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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终点在哪里?
淳淳不明白,她的爱情像一团毛线球,她拉起一根线头,扯啊扯啊有时扯出纠结,她捺着性子,慢慢就能把缠扰打开,有时,以为线断了,再没有下文,可是磊哥哥会拿起两端线头,打个结,她的爱情义接续。
那夜,寇妈妈和磊哥哥的话让她的爱情断线,可是他的在乎又为她的爱情接续下文,短短十几天,她的爱情再度出现希望。
这回,她不要轻言伤心,她要尽最大的努力,赢得他的心。
年假结束,寇家长辈从大陆回来,代代回关家住,淳淳在寇磊的坚持下留在寇家,生活脚步照旧。
这夜他们坐在楼顶水塔的边边,仰头是满空星晨,俯瞰是万家灯火,他们居高临下,在风的舞台上共舞。
靠在他身上,他有一副好身材,躺起来舒服柔软。
“将来,我要生四个宝宝,人家说双胞胎是有遗传的,我只要生两次,就会有四个宝宝?诟绺纾阆不赌猩故桥俊?br>
“随便,反正当舅舅嘛!男生女生都无所谓。”挥手,拨开她的问题。
最近淳淳越来越让人难以招架,她天天出招,让寇磊烦不胜烦。
前天她告诉爷爷奶奶,假若她嫁给磊哥哥,要帮他生四个小孩,说得爷爷奶奶全站到她那边去,支持寇磊娶她,方屏马上被归类成反对党。
昨天,她告诉寇爸爸妈妈,说她认为一个好妻子要处处替丈夫着想,以他的喜怒哀乐为中心,看重他每一分情绪,外在聪明不是主要条件。
淳淳的说法,让自以为成功说服她的寇妈妈竖白旗投降,承认这女孩韧性太强。
她三不五时,绕在寇磊身边,东说西说,说她对婚姻的幻想、对家庭生活的期望,她处处想套出他的认同。
“你弄错了,你要当爸爸、不是当舅舅。”
“关颖淳!”
他语带威胁,淳淳甜甜一笑,带过尴尬,她相信自己会成功。
寇磊很懊恼,搞不清她的头脑到底在想什么?她是妹妹啊!再喜欢他也不会和妹妹那是严重乱伦!
在心底,他始终过不了这一关,他是个有强烈道德观的男子,他固执、刚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来劝说他,淳淳和他没血缘关系,他仍然认定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女生叫作“妹妹。”
再往他的深层心思挖掘,你会发现,他最不愿意的是担上“监守白盗”的罪名。
这些年他以保护者自居,赶走淳淳身边所有男人,周遭人全笑他居心叵测,他涨红了脸拚命反驳,郑重向大家宣示淳淳是妹妹,永远都是妹妹。
走到现今,没了台阶可下,怎能要求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承认他们之间有任何奇迹或可能。
“你在生气吗?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不要生气,我保证改,下次不再犯。”
挖一口布丁,送到他嘴里,将来她可以试试到动物园找工作,因为她对于喂食“凶猛动物”很有经验。
“你每次都把我惹火,再来说对不起。”手一推,他把她推出怀间。
“你很容易被惹火,是我的问题吗?”淳淳问得认真。
不是,是他脾气太坏,可是他出口的是一句证实。“没错,都是你的问题。”
“好吧!我会努力改,改到以后我在你身边,你不会觉得有负担”
昂担?不,他从不觉得她是个沉重负担。不过,他出口的又是反话。“你改不了。”
“你就认定了我笨?你有没有想过小兵也会立大功?有没有听过老鼠也能报狮子恩?你不能看不起我。”
总有一天,她用尽手段把自己嫁给他,到时,她要趾高气昂说一声哼!能把你拐上手,我够聪明了吧!
