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

碧水微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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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哪天他离开了,请不要悲伤,请不要询问为什么,那是宿命的安排与无常,就像风会吹鸟会飞一样。他也要飞向远方。

    如果哪天他离开了,请不要悲伤,请不要站在大风里向远处眺望。因为那会让你着凉,请不要悲伤,请你微笑,幸福的微笑。对他来讲你的微笑就像鱼的水,鸟的天,葵花的太阳,请你微笑,微笑

    农夫阿曼基哼着小曲从牧场上回来了。阿曼基是一个快乐的农夫,总是满脸微笑,精神饱满的出现在草原的每一个角落。草原上的每一个人都喜欢阿曼基,当然也包括吉吉和小都。大家在草原上幸福友好的生活着。

    嗨!你好,吉吉,阿曼基老远就对着吉吉打招呼。你好,阿曼基,吉吉回敬道。小都从树枝上飞了下来,冲着阿曼基嚷道,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你看吉吉长得漂亮,欺负我长得丑呀?哼!阿曼基这才注意到小都也在,赶忙解释道,真是不好意思呀小都,都怪你长得太小了,你要是长得和吉吉一样高的话,我一定先向你打招呼。小都扇动着翅膀飞到了阿曼基的手心说,那会成为奇闻的,有谁见过一只鸟长得和一只鹿一样高。吉吉在一边哈哈的大笑起来。阿曼基从篮子里拿出两个又红又大的苹果递给吉吉和小都一人一个说,这下子公平了吧!今天有事不和你俩聊了,说完转身就走了。苹果似乎很重,小都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放到了树枝上。吉吉则是把苹果拿在手里,倒来倒去的看,苹果很漂亮,她舍不得吃掉。

    轻风带着草香拂面而来,皎洁的明月升上了天空,草原有了一丝的凉意。吉吉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喷嚏,振醒了正在熟睡的小都。小都本想飞下去落到吉吉的肩上和吉吉说话,可一想到自己今天吃了那么多的食物,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只好静静的呆在树枝上说,吉吉,快回家吧,天冷了。吉吉点点头,对小都说了声再见,然后就向家走去。其实吉吉并不害怕冷,而是明天阿曼基要给草原的孩子们讲一节叫“如何躲避猎人捕杀”的课,她不想迟到,所以就要早点休息。

    阿曼基的课讲得很精彩,很细致,他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出色。可是,吉吉只听了一半就离开了,因为课的内容有些血腥的场面,她觉得有些反胃。

    白天的草原更美丽,它辽阔得一望无际。风将草有秩序的吹动着,就像巨大而沉稳的浪,一浪一浪的优雅摆动着。吉吉喜欢这样的草原,她快乐的小跑着,旋转着,欢呼着,小都也随着吉吉的节奏在树枝上跳起了优美的舞步。

    一声凄怆的嘶鸣打破了欢乐的气氛,小都吓得从树枝上掉了下来,还好被吉吉接住了。出事了,小都,一定出事了,吉吉喊着。小都胆怯的点了点头。用翅膀紧紧的抓着吉吉的背。吉吉驮着小都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原来是一匹马,一匹黑色的马。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小都从吉吉的背上飞了下来,对着黑马喊了起来。黑马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我们应该救他,小都,吉吉说着。可他是个陌生人,小都有些不情愿。他有困难,你应该看到了,吉吉的声音很坚决。小都不再说话。吉吉伸出手,去够黑马身上的缰绳,想把他从崖壁上拽上来。可是用手的话,她就会失去平衡。“吱”地一声,显然树枝已经不能承受黑马的重量了,就在树枝即将断裂的那一瞬,吉吉突然就用牙齿咬住了勒在黑马身上的缰绳。那突然的负重把吉吉差点也拖入崖下,但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他。

    小都被这瞬间发生的事情吓得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才飞下来,用嘴衔着缰绳。可他毕竟只是一只小鸟,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小都终于意识到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去求救。吉吉,一定要坚持住啊!说完,小都箭一般的飞走了。

