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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锦衣卫,幕后之人当然是皇上朱棣,但谷梁鸿狐疑,若朱棣想见自己,完全可以一纸诏书宣进宫去,为何三番五次派锦衣卫胁迫,并对方出手狠辣,其中必有隐情。
“抱歉,在下不识各位,仅凭飞鱼服和绣春刀不能证明各位的身份,是以不能听命。”
锦衣卫来者彼此看看,请不动他,唯有继续厮杀,怎奈谷梁鸿功夫高的离奇,片刻他们伤的伤、亡的亡,剩下两个想要逃跑,谷梁鸿迟疑下,还是追出灭了口,一旦这些人回去禀报,若真是朱棣宣召,自己就是抗旨不尊,所以,杀了干净,才能抵赖。
苏落看看满地的尸首,平静的问:“是不是像上次那样,需要找个地方掩埋。”
谷梁鸿摇头,把几个尸首拖着放到院子里聚在一起,又反身回房,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瓷瓶,揭开上面的软木塞,把瓷瓶倒竖过来,里面滴滴答答的水就落在几具尸体上,苏落不明所以,瞪大眼睛看着,顷刻间,五具尸体化成一滩臭水,刺得苏落紧捂鼻子,等了须臾,那一滩水又成为一股青烟,飘然而入夜空。
化尸水?苏落惊呆,看谷梁鸿安之若素,心里诧异“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做?”
谷梁鸿拔步在前进了书房,苏落随后跟上,不停唠叨:“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杀人恶魔,杀人后即这样毁尸灭迹,不然你为何会有化尸水,哎呀呀,你这谷梁世家是不是有很多冤魂,怪不得大白天的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谷梁鸿转身哐当关上门,苏落条件反射似的身子一抖,突然有些怕了“你该不会杀我灭口,我毕竟是目击者。”
谷梁鸿斩钉截铁的“是。”
苏落立即道:“我不信。”
谷梁鸿往铜盆边而去,想洗手,怎奈盆里没有水,他拎出一瓶葡萄酒,咚咚咚倒在铜盆里,边洗手边道:“不信还问。”
苏落手抚心口,嗅到一股奇异的清香,看铜盆里的葡萄酒啧啧道:“真是有钱人家,洗手都用这么名贵的酒,奢侈。”
谷梁鸿反问:“不然你去水井给我汲水?”
苏落晃头道:“从小蝶死在井里,我连井边都不敢靠近,今晚春好看见那只白蝶,你说会不会是小蝶幻化?”
她说着用食指在谷梁鸿满是酒水的手背沾了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满意道:“好酒。”
谷梁鸿忍住不笑,却道:“说吧。”
说吧?说什么?哦,一定是自己为何会神识功,神识功也叫八识神功,她会,当然是师父墨子虚教授,但在墨宗,苏落是唯一一个会此功法的人,并被墨子虚勒令不准为外人道。
神识功的起源来自于大唐时梦斩泾河老龙王的名人——魏征,此功法能把人的肉身和灵识分开,被施功之人仿佛做梦,而施功之人便能从对方梦里行事,就像苏落对付那个锦衣卫,恍惚间便从他手里夺了兵器。
但苏落的神识功修炼并不到位,此功法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的合体,墨子虚这些年着重教授她前七识,对第八识也就只是对她口授过,所以苏落的神识功差画龙点睛的最后一识,功法微弱,很少在打斗时用上,今晚她情急谷梁鸿,突然爆发,居然胡乱的使了出来。
露出马脚,被谷梁鸿质问,苏落搓着手道:“你的秘密还没有说,为何他们叫你将军?”
谷梁鸿道:“我用我的秘密换你的秘密,你先说。”
苏落算数不好,歪着脑袋掰着手指算账“你用你的秘密来换我的秘密,这本来最正常不过不过的是,大叔你或许可以不计成本,忽略我的秘密,把你的秘密赠送给我。”
谷梁鸿来到桌边,拈起茶盅小呷一口,头也不转的问:“你觉得我会做亏本的生意吗?”
苏落于是点头:“你是出色的生意人,好像不应该不应该的是我答应师父,不对任何人供出他老人家。”
谷梁鸿把茶盅置放下,侧头故作惊讶道:“你还有师父?你不是墨家马帮的侄女吗?”
苏落登时目瞪口呆,什么叫越描越黑,越说越多,越解释越乱,她想起三夫人和周先生的事,耍了个心机,急忙道:“哎呀,我来是想告诉你,三娘和周先生通奸,我们赶紧去捉奸。”
她起身要走,被谷梁鸿一把按下“转移话题,休想蒙骗我。”
苏落急道:“不是蒙骗,是真的,春好看见三娘和周先生从你这里出去后,直接去了周先生的住处,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时,他们定然在做那种苟且之事。”
“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时?”谷梁鸿情不自禁的嘀咕出,看看苏落,再看看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情境,他猛然发现自己神思又出位,急忙严肃道:“乱讲,三夫人和周先生非常清白。”
苏落差点用手指戳他额头,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你真笨,你的女人背叛你,不信去看看。”
谷梁鸿凛然正色道:“你记住,今晚三夫人没有来我的书房,更没有和周先生如何。”
苏落看他一脸严肃,恍然大悟,三夫人董竹音和周先生的事,谷梁鸿一定早就知道,他不声张,定然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有谷梁世家的面子,心想,好吧好吧,你的女人都背叛你离你而去才好,总之我会守候你的。
“不过,想让我管住嘴巴,重赏之下可以,这样,大叔你在凉州是不是很有钱?”
