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Alohomor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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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那个破综艺一群人嘻嘻哈哈,还玩“祸害”梗……讲真,沈灼野够礼貌了。」

    「电影确实是好,可也挺让人担心的,他说哪段心境像,前半段还是中半段?」

    「都有吧,就最后不一样,无名混混留下了,死在十七岁,他走出去了。」

    「他走出去了吗?」

    ……

    这条评论下面是空白,刷了好几次都没有新评论,商南淮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看触手可及的明媚暖阳。

    这地方的阳光是真好,明亮到有点耀眼,把人晒得暖烘烘犯困。

    不远处绿草如茵,商南淮坐在咖啡店的半旧木椅上,又刷了一会儿手机,发现节目组那边也暂停直播了一天。

    这不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谁有心思直播,看客都无心再看些生硬尴尬的客套寒暄。

    节目组没直播,但放出了编剧的创作思路,也放出完整的文字版访谈,放出了删减前的原剧本。

    商南淮看过原剧本,他是主演,他当然看过,知道删掉的戏是什么内容。

    删掉的那场戏,“无名混混”本该在临死前回家。

    电影给的信息极端吝啬,沈灼野的所有戏都是外场,破败的钢厂、阴暗的街巷,呼啸得仿佛不会停下的风雪。

    如果那段戏拍出来,观众跟着镜头,跟着重伤的“无名混混”一路蜿蜒的血迹回家,会发现他的家和主角的家是一个。

    为什么是一个,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住在一个屋檐下却从没有对手戏……这些问题都留白,留给观众去发散猜测。

    这其实是个很值得琢磨的结局,删掉它很可惜,连编剧也觉得可惜,但最后还是忍痛放弃。

    「因为他不会回家。」编剧在文字版访谈里说。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连累他待的地方。」

    这个“连累”的含义很广,包括一个温馨、暖和的家,不该受这种“无妄之灾”——至少他认为这是无妄之灾。这么好的小房子,不适合做凶宅。

    「他不会回家。」

    「他发现自己活不久,就不会回家了。」

    第67章

    商南淮打开沈灼野的聊天框。

    他对着手机坐了一阵,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呢,是说那两个人渣兄弟有多惨,还是宋老师后悔了?

    商南淮忍不住想,沈灼野可能已经不在乎这些,又或者无论在乎不在乎,沈灼野已经知道了。

    毕竟有些小豹子厉害过头了,救了他又去帮宋季良,没让他季良哥挨半个处分。

    商南淮想了半天,还是闲聊:我来了个地方。

    商南淮:[图片1/1]

    商南淮:风景不错,阳光也挺好,你这审美没得说,这地方就适合度假。

    商南淮:真暖和,我都不想回去了。

    对面依旧无人回应,商南淮等了一阵,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扔下手机。

    他揉了两下脖颈,枕着胳膊,对着阳光下的草坪发呆。

    沈灼野来过这地方吗?

    路过,还是来买咖啡,还是散步晒太阳?

    应当不是买咖啡,沈灼野肯定喝够咖啡了,这人熬到打晃的时候,恨不得把咖啡豆当饭吃。

    商南淮这些天一直在想……自己当初是有多迟钝、多愚蠢、多荒唐,才没冲过去,把沈灼野扯回家。

    哪怕不回家。

    他就该不要脸地缠着沈灼野,沈灼野脾气那么好,肯定拿他没办法,再无奈也只能任他缠着。

    就一起来度个假,他硬要当沈灼野的朋友,沈灼野难道还有办法不承认?

    他早就该跟着沈灼野来这,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说说话、聊聊天,一起出来散步,来咖啡店买两杯热牛奶。

    这么好的天气,一个人多无聊。

    商南淮当时其实是真想过这么做的。

    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放沈灼野一个人在这,待了两年。

    ……

    商南淮退出聊天框,重新看宋季良发过来的消息。

    邵千山在看守所里折腾了两次,只不过在这种地方,基本没有寻短见成功的可能……这事也不意外,毕竟邵千山不会看不出,没有翻盘的可能了,局面越往后只会越糟糕。

    陈流倒是赖活着,时而装疯时而真疯,不知道是不是心怀侥幸,觉得这样能脱罪。

    可惜邵千山没给他留退路,特地留了证据,证明他买凶时候是清醒的,没有任何精神类疾病。

    知道了这件事,陈流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崩塌,一口气卖了邵千山不少料。

    这两兄弟狗咬狗抵死不放,公司股价跳水跳得刺激,那些高层更恨透了邵千山,不论为报复还是杀鸡儆猴,都会整得邵千山这辈子再爬不起来。

    对姓邵的来说,这比杀了他还绝望,但他还找不成死,案情已经正式提起公诉,几个狱警轮流盯着他。

    这两兄弟接下来能做的,也只有去吃牢饭,在冷冰冰的栏杆里被恐惧侵蚀,惶惶不可终日地等着报应那天了。

    ……

    消息里,宋季良还对商南淮简略提及,自己又和父亲吵了一架。

    这一架吵得并不激烈。固执了大半辈子的中年人死死攥着装茶水的罐头瓶,有种色厉内荏到极点的不安惶然,仿佛说出的每句话都失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