哼一声,他不说话。
“你不理我?不跟我说话?”她试探。
他还是没理会,对于她这段日子以来的“过分”他打算用沉默来惩罚。
“唉我又把你弄生气了。”她沮丧垂首。
没人睬她,她无聊地拨弄手上的布丁盒子,一个不仔细,盒子从手中旋出,从高空往下落,眼看盒子垂直向下,砰地,砸在庭院的草地上,黄色布丁在草地上泼出鹅黄。
“你看!布丁死了如果人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啪一坨鲜红黏在地上呃鬼来了我是聂小倩”
原本恶意捣蛋的调皮话题在“聂小倩”之后转换,她的声音转为低吟。
“人死了会变成鬼吗?你知不知道,血从五官里面流出来血是热的,可是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很快就会变冷、凝固”
腥臭味飘荡在她鼻息间,她想起那段不堪回首。
“你又胡思乱”
话没说完,寇磊让她脸上的凝重攫住视线叹口气,他知道蠢蠢坠入回忆当中。这段回忆总三不五时跳出来,啃蚀她的快乐。
寇磊自身后搂住,把她紧紧收在怀中,自丧母后,她的心理就不曾健康,这样一个不健康的蠢蠢,他怎能安心放手?“过去了,都过去”
“不会过去,告诉你一个秘密,代代说冤债有头,我们我和代代是那个头”淳淳倾诉罪恶感,抱歉存在她心底,好久、好重。
“不管那天有多可怕,它都过去、不会再回来。”他在她耳边低吼。“可我们是凶手啊!”回身望他,这件事她没对任何人提过。
“鬼话!蠢蠢,我要你停止回想。”
拉开扣住她腰间的大手,淳淳转身面对他,手横过他的肩背,她反手抱住寇磊。
“我没说鬼话,我和代代是凶手,是我们联手杀死妈咪我记得,那天妈咪很生气,我们还在车上吵闹,我抢了代代的玩具,她大叫大嚷,妈咪受不了了,她回头,把我手上的玩具抢回代代手上。然后,砰的一个大力撞击,妈咪是真的,我没骗你,要不是我们太不乖,妈咪开车一向小心”
“蠢蠢,车祸是意外,你们不该把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
“不是意外,我们口口声声说,妈咪是让坏女人害死的,其实并不然,要是我不抢代代的玩具就好了。如果妈咪活着,我想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不要生气,我保证改,下次不再犯。’真的,从那次起,我再没抢过代代的东西,你要信我。”
原来,她对他说过无数次的老掉牙台词,是她最想对母亲讲的部分。
“乖,我相信。”他轻拍她的背,柔声说。
这就是蠢蠢一有好东西,马上转手让给呆呆的原因?
她用十几年的“让”来弥补当年的“抢”呆呆则用“沉默”来抵制当年的“吵”在车祸事件中,受伤最重的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选择让良心惩罚她们当年的“不乖。”
“自责没有意义,不管你们自责再深,都无法改变现况。”
“我们可以替她保住必家,那是她的家、她的堡垒,谁都不能取代妈咪的地位。”
“傻气,和郑雅青对峙,试凄的是你们,斗了十几年,你们看不到问题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傻气,不过,总有一天我会离开那里,我要嫁给你,永远不再回去。”
积在心里多年不教人知的话,一经宣泄,整个人陡然变得轻松。
是的,不回去了,她要脱离!
她不是代代,她不勇敢,或者是怯懦、或者是畏缩,她只想远远离开,只想留在有他的地方享受安全。
这刻,他没有反对她口中的“嫁”只积极想弥补她受创的童年。
“我会嫁给你,一定一定,若你非一百分妻子不娶,我就尽全力学习当一百分妻子;如果你希望我变聪明,我愿意努力读书,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嫁给你的。我发誓,假如嫁不到你的话,我就去当尼姑,去当修女,去庙里教堂里去去神的面前想你”她的话在最后一句时,软了声势,无论如何,她的心都无法离开他呵!
抱住她,寇磊清楚自己在她的心中有多重要,可是,唉他有他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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偎在他身边,今晚他喝了一点酒,薄醺染上他的脸,酡红醉人。
“磊哥哥,陪我睡觉好不好?”
多年不曾出现的恶梦再度拜访,她害怕。
夜好深了,月亮光晕投在寇磊的脸庞,柔和的光晕带动了他的温柔线条,他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一脸安详。
这个爱发脾气的男人呵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爱、她一个人喜欢,该有多好。
靠在他身边,她的脸摩蹭他的胸口,暖暖的胸口、稳稳的心跳,这个安全港弯,她想永远驻守。
夜深露重,天愈寒冷,她缩进他的被窝,蜷在他身边,抱住他的手、脚横上他腿,冰冰的四肢因他逐地暖和。
“我很爱你呢”她在他耳边轻喃。
“有没有一个好办法,把你留在我身边?爷爷说,你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只要造成既定事实,你就不会再反弹我的心。”既定事实她想起寇奶奶在耳边私授的方法,小脸瞬间涨红。
“可是,这样做你醒来会不会好生气?”皱起小巧鼻子,她不确定。
“我想会吧!你的眉毛肯定上扬,射出两道杀人利刃,你会对着我的耳朵大吼大叫,骂我是大蠢蛋,说不定我的屁股要跟着遭殃,连连痛上好几天。”
“不过痛是值得的,从此你再不会以妹妹为借口,告诉我,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想到这点,柳眉扬起,在春风中摇摆枝条。
“其实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明白,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明白,你怎会认定,我的条件当不成好妻子。对啊我很笨,笨到弄不懂嫁给你为什么不可以?”
