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湖女贼

穿裤子的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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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用秋瑾的大号做自己的网名,可以想见她的性情:义气,豪爽,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自信。

    秋瑾住长江尾,她住长江头——山城重庆。

    于是承袭了山城妹子的一切:泼辣,干练,聪慧,以及玲珑美丽可人的外表。

    一睹她的芳照,我建议她取名玉玲珑,她说也好,那是另一面的她。

    生于60年代末期的她,竟然被指腹为婚!这个荒唐的陋俗,在她还没来到人间,就注定了她一生的坎坷。

    父亲是村支书,二哥是乡中的校长,都是十里八乡有脸面的人。

    她和那个同岁的小丈夫,青梅竹马,又一起读书长大,走过了青少年。

    但是她不喜欢他。“他小样儿还算清爽,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他身上缺乏男子汉的气魄。”

    后来,像所有奇女子传奇里写的那样:当双方家长正忙着张罗他们的婚事的时候,她在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途中,挣脱那个可怜的大男生,逃婚了!

    80年代,初三毕业直升中专,商品粮户口,国家事业单位的编制,宽松而待遇不错的工作,幸福的家和家人的脸面尊严为了抗婚,她扔掉了这一切,她至今甚至没有因此想到过后悔两个字。

    在朋友家躲藏三天之后,她和小她两岁的妹妹,登上了南下广州的列车。

    对面座位上的两个男人开始向她们姐妹搭讪。他们操着具有浓厚广东特色的普通话。

    其中一个,矮小精瘦,长相像名导冯小刚一样“拍案惊奇”后来成了她的丈夫。

    大哥在广东办厂,但她们是逃出来的,避之惟恐不及。于是落脚“冯小刚”家里,并被他介绍到镇上的一家电子厂坐流水线,打工。

    “冯小刚”小三十的年龄。自幼孤儿,在黑道混。他瘦小的身躯里,随时向四周迸发着无尽的霸气。盗亦有道。像所有真正的黑社会那样,这个又小又丑的男人,在自己正邪交合的畸形的人生观里生活。

    “妹妹住在厂里,我却寄居在他家。整整三个月,他对我呵护备至,每晚都抱着我睡觉,却真的没有动我一下。”

    于是,他们结婚了。娘家人全然不知,除了妹妹。

    她辞工,开始伴着他频频北上,做贩私洋烟的生意。

    北京,天津,东北,内蒙大半个中国走遍了。

    这一段生活,颇有天下无贼的意蕴。

    期间她回了一次娘家,没敢事先告诉父母自己结婚了,让他在县城的宾馆里等。结果她到家不到一个小时“冯小刚”便开着宝马到了她家的门楼前,搞得全村都来看老支书家的女婿,指指点点的说这个男人好老,好丑。

    他们有了可观的积蓄。

    他开始走私枪支,开设赌场。在他最风光的时候“这半道街的房产都是我们的。”说这话的时候,她语调里充满了自豪。

    他常驱车到澳门豪赌。慢慢的,那些房产都过户到别人的名下。

    再后来,他的赌场发生了血拼。

    她伴他亡命江湖,躲逃警方的追捕和仇人的追杀。

    他还是进了监狱,花了上百万,判了三年。

    “当时儿子只有三岁,我们办了假离婚,我好躲避债务。我一个人拉扯儿子,从大哥那里借来十万块钱,在镇上开了一个百货批发兼零售的小店。

    “在最艰难的时候,我仍然爱着他,去监狱探望,煲了‘乌龟王八’汤,给那个乌龟王八蛋送去。

    “当然有仇家上门来索债的时候啊,我就一手给他们看离婚证,一手拿一把菜刀。”

    三年后“冯小刚”出狱。

    坚强的他东山再起。在黑道弟兄们的帮助下,他用金钱和恶势力恩威并施,摆平仇家,开始平稳的做建材批发生意。

    人到中年,他开始向白道靠拢,并混到了镇人大代表的身份。

    但是他们的“复婚”同居却没有永远的维系下去。

    “他不再赌博,却开始疯狂的搞女人。你难以想象,他甚至把小姐带到家里,当着我的面做ài。

    “我从开始的疯狂,变为后来的麻木,最后是冷静,彻底断绝了和他的关系。

    “他现在再婚了,老婆像年轻时候的我一样漂亮,二十岁刚过。

    “儿子他带着,读高中了,周末常来看我。他很懂事,爸爸给他的零花钱,他都会节省下,偶尔过来会带着给我买的烟。

    “他自己不抽的。”

    “现在的我,一个人过着,日常的工作,就是打麻将。每次赌局,也就是三五千块的输赢吧。最多不过上万罢了。我最大的一次赌博,在澳门,一个晚上输了十五万。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我满脸满身都是汗。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赌大的了。”

    曾和一个吃软饭的高大英俊的窝囊废中年男人有过一年的同居生活。她给他投资十万,与人合伙开餐馆,不到半年,他们在餐馆里和人打群架而关门大吉,血本无归。

    “这个吃软饭的窝囊废经常被我骂,但死性不改,不停的傍别的女人。他的计划是用这种无耻的手段,骗人钱财,要过上亿万富翁的生活。第一次知道他傍富婆的时候,我给他一个耳光,叫他滚,他跪下来求我,发誓说只爱我,找别的女人,只是为了赚钱。

    “经过一年的纠缠和折磨,我对他再无爱的感觉。分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