    吉吉的嘴里涌出了血,鲜红鲜红的血,它们顺着吉吉的牙齿肆意的流着。慢慢的,吉吉觉得自已似乎看不清了,天与地在她眼前拼命的旋转着。慢慢的,她似乎也听不清了,嗡嗡的巨响仿佛能震耳欲聋。等待救援的一分一秒被扯得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吉吉坚持住呀!阿曼基的声音传过来了,在这漫长的等待中,阿曼基的声音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一样让人看到了希望。恍惚中吉吉看到了一双手拽住了黑马身上的缰绳,终于可以松口了,吉吉颤抖的张开了嘴巴,然后沉沉的晕睡了过去。

    夕阳和朝霞相互交替着,吉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当她醒来之后看到了正在书桌上打盹的小都和满眼血丝的阿曼基时,眼泪不由自主的奔涌而出。阿曼基用宽大的手抚摸着吉吉的额头,好孩子,别哭了。小都也醒了,高兴的拍着翅膀说,吉吉你是咱们草原上的小英雄,你救了条生命。吉吉这才想到了那匹黑马,着急的问,他呢?黑马呢?怎么样了呀?阿曼基不慌不忙的说,受了点伤,加上淋了点雨有些感冒,不过吃过药了,再有几天就没事了。听了这话,吉吉终于放下了心。

    依然是草原有风的早晨,吉吉踩着柔软的青草,脸上荡漾起了灿烂的笑容。多美啊!草原的早晨,吉吉不由得感叹。是很美,一个陌生而稳重的声音说。吉吉回头,看见了黑马。她平生第一次看到了这么精致的一匹马,高大,强壮而又匀称的身体,有如瀑布般倾泻的鬃毛,一切尽显着他的威严和与众不同。是你救了我吗?黑马微笑着问,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吉吉。吉吉的脸被烫得通红,她说,不是我一个人救的,救你的还有小都和阿曼基,是大家一起救的。吉吉似乎很紧张,声音都在颤抖着。她突然看到了黑马腿上的伤口,便问,对了,你是怎么跌到崖壁下的?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呀?黑马仰起头,看着苍茫的天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鸣。

    黑马叫沃尔,住在遥远的河列斯草原上。河列斯草原是一个非常辽阔的大草原,相当于吉吉生活着的草原的三倍还大,而且相当的美丽。那里很难得的生长着很多罕见的树木和即将灭绝的动物,更难得的是那里至今还没有被人类发现过。沃尔是河列斯草原马群的首领,是通过公平的拼斗而被确立起来的,受到了整个马群甚至整个河列斯的拥戴。在那里和睦共处,幸福友好的生活只能成为沃尔内心最值得珍藏的记忆,一切也只是回忆。

    草原受到了外来野猪的袭击,沃尔和同伴们拼命的反抗着,战斗着,经过近二十天的斗争,成百头的野猪只剩下了两头,野猪开始逃窜。沃尔和同伴们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草原的边界,沃尔和同伴们从未离开过草原,就连边界这也是第一次去。草原的长辈总是说外面是一个可怕的世界,离开了草原就离开了幸福和安宁。想到这里沃尔就以自己领导者的身份命令整个队伍不可以跨出草原半步,而自己却追着野猪离开了草原,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战胜这两头余下来的野猪,否则草原依旧会受到袭击,会没有安宁。

    沃尔追着野猪一直到了可尼亚山脉,一个距河列斯三十公里的大山脉,以险著称。野猪终于被困在了可尼亚山脉,三面环山,一面邻崖。一头见此情景自己跳下了崖,余下的一头愤怒的看着沃尔,扑了过来。沃尔稳健的对应着,他是马群的首领,永战不败的神,野猪被他甩到了崖下。

