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也好

白月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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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中,总看见人们炒作男的因好色攻击女的,严重者会以猥亵、强奸行为触及法律。难道就没有女的因好色攻击男子的事情发生吗?下面我将我所见女的因好色攻击男的这样的事实录一件,供大家品评。

    王新民(化名),用时下的话说,应该算一位超级帅哥吧。

    首先,王新民外形美貌,浓眉,大眼(花的),鼻直,口小,五官搭配相宜;身高1,86米,不胖亦不瘦,皮肤还不黑。是不是有点儿帅?

    如果只凭父母遗传的上述特征,是帅,但还不宜用“超级”二字。

    其次,王新民爱好体育,读大学时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那挺拔健美的身姿整日在校园里飘荡,后面就劈劈啪啪甩落满地美丽的眼睛。

    其三,王新民在大学所学专业是中文,写的一手好文章,而且常在校刊上发表出来,受到很多人吹捧,功课也学得非常的好。

    其四,王新民还有一副很好的男中音,唱得好歌,大学文艺汇演时总少不了他的歌唱。

    凭了以上几点,我才给他前面加了“超级”二字。

    回忆当年,王新民在大学校园里的风采,后面总是粉丝成群,暗恋者无数可记,明恋者也有不少。但他的心偏偏被一个叫做杨君(化名)的其貌不扬女孩子给捕获了。

    杨君,身高1,60米,略显肥胖,眼皮单的,还在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虽学中文,也没有在校刊上发表过文章,唯一值得称赞的是杨君的皮肤,能叫做光滑白洁。有人说,一白可遮百丑,我们不知道王新民是不是被杨君一身白肉捕获了心。

    最后,他们一起分配回了我们县的二中(初高中合校的一所中学)做了高中部的教师。

    王新民的家是在我们县城居住,杨君的家离我们县还有四百里之遥,是在一座地级市里。

    从他们的分配情况看,王新民找杨君也不像是看中了人们传说中的杨君的家有钱或有地位。听说杨君的父亲在她家居住的那个地级市里当着某个单位的领导。如果他们分配时一起回那儿,情况肯定会不同。

    我们县的二中,虽然有高中,却是设在离县城有六十里的一个镇子上。

    王新民的父母只是单位里的普通职工,家族里也没有什么人当领导可以帮忙让他们留到县城里,改不了行,进一中也成。

    成家以后,他们在家里的资助下,在校园旁边买了一户两个房间的套房居住。

    四年以后,发生了一件事情,打乱了他们的生活。

    事情起源于王新民所教语文课的一个班上,出现了一位迷恋王新民的女生。我们就叫她郭丽吧。

    至于王新民在学校当教师的四年里被多少情怀初开的女生暗恋,我们不知道,但肯定不少,因为他把大学里的风采依然带进了这所校园,比如经常潇洒地把篮球投进篮圈儿,经常在班里,或学校的文艺演出中献歌,也在一些刊物上发表文章,总是在所带班里抒情地朗读声情并茂的课文等。

    郭丽是不是看了琼瑶那本写师生恋的窗外,受了启发,我们也不知道。

    但我们知道,她肯定是被王新民的丰采迷住了。

    从她写给王新民的那封长达五页的信里,(其实我们应该叫做情书可能更恰当)我们可以看出,郭丽迷恋王新民的身资,容貌,迷恋他打篮球和唱歌时的丰采,迷恋王新民读课文时的情感和才气。后来变得水不思,饭不进的了。

    郭丽在信里说他整天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件事,就是看到王新民,不论他在做什么,只要他在她的眼前,她就觉得幸福,快乐,心悸。

    郭丽在信里还说她觉得仿佛自己的生命都是在为王新民存在着,她愿意为他做一切,甚至去死。

    郭丽说,她为王新民感到可惜,或者有时候更觉得似乎还有点儿可怜,他竟然被那么差的一个女人占有着,那个女人一点儿也不漂亮,确切地说还有点儿丑。她实在为他感到不公平,他应该找像自己这样子的女孩儿才不冤枉了自己的才情和容貌。所以,她愿意把自己的全部献给他,让他快乐,让他高兴。

    郭丽还说,她听说,那个叫杨君的女人之所以占有着他,完全是因为借了她们家有钱,有地位,而王新民家里生活不好,得了她的帮助而为感恩才娶进家门的。其实他并不真心爱她。听说你们住的那个房子就是她的父母为你们买的。他现在正在做着金钱的奴隶,自己常常能从他沉静的眼光里读到忧郁,从他外表的快乐里读到烦恼。

    郭丽是在借给王新民送作业本的时候,把那封情书夹进自己的作业本里的。

    王新民在给学生批改作业的时候,读到了那封情书,读完以后,王新民把那封情书悄悄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随后,王新民在上语文课的时,开始注意到了给他写情书的那位女孩儿漂亮的容貌,挺拔的身姿和喷火的眼神。

    以后,王新民无论在校园里行走,还是在篮球场上打球,总会突然间发现一双眼睛深情地注视着他。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总是生活在一双聚光灯下,弄得他浑身不自在。王新民决定用沉默来处理这件事,这是他的一贯作法,他想只要自己装作视而不见,慢慢就会没事儿的。所以,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地过自己的每一天。