叹口气,她在他额间颊旁落下轻吻。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害怕你生气,我只要对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不要生气,我保证改,下次不再犯。’你的怒目就会变得温柔,你真的很喜欢我,对不对?告诉你,你一点也不吃亏,因为我也很爱你,爱到不得了的爱。信不信?”
在满面潮红中,她决定要造就“既定事实”被窝间,她褪下衣服,偷偷笑、窃窃笑,笑着想像她将要变成他的新娘。
窝在他身旁,眯眼,安安静静睡,明天寇奶奶来开门,将看见他们的“既定事实”她会迈开小脚拿来黄历
笑了,淳淳笑得像调皮仙女。
女女女
时间走过,晨曦未起,寇磊让一阵阵头痛催醒,睁眼,口渴得紧,想起身找水,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个人。
这个蠢蠢又摸上他的床,无奈摇头,他想轻轻推开她,手经之处,触感光滑,柔嫩肌肤在掌下他抚过精致丝绸
天!不会吧!他拉起棉被,透着未明的朦陇光线往下看。
他看到一具完美胴体倏地起身,他在慌乱中抓过自己的衣服。
懊死的笨蠢蠢,居然连这种白痴事都做得出来!他粗鲁用力推过,把淳淳推下床。
砰!头撞到地板,好痛
淳淳睁开惺忪睡眼,地震了吗?嘶吸口气,地板好冰哦拉起棉被裹住自己,怪了她睡觉怎么没穿衣服
抬头,她看看眼前正快速穿衣服的寇磊,想起她的“既定事实”计画,羞红小脸,吐吐舌头,望向她的“丈夫。”
丈夫哦她要学狼嚎,她有丈夫了呢!
她的丈夫是寇磊,她爱了十几年,往后几十年还会继续爱下去的男人,终于、终于变成她的丈夫!
她想拍手、想欢唱、想跳舞、想从五十楼高跳下去,她的心脏正承受着强力刺激。
“关颖淳,你头脑在想什么?”
看她那张喜孜孜的脸,他的背部一股寒颤带过,全身鸡皮耸起。
他冲到她面前,摇掉她一脸梦幻。“你喀葯?”
“比喀葯还过瘾!”
笑不曾离开她的脸,他的横眉竖眼看进她眼里,真是和蔼可亲。丈夫、老公、先生,每个称呼她都爱极啦!
“说!马上把你头脑里面想的东西,一五一十报告出来。”他喝道。
“昨天嘻嘻”把嘴巴蒙在被子里偷笑两声,她再度正色。“我们两个嗯你和我,我们洞房花烛夜,所以啰”
“你说什么?”
看看自己完整的下半身,回想昨夜他并没有醉到糊涂,一路开车回来,还通过交通警察的酒测,他敢保证,昨晚绝不可能和她发生任何跟“洞房花烛”有关的事情。
但保证男人的保证似乎不太管用。
“当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个满分新娘,但我保证会努力追上方屏的分数,让你不后悔娶我。你要相信我的决心,告诉你哦”望住他陡变的脸色,她明白自己条件和方屏相差太多,但是,爱迪生说的,成功是一分的天分加上九十九分的努力,也许她的天分不够,但为了他,她会拚剩下的九十九分机率。
“闭嘴!你有完没完?我问你,昨晚我有没有吻你?”他要确定事实。
“没有,但是我有亲你,你的胡渣没刮,刺刺的、痒痒的”
“够了,我再问你,我有没有碰你?”心放下一半,他蹲到她身边继续问。
“没有,不过我有碰你啊!”奶奶说脱光衣服、亲他、碰他,二个步骤她全做齐了,这回她可是一点都不迷糊。
“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心放下八分,他想他会安全降落。
“不舒服?璏有一点”
奶奶没提到不舒服这件事啊她歪歪脑袋想半天,努力寻找自己的“不舒服。”
“哪一点?”她的迟疑拉高他的心,莫非他在潜意识里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好像睡眠不足,我有熊猫眼吗?不过,没关系,我现在精神涸坪奋哦!你是不是要和我讨论结婚事宜?放心,我头脑很清醒。”
她拥被投入他怀中,决定了,不管他打算用哪种方式举行婚礼,她都举双手同意。
松口气,幸好什么都没发生,天下无事、庸人自扰,就凭那个笨蠢蠢,有本事制造出什么事件才有鬼!