    正当他要返回河列斯的时候,一把猎枪顶住了他的脑袋,他轻轻的扭头,看到了一双贪婪的眼睛盯着自己,是一个年青而英俊的猎人,后面还有一个年迈的猎人。沃尔听到了他们哈哈的大笑声,那声音完全可以听出来发自肺腑。那年少的猎人对老猎人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多俊的马匹,多美的事情,我们把他献给王,应该能得到一大笔的钱币吧。老猎人点点头,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沃尔被俘虏了,在经过了昼夜不分的战斗和奋力的长途跋涉后,沃尔已经体力不支了,剩下的也只能被俘虏了。

    两个猎人押着沃尔一直南行,整整走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期间沃尔表现得总是很顺从,服服贴贴的,慢慢的两个猎人对沃尔放松了警惕。这时沃尔有了逃走的机会。那天两个猎人喝得酩酊大醉,沃尔就借着月光向东跑去,他知道自己的河列斯在北边,但他不能回去,他不能让猎人顺着自己不小心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河列斯草原,要知道,人类要比凶猛的野猪还要可怕,于是他就一直向东奔跑,最后就到了这里。

    沃尔的话说完了,吉吉看着沃尔,她没有想到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沃尔竟然会有着这么多惊险的经历。她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说,你是最英勇的战士。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不能和我们和平共处呢?但是阿曼基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他总是保护着草原,他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沃尔点点头,是啊!阿曼基也是我见到过的最善良的人。沃尔,那你还会回河列斯草原吗?吉吉问,沃尔叹息着摇摇头说,不会回去了,我不能把人类带到草原上去,我不能。那你就留下来吧,就在这里生活,好不好?吉吉笑着说。沃尔浅浅的笑了一下说,谢谢你,吉吉,我不回河列斯也不会留在这里,猎人还在找我,不能因为我而殃及到这里的幸福。孩子,留下来吧!这里是最安全的草原,没有人会伤害你,不要担心猎人,他们是不会跨进这里半步的,你放心。阿曼基的声音。吉吉和沃尔都不由得回头看着阿曼基。那个简单,快乐的农夫此时竟显出了从未有过的自信和稳重。为什么他们不会跨进这里呢?沃尔疑惑,其实吉吉也很疑惑。阿曼基没有回答,转身离去,留给沃尔一句话,只要你在这里,就没人会伤害你。

    沃尔留下来了,的确如阿曼基所说平安得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沃尔应该算得上的幸运的,沃尔自己也这样认为。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因为这里有吉吉,小都,阿曼基还有许多善良的人们。在这里不用过多的去想什么东西,只要高高兴兴的面对每一天就可以了。

    沃尔,吉吉,小都每天都形影不离的在一起,毕竟都是同龄的孩子,也有着共同的话题。沃尔明显得比以前开心多了,也很快就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同时也习惯了和吉吉小都玩的方式。吉吉喜欢唱歌,她五音不全,但沃尔觉得并不难听,她每次只唱一支歌,就是阿曼基经常唱的那一首,吉吉也知道歌词有些悲伤,可是很无奈,她只会唱那一首;小都则喜欢跳舞,特别是在吉吉唱歌的时候,他就会随着她的歌声跳起来,忘乎一切的跳着;这时的沃尔就会用嘴衔着一片树叶为他们伴奏,三个人就这样开心的玩着。

    很快沃尔在这里呆了已经有一个月了,再过几天就是草原一年一度的“苏拉迦舞会”“苏拉迦”翻译过来就是幸福的意思,是草原上最为盛大的舞会。吉吉和小都早就向往着这个舞会了,往年他俩因为年龄不够所以只能观看,而今年他俩的年龄都够了,沃尔和他们又是同岁,所以三个人就都可以参加。

    小都和沃尔都会跳舞,只需要温习一下就可以了。吉吉不会跳,所以必须要好好的学习,白天吉吉依旧和沃尔,小都玩着,从来不提关于舞会的一点事情,可是一到晚上,她就会认认真真的学着,一点也不敢松懈,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吉吉的舞步越来越熟悉,越来越轻快。相信吗?她一定会成为舞会的主角。