    直到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下了晚自己以后,王新民独自顺了校墙外面那条小路往回走。突然,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前面不远的地方,仿佛有一个人影背贴了墙站着,再走近了几步,又发现那人站得有些奇怪,头向后仰着,搭在后面的墙头,脖子直直地抻着。

    一瞬间,一种不祥的感觉侵袭了王新民的身心,他猛然意识到这个人是被一根绳子套了脖子,被从墙的另一面吊着了。

    他离那个人只有四五步远了,还是没有动静,这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先前的感觉。

    王新民想,也许这人还活着吧,大了胆子慢慢探过身去看,分明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是个女的,他正要伸一只手去摸那女人脖子上他意识里的绳索,突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女的以一种奇快的动作,伸起一双手臂将他的脖子紧紧地箍了进去。

    一刹那间,王新民感到一块软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额头,脖子被裹住几乎不能呼吸,一种被鬼魂缠住的念头闪现在他的大脑,本能地低头,扭腰,使劲儿一甩,听到扑通一声,那人在他猛力的甩动下,脱开了他的脖子。他感到自己吓坏了,又是本能地一纵身,扶住墙头,一跃翻进了校园里,脚不着地飞一般向办公室跑去,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才停了下来,向后看看,并没有什么向他追来,才扶了办公室的墙大口地喘气。

    直到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坐在办公室里,回忆到那个身影仿佛特别的熟悉,再想想,又仿佛自己甩脱那女人时,听到一声啊呀的叫声,翻过墙头时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喊了他名字来着,好像是骂了一句,王新民,胆小鬼!

    随即,他意识到那是郭丽。这一意识,立刻使他汗流浃背,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想自己在惊吓,害怕中的一甩,别是把郭丽摔坏了吧,如果真是摔坏了,那麻烦可是大了。这样子一想,他坐不住了,赶快跑到自己刚才翻过来时的墙头,爬了向外看,好像并没有人影,喊了一声郭丽的名字,也不见回应,就大了胆子翻过去看,并没有什么人在那儿,一时感到先前发生的事情不像是真的,仿佛真是见了鬼魂似的。他又顺了外墙一路走回校园,也并没见郭丽的人影,在办公室里坐了许久,想到郭丽的宿舍看看,又觉得这么晚去女生宿舍有些不妥,抽了几根烟才慢慢地走了回去休息,但这一夜,他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快天亮时,才不安地迷了一会儿。

    第二天,王新民早早来到学校,站到教室的门口,一直等到看见了郭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心里才算舒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注意到郭丽走路时与平时有了异样,仿佛有点儿摆,仔细看,好像是腿脚有点儿毛病的样子。王新民想,昨晚那准定是她了。想问问郭丽摔了是不是很厉害,又有点儿不敢。转身走掉了。

    上课的时候,王新民走进教室,发现第二排郭丽地座位空着,问同学郭丽哪儿去了,同学说不知道。才讲了三五句,郭丽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不进来,站在那里说,王老师,你出来。王新民走出教室,以为她是要请假的,不想郭丽第一句话是,那封信你看了吗?王新民说,我们先上课,下课再谈这件事,好吧,现在同学们还正等着上课呢。郭丽没说话,转身走进了教室,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王新民进来接着讲课,但他看到在这一节课里,郭丽桌上什么书也不摆,只是呆呆地坐着看他。王新民怕在课堂上引起冲突,忍着了没有去强调郭丽把书拿出来。

    下课后,王新民径直回到了办公室,他下一节还有一个班的语文课要上,所以,并没有把郭丽叫出来谈话,他觉得下课的十来分钟不法说清楚。

    下了第二节课,他又想,还是另外找时间吧,上课时间把一位女生叫出来谈话,叫别的老师看到了,好像不妥,这种谈话准定不能在办公室人多的地儿说,找没外人的地儿,说不定会惹来什么闲话。便也没有叫郭丽出来。

    中午,他们正在吃饭的中间,听到有人开院门的声音,杨君探头先看了说,来了一个学生,好像是你的学生。

    王新民也探头看,见是郭丽一个人走了进来。便站起来到院子里去迎接,让进家里来邀请郭丽吃饭。

    郭丽说不吃,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杨君为郭丽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两口子接着吃饭(他们的孩子被姥姥接了住去了,所以家里只夫妻二人)。

    饭还没吃完,坐在沙发上的郭丽说话了,她说,王新民,昨天晚上的事儿你说该咋办吧?大家注意了,这郭丽叫的不是王老师,而是王新民,一个女学生这样叫自己的老师时,在一个外人听来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王新民看杨君,杨君也在看王新民,两人一时都仿佛被吓着了似的。

    但杨君很快做出了反映,她说,人家找你有事儿谈,你去谈吧,桌子我来收拾。

    王新民一把摔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说,昨晚什么事儿?你说清楚。

    郭丽说,你自己干的事儿,你忘了吗?你以为你干了,一走了之就没事儿了吗?我跟你说,我今天就在这儿了,你看着办吧,你必须说清楚,不然我和你没完。

    大家听听,这话让在旁边的杨君听了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王新民说,你给我滚出去,我和你什么事儿也没有,谁和你有事儿你找谁去!