“我不会娶你。”推开她,一句笨女人,他在嘴边嘟嚷。
吊起的心回到实地,寇磊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
“你不能不娶我,奶奶说,我脱了衣服、亲你碰你,你就会负责任的啊!”她敢打包票,这回她做得很棒。
两手死命抱住他的小腿,淳淳不让他走。
“原来是奶奶的主意?”
她让蠢蠢的“四个孙子”收服?拖着地上的淳淳,他又向前定两步,瞪一眼她打死不放的手。
这个角度不是太好,他一眼就看到她半露的酥胸,转头、喘气,男人的性欲在清晨时最为旺盛,他不能糊里糊涂栽进这个小蠢瓜手中。
“糟糕,我出卖奶奶了。”
天!她说错话,她松开抱住他的手,捣住嘴巴,刹那间,棉被整个掉下来,完美曲线在他眼前呈现。
他忿忿低下身,粗暴地将棉被提起,几个俐落动作,把她裹成一只潮州粽子,下一秒,她被抛向床铺。
“完了,我出卖奶奶又得罪你,我真可怜你可以同情我,顺便顺便娶我吗?”
可怜同情他肯定会的,至于娶她这会儿,在他的暴龙眼瞪视下,淳淳连半分胜算都没有。
“不娶不娶不娶,我就是不要娶你。”连连几个激昂说辞,他强调自己的意念。
“要嫁要嫁要嫁,我就是一定要嫁你。”她学他,用激亢表明不变心意。
“你偏激。”他吼。“你固执。”她学。
“我要说几千次,我不会娶妹妹。”他叫。
“我不是你的妹妹,我姓关、你姓寇,我们八竿子打不在一起。”她也叫。
“不管怎样,你在我心中就是妹妹,永远是妹妹。”他打死不承认自己有别的想法。
“别把永远说得太早,人会变的,我相信你会变,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不会排斥娶我。”
“对!人是会变的,总有一天你会变得不想嫁给我。”他想封住她的嘴巴。
“我不会变,十几年来,我从没变过,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我也不会变,十几年来,我从没变过,除了你之外,我谁都娶。”
“你不可以这样子,为了你,我宁愿自己变成坏妹妹;我明明知道代代喜欢你,还假装不晓得,我把全部的东西统统让给她,就是不把你让出去。我坏、我自私、我差劲,我不惜当坏女人,为的就是爱你,你怎么可以说,除了我之外,谁都娶。”
她为他牺牲很多很多,他却连一本帐都不肯买。
“你说什么?呆呆喜欢我?”他的音调扯高八度,陡地幻化成变态杀人狂。
瞠目结舌,寇磊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烂桃花。
“没错,她在日记里写下爱你的心情。”为了爱情她甘心做坏人,他不同情,可恶透顶。
“你们两个姐妹都疯了,我受不了,明天我就去向方屏求婚,断了你们的蠢念头。”
让一对双胞胎姐妹同时爱上?他的命运坏到顶点不行!他要找一家神坛作法,消去他的当头噩运。
“你明明喜欢我比喜欢方屏多。”她从粽叶当中伸出一只手挥向天空抗议。
“又怎样?这是我的习性,喜欢妹妹、爱老婆!”他冲口而出,没细想。
抗议?该抗议的人是他,一个笨妹妹,一个笨到非他不嫁的妹妹,一个他想甩都甩不掉、非他不嫁的笨妹妹
偏偏他又不想甩掉这个又笨又非他不嫁的妹妹
“你说你说爱?”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开嘴,阖不上。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明明爱他十几年!为什么他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是不是要学比干,剖了心,让他看看她血红的心脏里写的全是我爱你。
他从不说爱,她的笃定来自于他不爱方屏,而他喜欢自己很多很多很多
很多喜欢大于不爱不是吗?可是他说了爱、他爱方屏,那她便全盘皆输。
输输了她输了
第一声啜泣响起,她要赢不要输。
第二声啜泣转大,她要嫁给他,不想把他让给方屏。
第三声啜泣之后,她的泪水闸门开启,碱水从面颊直落上棉被。
她的眼泪把他弄得更烦了,粗粗鲁鲁用袖子抹过,抓住她的肩膀一阵摇晃,想把她仅有的脑浆摇出来。
“不准哭!”他吼叫。
“我就是要哭,除外你答应娶我。”她叫得更大声,大到他感激起当年,书房的隔音设备花掉他不少钱。
“我爱方屏,不爱你,为什么要娶你!”放下淳淳,他离她三步,怕自己失控,背对她,他的怒气在持续累积、攀升。
“你说的是真话?没有违心、没欺人?”淳淳急怒攻心,带着粽叶把三步距离再度拉近。“你把话再清楚说一次。”
拉扯住他的衣服,她抵死不放、不放他离自己三步;这会让她觉得他已经离她很远很远,远到下一秒他就会忘记自己。
“我欺你做什么?你给我听清楚、弄清楚,不要再和我夹缠不清,我爱方屏,懂了吗?”