    在强烈的企盼中,舞会如期而至,所有人都盛装出席。阿曼基,沃尔,小都都打上的领结,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吉吉头上戴了一顶漂亮的花环,她自己也说不清那上面到底有多少种花,那是草原上的老人送给吉吉的,吉吉看起来真像公主。

    舞会开始了,第一个请吉吉跳舞的是阿曼基。第二个是小都,小都太小了,所以只能站在吉吉的肩上跳。大家都很吃惊为什么吉吉可以跳得这么好?吉吉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笑,心里想着,为了能和英俊的沃尔跳舞呀。

    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样,一束灯光打在了吉吉的身上,另一束打在了沃尔的身上。吉吉看着沃尔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突然就紧张了起来,怎么办呀?他一请我,我就和他跳吗?我的手应该放到哪里?步子怎么走呀?正想着,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向沃尔飞了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沃尔,大家终于看清了,是一只白色的大鸟。大鸟落在沃尔的肩上,此时的沃尔就像一个极具威望的神,大鸟对着他说了些什么,所有的人都听不见,然后大家就看到了沃尔脸上沉重的表情。沃尔对着吉吉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向远方奔跑,吉吉一直追一直追,但她还是赶不上了,沃尔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草原之上。吉吉跌坐在了地上,身后传来小都的歌声:如果哪天他离开了,请不要悲伤,请不要询问为什么,那是宿命的安排与无常,就像风会吹,鸟会飞一样,他也要向远方飞去

    沃尔走了,走得是那样的突然。吉吉甚至不相信沃尔是真的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他怎么就那么的像大雾呢?怎么说降就降,说散就散呢?为什么那样的不真实呢?吉吉站在大风中,向远方望着,也许沃尔还会回来吧!她天真的想着,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风吹过,吹在吉吉的脸上如同刀割一样,吉吉猛然间意识到了天已经冷了,沃尔走了已经有些时间了。

    我要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吉吉很平静的对小都说着。

    于是他们离开了家乡,他们要去遥远的河列斯寻找沃尔,走的时候没有告诉阿曼基,因为阿曼基知道的话,一定会反对的。这次出行对于两个从未出过门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很困难的,路途中遇到的一切困难都要自己去解决。吉吉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长大了,路上,她不知道自己摔了有多少跤,她的身上,腿上到处都是摔伤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小都也吃了不少苦头,每天都要飞行很长的时间,因为他要为吉吉探路,有时候翅膀酸得连抬起来都很难,但是每次他都会咬一咬牙很尽力的帮着吉吉。吉吉在心里也很感谢小都,平时胆小怕事的小都在路上总是很英勇,小都说,为吉吉做任何事情他都不怕,因为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吉吉感动得泪流满面,是的,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终于历尽艰险他们到达了河列斯草原,那个传说中的美丽国度。吉吉看到了长着狐狸尾马的兔子,陆地上生长的海藻以及淡紫色的百合花。她也看到了气势浩大的马群。

    原来是这样的:在河列斯王的话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都必须遵守,因此任何人都不能跨出草原,就算沃尔是永久性的离开,但他的话依然是神圣的。沃尔离开了太长的时间,所有人都很悲痛,都知道是凶多吉少,但又无可奈何。草原上的老人已经给沃尔立起了一块“英雄碑”上面刻满了沃尔立下的丰功伟绩。在沉重的悲痛中,他们不得不选出新的首领。但有一匹马是除外的,她是一匹金红色的马,叫哈鲁。她是草原唯一一个可以不听沃尔话的人,因为她的身份,她的祖辈有三代都曾是河列斯马群的首领,她决定去找沃尔。

