让人觉得温暖而安全。十月是淡的香,那么清雅,那么恬淡,像菊花那硕大的花瓣,让人心中充满了激情。十月是碧蓝的,那么高远,那么清澈,像平静的高原湖水,让人的灵魂净化。
人啊,拥有了十月,你就有了爱和力量。我爱十月的菊香,更爱给了我男人的力量和爱的十月,让我在成长中体会了菊香淡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