谷梁鸿并不谦虚:“算得上首富。”
苏落狂喜:“那好,你借我一千五百两银子,然后我还给你,抵销前前后后你们为了让我冲喜的花费,我就不再是谷梁家的什么狗屁少奶奶。”
谷梁鸿眉毛一抖,迟疑下道:“你觉得我会做亏本的买卖吗,我借你银子,你还给我,羊毛出在羊身上。”
苏落气的拧着鼻子撅着嘴巴瞪着眼睛拱起眉毛,还以为他有多喜欢自己,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说来还是偏向他的儿子,喘着粗气,忽然眼珠一转道:“我为何会神识功,这是我的秘密,你为何叫将军这是你的秘密,本来我们两个一比一平局,可是眼下你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三娘和周先生偷情,此事被我撞见,所以大叔,我们那两个秘密一笔勾销后,你还欠我一个秘密,你必须得”
她绕口令似的磨叽半天,没等谷梁鸿有何反应,却听有人敲门:“老爷,是我。”
是大夫人郑氏,苏落一高蹦起,左右的看,压低声音哭丧着脸道:“怎么办?往哪里躲?这下好了,捉奸不成反被捉奸。”
谷梁鸿也着急的四处看,苏落三更半夜出现在自己这里,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苏落噔噔奔去壁橱,打开一看,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存放各种酒,没地方放自己。
她又跑向书架,总不能把自己像书本似的夹在其中?
她又跑向博古架,也不能把自己作为古董陈列在上面?
她又跑向东跑向西,像只无头苍蝇乱撞,最后想起床,奔去,刚想爬到床下,被谷梁鸿揪住,命令:“上床。”
上、上床!她又护住胸脯,大眼瞪得更大,我和你还没有发展到这个田地,怎么你也得先表白,然后求婚,然后
没等胡思乱想完,已经被谷梁鸿拎起丢在床上,然后一拉幔帐,遮挡住她。
苏落聪慧,有点醒悟过来,随即把幔帐拉开,道:“全部拉上会让人家起疑,你还没就寝呢。”
就寝?谷梁鸿刚想上床,想装着睡着,琢磨下自己和苏落眼下的关系,遂打消此念头。
门已经被郑氏在外面推开,谷梁鸿立即一身醉态,踉踉跄跄,含混不清的问:“谁?”
床上的苏落撇着嘴,此人精于演技,不入梨园真是可惜,忙把自己缩了缩,缩在床的角落。
郑氏看他像是吃醉了酒,靠近更是嗅到满身的酒气“老爷,有人听你这里有打斗声,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谷梁鸿醉眼乜斜“胡说八道,是我自己在练功。”
郑氏贼头贼脑的四处看,没有发现什么,暗想不对,春好在门口等着,那苏落必定在此,她人呢?
转头看谷梁鸿醉得不成样子,她给徐娘使个眼色,那奴婢便开始四处翻找,柜子里没有,书架后没有,桌子下没有,屏风后没有,突然想起床下,偷情之人惯于藏在此处,勾栏里的话本艺人都这么讲,她冲过去,趴在床下看了半天,然后朝郑氏晃晃头,表示也没有,扫了眼床上,幔帐没有拉合,她按常规性的思维方式想,傻子都不会藏在这种明目张胆的地方。
没找到,谷梁鸿就不耐烦了,呵斥道:“都给我出去!”
郑氏急忙躬身告辞,带着徐娘离开。
谷梁鸿侧耳听听,大门被哐当一声关闭,才放心的过来床边,拉开那仅有的一角幔帐,露出蜷缩成一团的苏落。
“你很聪明。”他之意,若是把幔帐全部拉上,非得暴露不可。
苏落呵呵一笑“一般聪明,因为”
她把双脚抬起给谷梁鸿看,赤足,刚刚上床竟然也做了一件常规性的事,习惯的把鞋子脱了,担心被郑氏和徐娘发现地上自己的鞋子。
谷梁鸿随之一笑,双手一抖,从两只袖子里滑落她的绣鞋,然后套在她脚上。
苏落就这样举着自己的双脚,含情脉脉的看着谷梁鸿,大眼忽闪一下,谷梁鸿的心就拔高再坠下,未几身体痉挛似的,无法挪动半步,手在底下暗自攥紧拳头,运气,调息,稳住心神。
“喵!”
一声猫叫,另外一只猫回应,谷梁鸿清醒过来,迅疾撤离床边。
苏落用手蹭着火辣辣的脸,想找个话题打破这窒息,随口道:“我知道你为何不去捉奸,因为你和周先生有一腿。”
谷梁鸿猛地看向她:“”苏落诠释道:“民间流传一句话,同性才有真爱,异性只有后代。”
谷梁鸿登时:“”苏落继续解释:“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谷梁鸿推她出了书房,轻声喝斥道:“越说越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