    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哈鲁的身上,哈鲁也是一匹灵性很高的马,嗅觉很敏锐,很快就到了可尼亚山脉。直觉告诉她,沃尔应该在南部,正当她要南行时,却遇到了两个猎人,就是当初抓住沃尔的猎人。猎人没有想到会在同一个山脉再次猎取这么好的一匹马。真是应了塞翁失马的古话,猎人高兴的大笑着。并且凭着他们长期的猎人经验,他们知道在这座山脉的附近一定隐藏着更大的利益和源源不断的财富。有了沃尔的经验,他们这次更加的谨慎,小心而且滴酒不沾。哈鲁也从猎人的口中得知道了沃尔没有死,最起码没有死在猎人的枪下。

    那只出现在舞会上的白色大鸟是哈鲁养的一只鸟,因为英勇所以是草原鸟类的王。哈鲁命令大鸟到河列斯告诉人们沃尔有可能活着,让他们停止一切选举活动,另外就是让大鸟去寻找沃尔。第一件事情,他很快就办妥了,第二件事,他以自己王的威望召集了成千上万的鸟分头去找。终于在最北部的一片草原上找到了沃尔。他对沃尔说河列斯有难,然后两人就消失在了茫茫的草原之上。

    沃尔回到了河列斯,依然还是那句话,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草原。是的,沃尔有着最清醒的头脑,他有他道理。绝不能让人类知道有个河列斯,沃尔独自出发了,带着以生俱来的自信。

    我们要找沃尔,吉吉说。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吉吉身上,人们吃惊于一个孩子的勇敢。沃尔说过不能离开草原,人们说着。那是他说给你们听的,我们不是河列斯的人,吉吉说。一束阳光洒在了吉吉的身上,像是温柔的抚摸也像是赞许。吉吉身上的青块,紫块,灰尘全不见了,她又像一个高贵的公主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们要出发了,小都,吉吉说。

    的确如沃尔所说,可尼亚山脉是以险著称的,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壁,到处都危机四伏。吉吉躲在一块大岩石的后面观察着。她听到了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是沃尔,他依然像一个极具威望的神,只是脸上充满了惊奇的表情。吉吉,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快回去。吉吉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脸上的表情不容拒绝。沃尔没有想到那么温顺的小鹿吉吉竟然会有这么刚强的一面。他赶她走,她不走,说什么都不走。最后他只能说,好吧!不管怎么样都别出来。吉吉点点头。

    沃尔出现在猎人的面前,猎人既然欣喜又失望,欣喜的是那匹丢失的马会再次出现,而失望的是为什么只有一匹的出现。沃尔的出现是很危险的,他再英勇也只是一匹马,一匹敌不过猎枪的马。而且面对的是两个猎人。猎人的大笑声在山谷里响了起来。

    吉吉完全可以猜到下面要发生的事情,或许自己可以帮助他。她跑了出去。沃尔很生气的看着吉吉说,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只会帮倒忙。吉吉有些伤心,沃尔担心的不是她的安全问题,而是怕她连累了他。吉吉浅浅的笑了一下说,你放心吧,我只会帮你,你看到了吗?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皮毛,我可以成为最好的鹿皮大衣,让他们献给国王。吉吉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沃尔感觉到了巨大的悲痛,他说,对不起吉吉,我又伤害你了,你好好的跟着我,千万别跟丢了。

    从天而降的好事让猎人很高兴,他们贪婪的说,再多来几个也好。但他们不知道,小都,大鸟以及大鸟率领的队伍已经在后山救援哈鲁了。他们高兴的看着沃尔和吉吉,忘了后山还有一匹马。猎人和沃尔,吉吉周旋了好几个来回,都没有捉住,很恼火。捉不到活的,死的也行,猎人说着就举起了枪。吉吉快跑,跟紧我,沃尔大喊着。吉吉紧紧的跟着沃尔,一直跟到了交叉路口。我不能拖累沃尔,面对两个猎人已经够危险了,更何况还要保护我。想到这里吉吉从右边的路跑去了,并没有跟随着沃尔跑到左边的路上去。

