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天长地久

breeze0001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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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雨有时候远不如北方的汉子来的飒爽,淅淅沥沥的已经下了快一个星期了。如果在以前我肯定会想起戴老笔下那个撑着油纸伞的清秀娇柔的女孩是不是此刻就走在飘着毛毛细雨的南方铺满青石板幽静的小路上?可是现在杯里泡着龙井已经感觉不到清香了,嘴里的瓜子也不似以前的干脆可口了,键盘似乎也没有以前用着顺手了。油纸伞也渐行渐远、、、

    他是一个在江南水乡里泡大的男孩,皮肤光洁而干净像是刚从牛奶里捞出的一样,个子虽然不是很很高,可给人的感觉很匀称甚至还有那么点玉树临风。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标准的江南书生。认识他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一年冬天去南京走亲戚没想到六朝金粉之地,四十八景之多我却惟独喜欢上了扬子江。第一次坐船从浦新区到 鸡鸣寺我兴奋的像个刚听到音乐的跳舞草高兴的从船头跑到船尾又从船尾跑到了船头。回来了时候把要买来送人的康乃馨一瓣一瓣的撕下来全部装饰长江水了。从那天起我每天早上就会早早地起床沿着长江跑上一阵,呼吸着从江面上刮来的凉气竟有莫名其妙的兴奋。那时总有江风无意冲吹起我的长发,拂过我的脸庞(用老姐的话来说像个疯子似的)我也不会伸手去拔弄一下,那似乎就是我和扬子江的默契,我怕被我不解风情地打破。

    好象在我跑了第8天的时候我猛地发现每天都有一个男孩跟在我的后面,总保持着差不多50的距离。每当我放了速度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也放慢了速度,从来不接近一步也不远离一步。可惜我的眼睛近视看不到他的摸样,只能在心里想原来在这里还有一个和我志同道合的人,随后束起头发站在江边深吸几口气,就结束了一天的运动。

    有一天上午我乘早班船去新街口去见一个朋友,临了才发现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别说就新街口了,就是旧街口我也不知道。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求救问新街口到底该怎么走。朋友在那边一会坐这个车到那个站,然后转别的车到那个站外东走点,望南一拐的我一会就晕了。最后懒的听他在那里再罗嗦就说了一句:“算了,你不知道我是一个方向盲,我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就收了线。正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正在发愁到底怎么才能到的时候,猛然间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想起:“你要去新街口吗?我也要去那里,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和我一起走。”他在那边背书似地说着我在这边脑子飞轮般地转着,(出来的时候老爸老妈一直交代在外面的时候不要相信任何人,要知道现在的社会多乱多乱的,然后就开始回忆他们不关门也能放心睡觉年代了。)看他本人白白静静的,似乎不是社会盲流。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南方口音又响起来了:“不知道你晓得不晓得每天你在江边跑步的时候你后面总也跟着一个人?”我一抬头正好碰到他纯洁干净的目光,我惊叫了一声:“原来每天都是你这样阴魂不散的在我后面呀?”他似乎对我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没有反映过来,好长时间才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那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习惯,怎么成了阴魂不散了?”

    好不容易抓着了一根救命草,我不顾他上班会不会迟到,一定要他陪我把我朋友找他才放他走。不过他的脾气似乎很好,第一次和我搭话对我这么“祸害”他一点也不生气,还是笑盈盈地,好象占了好大的便宜似的。为了对他的好人好事表示感谢,我在第二天跑步的时候特意跑到特别慢,等他慢慢的追上我。他还算识趣,几步快跑就追上了我问我昨天过的好不好?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打他电话,如果能帮忙的话一定不会推辞,末了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和一个很简单也很有意思的名字——袁然。

    由于在那里不认识几个人,所以我一个人感觉苦闷的时候总会打电话骚扰他,让他陪我天南地北的侃。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彼此越来越了解,我讽刺他的时候他也不会视而不见了,偶尔还会给我针锋相对。看来是孺子可教也。又是一个星期天,我还没有起床他就打电话来骚扰我:“小猪,还在睡吗?太阳都晒着屁股了。五分钟你能穿衣服到楼下我今天就陪你去雨花台。”我本来还睡的迷迷糊糊的一听有这么美的好事,一二三就懒的喊了,毫不犹豫地钻出了热乎乎的被窝。

    我箭一般地飞到楼下的时候他正搓着手来回的跺着脚,见我下来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没有表情地说:“还不错,连从狗窝里钻出来,带洗脸梳头上妆花了二十分钟。虽然说超过了我规定的时间,不过证明你的发展潜力很大。为了奖励你还是陪你去雨花台吧。而后又洋洋得意地说除了我这么迁就你是不是就没有别的人对你这么好了?”气的我差点喋血。

    吃过早饭就开始向目的地进发,到地方的时候就是正是一天中游客最多的时候。他自顾自的说:“某某人你要不要拉着我的手?免的哥哥被狼拉跑了。”我把眼一横说:“自己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还挺会找借口想占姐姐的便宜门都没有。”本来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没想到他只是快走了几步,招呼都不给我打一声。正在想着心事忘了看脚下的台阶,一不小心脚踏空了,我惊叫了一声疼的坐在地上直吸凉气。只见然三步并做两步跨到了我身边,蹲下身来搂着我满是心疼地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总不知道看路?严重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我满脸委屈地说是你把我自己一个人丢下的,最后了还怨我。等了好长时间然才幽幽地说:“我本来是有点生你的气的,其实、、、其实我想你能像别人一样挽着我的手。可我又怕你拒绝,所以、、、”我心里窃喜他终于说出来了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然又说:“我可不可以牵着你的手到天长地久?”我把我冰凉的小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声:“握紧。”他握着我的手的时候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终于也有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情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开始习惯他拉着我的手东西南北的跑。去新街口逛街,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我买东西,他掏钱;去中山陵他在前我在后,像小孩似的让他拖着我,嘴里还一个劲地叫累;黄昏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在扬子江畔,看着夕阳西下的时候把我们的影子拖的好长好长、、、

    可惜好景不长,我办完了事也该离开那里了,本来想在离开的前一天告诉他的,可是天公不作美那天下起了小雪。以往总怕别离的场面,有时候我希望自己就像风一样来也无声去也无声,只是在我存在的地方才让别人感觉的到。所以离开的时候我只是在心里说:“再见了,然!相信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定会相守的,永远都不会分离。”

    可是等我回到了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临时决定要随爸爸妈妈移民德国了。本来想告诉我却总是开不了口。我不知道我到底该不该恨他,为什么当初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树,为什么还要让她生根发芽,给彼此带来痛苦?如今他已远在德国,不知道他在这个飘雨的日子里会不会记的我们两个曾经在一起含情脉脉地背诵孔雀东南飞的情景:孔雀东南飞,飞到天涯去不回。大江上下残照夕阳,万木低垂,情深的时候那种离情不伤悲。这次痴心赴水何时何地再聚,我愿有情人终饮一江水、、、如今只有我一人守着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