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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微博上的图片里,又明显能看出肖铭洛和拥住他的男人动作亲密,对方甚至低头凑在他耳边低语。
“朋友要是开起玩笑来,也会这么亲密的吧?”江呦呦自言自语地找理由说服自己,正在床那头捧着他的脚,给他剪脚趾甲的陆总抬起头来,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江呦呦把手机给他看,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紧张起来:“不过,长空,肖铭洛现在已经是新悦旗下的人,被爆出这种事,你是不是该组织人处理一下?”
陆长空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专心对付他的指甲,“有人会出面的,你不用担心。”
那专注的神情,就像是在对付什么大case一样。江呦呦以前是自己剪指甲的,但自从陆长空发现他有把指甲剪得特别短的强迫症以后,就不许他自己动手了,而且还特别严肃地告诉他:“你这不仅是在自残,还是在吓唬我,你看,都剪出血来了,想让我晕过去吗?”
江呦呦就没见过像陆总这样,明明有晕血这么柔弱的毛病,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攻。哎,他家的攻,怎么看怎么跟别家的画风不统一。
翌日醒来时,天空中乌云压顶,看上去不太妙。江呦呦有点担心今天的游泳和海边驾车环游的观景计划,就上网查天气预告,“说是有雨,这样就不能游泳了。”
陆长空正在收拾全套的游泳装备,连小黄鸭游泳圈都是昨天特地在沙滩边的商店里挑来给江呦呦用的。听到这话,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拿起车钥匙,“没关系,这次假期长,过两天再说吧,今天先出去转转。”
小镇是近两年才被开发的,先前一直保持着渔村的形式,还有几栋建筑是100多年前日本人造的,很有特色的全木结构。江呦呦也正是瞧上了这里的环境,才会想要过来取材。主角就是在这样的小镇上偶遇东瀛剑客,后又跟着剑客意欲东渡,在海上经历九死一生,然后将东瀛忍术融入了自己的武功招式中。
陆长空把车停在小镇古街的街口,袖手站在一边,看江呦呦兴致勃勃地比对地图。
“向北,再向东,走100米……”他边说边循着石板老路往前走,每隔十几步,主路的两边就会出现小巷,让人搞不清在哪里转弯。
江呦呦晕了头,决定走回街口,再来一次。陆长空无奈地拿过他的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就抬手指向前面的一条巷子,“穿过这里就到了,清朝日本侨民修建的民居。”
这回江呦呦的智商准确上线,怀疑地问:“我这地图都已经在往回导了,你怎么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陆总很淡定:“来之前我就把地图记下来了。”
幸好,陆总的神奇之处也不只这么一点两点,对古代侨民生活的兴趣压过了疑惑,江呦呦沿着小巷快步走到尽头,果然看见开阔起来的空间里伫立着两栋和周边建筑风格明显不同的民居,最显著的就是梯形的屋顶,跟周围的飞檐翘角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还没有被开发,少有人来,江呦呦绕着外墙走了几圈,考察拍照,又找见了在这附近坐着看守的老大爷,塞了点钱进去参观。里面的家具完全就是中式和日式的结合,堂屋里放的是八仙桌,里屋是被炉,用糊纸格子拉门隔开。江呦呦都不敢碰它,斜侧着身子缩进缩出。陆长空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可爱模样,站在门口低笑。
然而抬眼间,他却忽然看见滚滚的阴云席卷而来,像是一场大风的前奏。他脸色一变,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该是今年的,怎么会——”
江呦呦走出来抬头一看,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看起来像是台风要来了,也可能不是……如果是台风的话,怎么会没有预告?”
陆长空拿出手机迅速看了眼浏览器首页的本地新闻,“不是没有预告,本来不该在这里登陆的,2个小时前忽然出现了近海转向,1个小时前才有消息,说会波及到这里。应该只是擦过而已,不会——”
“不能抱有这种侥幸心理!”江呦呦拉起他往外跑,“这里的房子太不结实了,会有危险的!”
陆长空知道他说的没错,可是原本,这条古街在明年才会被台风摧毁,他记得清清楚楚。
第9章快些结束吧(前世)
在带江呦呦去海边取材之前的那段时间里,陆长空的心情一直很是烦躁。
起初,他把江呦呦养在家里,目的十分明确。既然慕笙那个女人可以不顾姐妹情谊,让他的母亲在不堪的真相前撒手人寰,过后还登堂入室,那么他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她病得最重的时候去报复回来,让她看看他儿子是怎么对他死心塌地的。
到时候,慕家的人也会回想起那件他们一直引以为耻的事情,想起慕笙并不只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嫁入陆家的女儿。
事实证明,慕笙果然很害怕这个,不说托人来做说客,就是好不容易找到时间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放低了姿态来谈条件,何曾有当年入主陆宅时的矜持和从容。
陆长空和慕家人结怨已深,自认没有一丝一毫回转的余地,那应该也就更谈不上对江呦呦心软才对。直到有一次,他跟常年混迹在一起的表兄黎柯一起在清吧聊天,一到8点,就自然而然地起身准备离开,结果被黎柯嘲笑道:“哟,表弟,你不是说在家养了个小玩意儿吗,怎么现在看着,反倒像是你被套牢了似的?”