她非要招他惹他?看她瘪起的嘴唇,分明表态不服。
一回头,他的怒焰全燃上她的脸颊,手高高扬起,淳淳反射性地闭起眼睛缩住脖子,她以为他要打自己了。
几秒过去,拳头没落下,她暂时安全,壮起胆子,她的爱情很坚持。
“不对,你不爱她,你只是在说气话,你想要我打退堂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很懂你的,你常常言不由衷。就像你不爱笑,不是因为你脾气大,而是你觉得自己的笑容不够帅。就像你常不发一言,你并不是在生气,而是在思考”
寇磊痛恨自己像透明人,几个开掀,就让人彻头彻尾看得清楚。
“够了,停止剖析,你不要自以为是,我没有言不由衷,我脾气大是事实、我爱生气是事实,你凭什么认定自己比我父母认识我深?”
迟迟不落的拳头捶向墙壁,他用力抓住她,把她抵向墙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的肩膀很痛,然而,她不哭。
“说什么都好,重点是别再说要嫁给我这种蠢话,我娶方屏只有一个理由,因为我爱她、决定要和她厮守一生。”他的话比捶向墙的拳头伤她更重。
“你说她只是条件比我好。”蒙住耳朵,却蒙不住痛人事实,他不爱她是真理。
“那句话才是敷衍你的‘言不由衷’。”讨厌她一脸受伤,更讨厌伤她的人竟是自己,寇磊不想再面对她和她的爱情。
“哦”她懂了,爱情猝死,蟑螂死在拖鞋下她的爱情在她的幻想中形成,在他的“言不由衷”里死亡,符合了生命定律有生必有死。
淳淳挂在眼角的泪痕教他心疼,她无辜的下垂小嘴让他心疼,她散在额前的刘海也让他心疼,很多的心疼加在一起,消灭他的凶恶口气,喟息,淳淳是他命中克星。
松掉紧绷的双手,他放开她。
“我讲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软下的音调透露着疼惜,可她听不出来。
“听进去了。”这次她专专心心把每个字听进耳里。
“以后不准再说那些无聊话,连一次都不许。”
“知道了,不说无聊话。”她很懂事合作。
“我明天带你去买衣服。”
“好,我喜欢新衣服。”
“那乖乖睡觉,这里让给你,别胡思乱想。”
痹乖两个字,表明事件就此结束,他不再对她记仇。她的落寞映进眼底,钟馗脸化为慈心菩提,寇磊缓缓退出房门,留她一人想清楚。
爱她、爱方屏、寇磊爱方屏;很多很多喜欢小于爱;很长很长的喜欢也不等于爱;磊哥哥疼她、保护她、宠她、溺她,可是他不爱她。
淳淳尽心,把定理一条条弄清理明,她总算看清楚她的爱情考卷,考卷的名字下方,写了一个大大的零分。
倏地抓起棉被,她用棉被塞住嘴巴,使尽全身最大的力气尖叫。
“啊啊啊啊”她的肌肉紧绷,、心脏强烈收缩。
“啊啊啊”她用尽全身力量来抵抗心痛,痛是好可怕的感觉。
“啊啊啊”她吼不出碎心,叫不出伤情
她一声声尖叫、一声声狂喊,喊过这一遭,爱情死亡,心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