    显然,王新民怕杨君多心,已经急了眼。

    但郭丽并不理王新民的发火,她似乎早有准备,坐着既没有害怕,也没有着急的样子,反而显得很冷静。

    她说,当着你老婆的面,你别呈英雄,你忘了你昨晚的样子了吗?你是怎么干的?干完你就跟兔子一样快地跑了,我现在身上还痛,你一天了都不闻不问,你是一个男人,你得对你做下的事儿负责任,你应该带我上医院检查,看看你把我伤害到了什么程度。

    大家品品这话说的,在当事人看来,昨晚王新民把郭丽是摔了,一天了不闻不问,是有点儿不对,人家找上门来要你引着上医院看看摔得怎么样,也好像挺正常。但在非当事人的杨君听来,处处好像都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里面。

    王新民怕的就是杨君把事情想大了,如果那样事情就不好弄了,所以急得一时语塞,一股子火就呼呼地往起串。冲上去,一把抓住郭丽的胳膊,向外拽,但郭丽另一只手臂紧紧地扳了沙发扶手,只是不出,王新民此时此刻,脑子已经被各种想法逼得迷乱起来,生生把郭丽从腰上抱起来,一直抱到了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抱到大门外,一把丢在了大门外的地上,转身回来,把院里的看门狗拉到门口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放狗了!

    郭丽看到王新民手里拽着的狗子伸了老长的舌头向她一扑一扑的,从地上站起来,口里说,王新民,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等着,这事儿不会完的。说完,拍拍屁股上的土一拐一拐地走了。

    王新民把狗子拴在门口,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杨君在一边洗着锅说,不行,咱们就走吧,这事儿传开来,我看我们是在这儿呆不下去了。

    王新民说,你说现在的学生都成什么样子了!接着,他就给杨君讲昨晚发生的事情,拿出那封一直装在上衣口袋里的五页信纸的信给杨君看。

    杨君看了说,你刚才看到了,外面围了那么多人看,咱们这儿地儿不大,很快就会把这件事情传开的。你考虑考虑,我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想想办法。

    王新民说,郭丽这么大胆地和我闹,你不怀疑我和她真有什么事情?

    杨君说,谁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吧。

    从下午到晚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王新民同往常一样走进郭丽所在的班级上课。一进教室,王新民就看到郭丽笑迷迷坐在自己第二排的坐位上。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脑后扎起来一根,而是全部披散下来,眉毛是经过了修剪了的,细细弯弯地飘在那双睫毛很长的明亮眼睛上,嘴唇是施了口红了的,透出新鲜的红色。

    这是一个完全化了妆的郭丽。

    化了妆的郭丽不再像一个女孩儿,而有了几分女人的味道。

    当时,王新民就生起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他自己把这种感觉解释为忧伤。

    当所有的学生都起立向老师问好的时候,只有郭丽一个人依然笑迷迷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王新民看。

    后面有同学小声提醒郭丽站起来,郭丽却大声回了句说,这个人不值得我站起来欢迎他。

    王新民时此时感到了一种从没有体验过的难堪。

    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整个教室同学异样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子向王新民刺来。

    王新民拿了书走出了教室,没有回办公室,径直向家里走去。

    当中午杨君回来家的时候,王新民已经把饭做好了,他炖了一只鸡。

    杨君说,你早回来啦?怎么想起吃好的?

    王新民说,我有事儿要求你,所以先得给你弄点好吃的贿赂贿赂你。

    杨君说,什么事儿,说吧。

    王新民说,我想好了,我们走吧。

    杨君说,你真想好了吗?

    王新民说,真想好了。

    第二天,王新民到学校找到校长,告诉校长,最近他胃痛的厉害,要出去查一直,不能上课了,找个人先替他上着吧。

    然后,就回来,每天坐在家里给杨君做饭。

    一天,上午,院门口的狗子咬得紧,王新民从窗玻璃看出去,望到门外站着郭丽,在外面喊王老师。

    王新民不做声,继续躺在床上看书,但郭丽一直站着不走,最后,王新民就出来了,问她要干什么?

    郭丽说,听说王老师病了,她来看看。举了手里的食品袋里的苹果让王新民看。

    王新民说自己胃痛,什么东西都吃不成。郭丽就站在外面哭了,说这一定是让她那天给气的。她说她也不想那样,可王新民老也不理她,她控制不住自己,就那样了。要王新民原谅自己。

    王新民说自己并没生她的气。自己这病和她没关系。让她回去上课。郭丽问自己能不能进去。王新民说家里就他一个人,不方便。

    郭丽站了一会儿,把东西放在门口说她走了,过两天她还会来看他的。

    王新民让她把东西带走,她也不带,就走了。

    半个月以后,王新民一家锁了门,到杨君父母所在的那座城市上班去了。

    王新民进了政府办公室,杨君进了民政局。

    他们谁也不愿再教书了。

    这就是一个女孩儿因好色,对一个优秀的男教师实施了多次攻击,直到把他逼走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