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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料之中
第十章意料之中
远黛徐徐道：我事儿，你们不必担心若我所料无讹，今年年前，府中必会遣人来接我回去”周姨娘与王氏做那些事情，她其实都知道，只是一直无心过问而已。由始至终，凌家就未给过她任何归属感，对周姨娘算不上好，因此上，对凌家，远黛也一直抱持着一种漠然态度。对于凌家对她观感，她亦丝毫不放心上。
然而今日，凌远清表现，却让她态度有了一丝轻微改变。虽然这丝改变还不足以让她就此对凌家产生归属感，但也足以让她愿意稍稍纠正一些过于丢脸行为。
王氏虽然惧她三分，但忽然听了她这话，心中却仍觉不以为然，僵了一刻后，终是鼓起勇气道：我原不该质疑姑娘这话，只是姑娘这话来无由，总叫人放不下心来”
远黛虽是早料到她怕是不能明白，但这会儿听她说了出来，心中仍不由微感不耐，端茶又喝了一口，这才淡淡提点了一句：十小姐明年便要出嫁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王氏一怔，却仍未听出由头来，只喃喃嘀咕了一句：十小姐？出嫁？”直到念叨到出嫁二字，她才陡然明白过来，不由惊喜叫道：可不是，我怎么就忘记了十小姐呢”
凌家十小姐凌远萱乃是三房嫡出小姐。先凌老太爷与萧氏老太君共育有三子一女，长子便是远黛生身父亲凌昭，老太爷过世后，凌昭袭了侯位，是为宁侯。
次子凌晖性情中庸，亦不好读书，籍家中之助，勉强中了个进士，外放了几年，如今便吏部作个郎中，只算是四平八稳，未见出色。幼子凌昀则自幼聪颖，八岁进学，才是及冠便已金榜题名，高中探花，如今已官至两淮都转运盐使，便本朝，也算出色了。
凌远萱乃凌昀嫡**，却是自幼便订下了亲事。只因男方守孝缘故，才耽搁至今，未曾完婚。大周虽无律定，但民间约定俗成，于婚娶之事却素来是长幼有序，如无意外，断无妹妹反姐姐前头完婚道理。凌家乃大周名门世家，又怎肯这等小事上头为人诟病。因此远黛早早料定，至迟不过年前，凌府必有人过来接她回去。
被她这么一点拨，王氏顿觉眼前一亮，欣欣然赞道：还是姑娘想周到，我竟没想到这些。姑娘放心，姨娘那里便交给我了，包保再不给姑娘添麻烦”
远黛见她话里话外都暗示这阵子她所做事儿都是周姨娘指使，心中也不觉无奈，但她也无意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之后，也不理她，便自唤了一声：文屏”
屋外等着文屏与采莲听见她唤，忙步走了来。之前远黛打发众丫鬟出去时，早给了她二人眼色，示意她们外头守着，莫让人走近了。那王氏也是个有眼力劲儿，见状也知远黛已有逐客之意，忙行礼告退去了。直至她出去，远黛才轻轻摇了摇头。
文屏一直守外头，远黛适才与王氏里头所说话，她却是都听到了。只是见远黛似无与她商量意思，因此也便识趣没去提起。采莲则目视远黛，面上隐有恍然之色。
远黛看了她二人一眼，却忽然道：今儿这话，只你们二人知道便好莫要胡乱对人提起”见二人点头后，她便又补充了一句：这些日子，你们若得了空，也可先行收拾一二，莫要届时手忙脚乱，吵嚷得人心烦”
凌远萱事儿，之所以无人想起，乃是因为凌昀常年外为官，故而家眷等都是随任上缘故。凌远萱自幼少京中，凌府下人自也很少会去注意这位十小姐动向。
而远黛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情，却是因为沅真。
凌昀一家之事，正是沅真告知给她。而沅真打听这些，自然不是想要刺探凌昀一家，她只是习惯性收集一些与远黛有关信息，然后告诉给远黛。这些信息里头就包括凌家众人喜好习惯，不管这些人是否人京中，此外还包括京中所发生一应事情。
这些事情于远黛于沅真都很是自然，沅真也极少会将这些事情落到纸上，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她来看望远黛时，便会随口说上几句，看似无意，其实却是巨细靡遗。也正因此，远黛人虽妙峰山，但信息却仍极是灵通。
此刻她之所以不让文屏二人将这事胡乱说出去，只是不想别人知道她其实什么都知道。有些事情，落到文屏等人眼中，未必有人意，而落到有心人眼中，却又不然。
文屏与采莲对此虽然各自诧异，但也未多想，便各自点头应是。
事情甚至比远黛所想来还要早些，不过十月中，京中便已来了人。
那人却是凌府一名二等嬷嬷，姓贾。贾嬷嬷过来别院，便自过来拜见远黛。见礼过后，便略略问了几句远黛身子，态度倒也算得恭谦有礼。
远黛便也不咸不淡回应了几句。一见贾嬷嬷，她便知道贾嬷嬷必是来接她回去。而她也很明白，凌府来说，不管她身子是好是坏，都是到了该回去时候了。
果不出她所料，贾嬷嬷闻言之后，很便道：姑娘身子如今虽未大好，但太太那里已吩咐了，说是要接姑娘回京呢一则，一家人作两处住，总于天伦有碍，还是住一块好；二则，京中延医问药也比此处要方便许多，于姑娘身子也有好处”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拿眼去看远黛。
远黛神色是一迳淡然，自顾自喝着手中茶，对她所说这些话压根儿就懒得开言应对。贾嬷嬷见她如此，言语不由一断，竟有些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文屏知贾嬷嬷乃是太太身边得用之人，见她尴尬，便忙接口道：嬷嬷意思，我们姑娘都知道了。这事既是太太交待，我们姑娘自然无有不遵，只不知府里打算何时来接？”
贾嬷嬷听了文屏这话，也不知怎么了，心中竟没来由为之一松，忙笑道：太太已使人挑了日子，说道本月廿四乃是好日子，小姐若方便，便拣那日遣人来接”
远黛听是廿四日，不禁蛾眉轻轻一蹙，好半晌才淡淡应声道：太太既已择定了，那便是那日吧”口中说着，已放下了手中茶盏，转头吩咐文屏道：我这几日神思倦怠，身子疲得很，回府一应事项，就交由你同贾嬷嬷仔细商议吧”
见文屏应了一声，她便起了身，打算往内屋去。那边贾嬷嬷忙开口唤道：姑娘且住”
远黛微讶停了步子，移眸看向贾嬷嬷。贾嬷嬷已笑着上前道：我来时，六爷使人唤了我去，令我捎封书信给姑娘”她口中说着，便自袖内取了书信来。
远黛微微挑眉，伸手接过，淡扫一眼之后，徐徐道：有劳嬷嬷了”说完了这句，她便不再稍停，举步径往内室行去。炕上坐下后，远黛取过小刀，拆开凌远清信。
信函略有些厚实，拆开时，远黛才知，原来这信中还夹了一封信函。那信却是萧呈娴所写，说道是原打算十月中过来看她，然凌家既遣人来接了，她便越性再等几日，等远黛回京再叙别情。后还不忘殷殷问起，前些日子使人送来燕窝可收到了，吃着可好之类话语。远黛看着这信，却是不由微微一笑，心中则是一阵发暖。
将萧呈娴所书信函搁一边，远黛便又拿起凌远清书信，简单扫了一眼。凌远清信中只约略问候了她几句，重点却还凌昀身上。原来凌昀已自从三品两淮都转运盐使任上被提了做正三品吏部右侍郎，约十月廿八日左右回京述职。
第十章 意料之中
第十章 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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