陆长空无语。他也不想这样的,可前两次晚回去,一开门就看见江呦呦睡在沙发上,被灯光亮醒之后,一句抱怨都没有,还语气欢快地问他想吃点什么,忙进忙出像个小陀螺一样。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陆长空闭着眼睛,心里被愧疚和恨意拉扯。理智告诉他,上一辈的恩怨和江呦呦没有关系;可深切的恨意又在质问他,那他母亲算什么呢?她又何曾做错过什么?
江呦呦还以为他睡着了,支起身子悄悄凑近去看他的睡脸。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柔软的唇瓣在眼睫上一触即分,江呦呦刚要缩回去,就被陆长空忽然伸出被子的手一捞,贴到了他身上。
“偷亲我干什么?”刚刚被吻过的眼睫有些痒,更痒的却是不知为何躁动起来的心。
江呦呦不好意思地两手抓住被角,像扒在窝前躲住的小动物一样,“你每天都加班工作,眼睛一定很累,我刚才睡不着,在想该劝你注意视力,想着想着,就忽然想亲你……”
“傻子。”
以前说江呦呦傻,都是真心实意的嘲笑,可相处到如今,陆长空已经没有办法单纯把他看作报复的工具。当罪恶感涌上心头时,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在摊牌前的日子里暂时对江呦呦好一些。
所以,尽管黎柯取笑了他一通,陆长空还是在9点以前就回到了家里。他进门时,江呦呦正坐在地毯上,逗弄着刚养的小哈士奇。
“小哈,你怎么这么喜欢被人挠肚子,挠肚子很舒服吗?”江呦呦一手挠着小狗的肚子,身体后仰,另一只手好奇地把衣摆掀上去一些,试探地挠了几下,感觉没什么特别的。
可他白白的肚皮还露在外面,陆长空却恰好推门而入,闹得他羞窘不已。
“你真是……”陆长空以往曾经夸过他不少次,追人的时候,什么浪漫的手段、真挚的情话没有用过,可真到了内心悸动不已的时候,他却嫌可爱两个字无法勾勒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于是到头来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上去,手伸进方才被慌忙拉下来的衣摆里,轻轻地摩挲着柔软的肚皮。
江呦呦羞得快要原地爆炸,一转身,耍赖地趴在地上扭动,试图阻止他的手伸进来。陆长空又何尝不是被撩得火起,一伸手,把哈着舌头过来舔脸的小哈士奇推开,一把将人扛起来往卧室里抱。
刚到新家的幼犬可不知道主人要搞什么幺蛾子,欢快地汪汪叫着就要往里跟。陆总立刻流露出他冷酷无情的一面:“蠢狗,出去。”
“呜汪!”
被扛在肩上的江呦呦对被挠到一半的狗狗十分愧疚,扶着陆长空的肩往下隔空拍了拍它的脑袋,安慰道:“小哈乖,一会儿我给你煮点肉糜吃。”
陆总听见这话就不开心了,“一会儿?”
“呃……很多会儿?”
事实上,也确实是很多会儿之后,江呦呦才意图爬下床去厨房煮肉糜,结果一下就被陆长空捞回来塞回被窝里。男人光着上身去厨房里给需要投喂的两只弄吃的,看着锅内升腾而起的烟雾,内心却颇不平静。
他这是在干什么,沉溺于和仇人的儿子亲热,甚至有一瞬间生出了“这样也不错”的想法。这算是什么感情?爱吗?
小时候,陆长空听妈妈说过很多和“爱”有关的故事,他为数不多的温情记忆中装满了各种童话里的情景:
母亲为了带回孩子的灵魂,为死神歌唱,将荆棘丛抱在自己的胸脯上,让湖神取走自己明亮的眼珠;
艾丽莎为了拯救被巫术诅咒的哥哥,无法开口说话,忍受编织荨麻的剧痛来为哥哥们制作披甲;
小美人鱼牺牲了歌喉与三百年的寿命,将鱼尾换成一双人腿,忍受着宛如在刀尖行走的痛苦,只愿陪伴在王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