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Alohomor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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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则这事要叫人看见了,大半个圈子都要翻天,二来商南淮又不能吃月饼,看着沈灼野这么干吃不胖,难免要气出病。

    所以商南淮并没这么问他。

    两年后,商南淮站在这里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这么问。

    说不定他问了,沈灼野就不会杳无音讯地消失两年。就以这小豹子的乖样,说不定会因为过于守信用,每个中秋暗中潜回来送月饼。

    商南淮现在意识到这件事,也并不止意识到这件事。

    炸雷闷响,一道白亮闪电扎进厚重云层,雨骤然倾盆,浇去沈灼野在窗户上的影子。

    商南淮站在沈灼野的住处,看着空荡荡的四壁。

    他在当时并没细想,在人生里剜去邵千山,对沈灼野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个地方空了。

    “沈灼野。”商南淮试着排练,“跟我回家吗?”

    第55章

    这房间里自然没人会回答他。

    商南淮觉得自己好笑,摇了摇头,扯了把椅子坐下。

    这房子到他手里之前……沈灼野清理得太彻底,连台能打游戏的电视都没了,这么空着,比之前还无聊。

    商南淮摸出手机,打开购物平台刷了一阵,买了一堆东西。

    地址就写沈灼野的住处,到时候叫助理过来,把该有的家具家电接了,再收拾收拾。

    等人回来,直接就能住。

    商南淮看了看外面滂沱的暴雨,忍不住琢磨,等明天雨停,要不去给沈灼野买盆仙人掌。

    这屋子里实在缺点生机,弄出点绿色来,心旷神怡,对身体也有好处。

    他先帮忙养着,回头送沈灼野。

    教教小豹子什么才叫扎人。

    ……

    “宿主,宿主。”

    系统跟庄忱一起打游戏:“沈灼野会答应吗?”

    他们跟着商南淮回家,跟着商南淮进门,现在正待在沈灼野的卧室。

    鬼魂打游戏用不着电视机,直接找面白墙,弄出个投影就行。

    天还没黑,现在没到闹鬼的时候。

    打游戏不会被发现,打完了,记录也不会留在游戏机上。

    庄忱正在用精灵球捉一只火伊布,听见系统的问题,放下手柄想了想:“不会立刻答应。”

    沈灼野有自己的生活——虽然那大概也不能完全算是“生活”,但彻底清理掉邵千山的痕迹后,沈灼野依然在这个房间里住过一段时间。

    并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也没察觉到不方便。

    邵千山送的那些东西,其实原本也是放在那里摆着,做个样子。

    沈灼野平时本来也很少能用得到。

    如果不用拍戏、不用跑通告,沈灼野的生活其实相当规律。

    规律到有点乏善可陈,在沈灼野的日程表里,其实还有一大段时间的内容是“发呆”。

    沈灼野不知道这些时间可以用来做什么。

    跟了邵千山以后,沈灼野就没有过真正的休息,他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全填满,来报答邵千山。

    有通告就去跑通告,没有通告就去上课,上课的老师都没时间,那就去自己学习提升,锻炼业务水平。

    怎么会有时间闲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沈灼野只要一闲下来,甚至睡觉不小心睡过头,都会被铺天盖地的负疚感吞没。

    “怎么会这么想。”给他开抗焦虑药的医生语气很温和,循循善诱,“有人这么要求过你?”

    ……没有,但邵千山给沈灼野这样的暗示。

    邵千山会暗示沈灼野,自己挑中他,栽培他,的确受到了不少的压力。

    如果沈灼野表现得不够好,就会影响邵千山作为经纪人的含金量……就会让人诟病邵千山,认为堂堂金牌经纪人看错了人、押错了宝。

    沈灼野对着医生,张不开口,说不出这些回答。

    他甚至无法完全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暗示潜移默化,被邵千山种在他脑子里,成了看不见的荆棘。

    这些荆棘尖锐,扎得他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却全不知缘故。

    医生试着引导他理清思绪:“你小时候,也会有这一类倾向吗?”

    沈灼野坐在椅子上,攥着病历,被问得茫然。

    他小时候……有没有倾向不重要,这些时间都得用来打工。

    他要钱吃饭——沈灼野什么都干过,给人家修房顶,修车,通火炕的烟道,去废钢厂扒没锈透的零件换钱。

    日子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他在农场找了个活,给人家看几千亩地的玉米。

    用不着干什么,主要工作是盯着收割机、翻地机,别叫游荡的小混混偷拆零部件去卖。没事多绕绕,轰一轰鸟雀,别叫它们吃粮食就行了。

    这份工作的终结,是那些人在他暂住的窝棚里,发现了那笔丢失的书款。

    沈灼野那天根本没回去,那段时间老有不三不四的人绕,盯着那几台当时还相当金贵的收割机,沈灼野干脆睡在了车库。

    书款在砖头底下被翻出来,厚厚一摞,拿塑料纸裹着。

    沈灼野就这么丢了工作,也辍了学。

    没人再要他干活,地方本来就不大,消息很快就能传遍,谁都不敢要手不干净的小偷。

    甚至有不少丢过东西的,半怀疑半抵触,风言风语传出一堆,看见他路过就警惕地锁紧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