    猎人有点犯难,一边是骏马沃尔,一边是有着华丽皮毛的吉吉,应该怎么办呢?但很快他们就做出了决定,少年猎人跟着健壮的沃尔,老猎人跟着柔弱的吉吉。

    吉吉听着左边发出的一声又一声的枪响,知道只要枪一直响,沃尔就一定没有事。吉吉跑着跑着,可是被石头绊了脚,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猎人近了,枪对准了吉吉。吉吉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呼啦啦的飞来过来,向枪口扑去。不要啊,小都,不要,吉吉喊得歇斯底里,喊得揪人心肺。"砰"一声枪响撕破长空,晚了,一切都晚了,小都死了,可是翅膀却死死的抱着枪口不放,只留下了一句没有说完的话给吉吉,你要幸福的活猎人骂着,该死的臭鸟,然后抖动着枪支。小都的尸体跌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吉吉站起来没有躲也没有跑,而是很平静的用自己的脑袋顶住的猎人的枪口。猎人吃惊的退了半步,他被动物的情感震憾了,但是他是猎人,"杀"是他的职业,他用手指扳动着扳机。"砰"又一声枪响,猎人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回头看着向他开枪的人,是阿曼基。猎人死了,死时眼睛是睁开的。

    是阿曼基救了吉吉,是阿曼基杀了猎人。阿曼基拖着沉重的步子向猎人走去,然后跪下,用手在猎人的眼前拂过,可猎人的眼睛依然是睁开的。阿曼基紧紧的搂着猎人说,对不起,师傅,您没有想到会是徒儿杀了您吧。

    一切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仿佛看到了师傅手把手的教他打猎,师傅温和的笑容和严厉的批评。师徒二人一起的情景就像电影一样的回放着。阿曼基曾经也是一个出色的猎人,可是有一天他和师傅打猎去了草原,阿曼基立刻被草原的生机勃勃所吸引。原来生命才是最伟大的,而"杀"呢?并不是他想要的。于是阿曼基留了下来,并且也请求师傅留下了那只刚猎取到的小鹿,那只小鹿就是吉吉。师傅走了,一个人走了。对于他最爱的徒儿,他无可奈何,他尊重他的想法。

    阿曼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再一次的拿上枪,而且是向自己的师傅开枪,他紧紧的搂着师傅,他欠他的真的是太多了。他抱着师傅的尸体向远方走去,他无法原谅自己做的事情,或许应该找个地方了结自己的生命吧。

    山谷间响起了密鼓般的马蹄声,沃尔带着他的马群赶了过来。沃尔是永战争不败的王,他在那个年少的猎人子弹用尽后,将他甩到了崖下。吉吉看到了那个神像一个的沃尔,还有紧紧偎依在他身边的哈鲁,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就在一瞬间,她失去了两个最要好的朋友,小都和阿曼基。吉吉迎着风泪流满面

    吉吉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拒绝的沃尔的挽留。她在草原上立起了两块墓碑,一块是小都的,一块是阿曼基的,上面分别刻着他们的经历和对草原做出的贡献。吉吉长久的站立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很坚强了。她知道她的生命不完全是自己的,还有小都和阿曼基的,她要为他们幸福的活着。

    吉吉站在大风中,在他们的坟前和他们讲话,她知道他们是听不见的。吉吉已经代替阿曼基管理了草原。她教草原的孩子的学习,教他们生活,教他们很多很多的东西。也会给她们讲起草原上发生过的一切,比如小都,比如阿曼基,比如沃尔。她长久的站立着,泪留满面。想着曾经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历历在目,突然草原上响起了阿曼基的声音:如果哪天他离开了,请不要悲伤,请不要询问为什么,那是宿命的安排与无常,就像风会吹鸟会飞一样。他也要飞向远方。如果哪天他离开了,请不要悲伤,请不要站在大风里向远处眺望。因为那会让你着凉,请不要悲伤,请你微笑,幸福的微笑。对他来讲你的微笑就像鱼的水,鸟的天,葵花的太阳,请你微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