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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摆摆手:“这是为她定制的!看样子,很多事并不能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去发展!算了,回头再说吧!我们还要赶往下一个地方!”
下一个地方,在城镇东边,一处连着丘陵的高地上。那正是阿伦提到的那一座修道院。
罗杰三人选择从城外绕了过去。所经之处,都是连绵起伏的小丘陵、草地、野花、小树林。虽然同是野外,这里比西边的潘帕斯森林和蓝月谷峡谷森林可要漂亮多了。
夏琳哼着小调,三步并两步蹦跶在前面。罗杰并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危险的动静,也就随她去。远处城外的小土路上,马匹牵着的奶车载着一位老人已经驶了出来,想必已经到了挨家挨户收牛奶的时候。
高地上的修道院已经遥遥在目。
待到接近时,三人发现,修道院的外围,人工培植了大片各种花朵和草药。罗杰能够一眼认出的,就有百日红花、月蔷薇、长叶车前草、马鞭草、白屈花和蒲公英。一条铺满碎石的小路,穿过修道院的向西的拱门通向内部。
三个人进了拱门,在回廊中央的庭院中站了一会儿。夏琳也不敢大声喧哗,却还是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嗅着花坛中的蔷薇。
过了几分钟,一位修士从内室沿着走廊匆匆走过来,正是年轻的埃马诺伊尔修士。
“三位客人,你们好!我们正在恭候三位的光临!”
“你们?有很多人在等我们吗?”罗杰问道。
“不,我指的是我的师傅和我。三位请随我过来吧。”修士微笑着,转身在前面带路。
穿过前廊,里边是形成回字形的建筑群。修士带着三人进入东侧的楼梯,上到二楼,又沿着走廊到尽头:这里是通往塔楼顶端的一扇门。
埃马诺伊尔修士将门打开,微笑着向三人行礼,“师傅正在塔楼顶上的阁楼中恭候。”
“你的师傅是...?”
“等您见到他,自然就知道了。”修士简单地回答。
罗杰不做多想,走在了前面。等到三人都进入了塔楼,身后的门便被轻轻关上了。
这塔楼并不很高,三人很快来到顶部阁楼的门外。罗杰轻轻敲了敲门,阁楼内传出一个亲切稳重的男中音:“是狩魔猎人吗?”
“是我。”
“请进来吧!门没有锁。”
罗杰推门而入。阁楼内部空间并不大,除了窗下的一张小床,以及旁边的书桌,其他地方都被各种羊皮经卷、书籍、信札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桌上、床下、角落里,到处都是。阁楼的另一头有一个小小的阳台。
一个穿着修士服的男人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头也不回地说道:“请随便坐吧!再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要好了!”
这房间中根本没有座椅,要坐到哪里?罗杰和陆彪相视苦笑一下。夏琳可不吃这一套,大大咧咧坐到了窗下的床沿上,好奇地打量这房中的一切。
这位修士书桌边上有着一架单筒天文望远镜,正面的墙上,贴着几张黄色的麻纸,上面简单地描绘了几个天体。罗杰看了一下:其中一个天体边围绕着四颗大小不一的卫星,像是木星的样子;另一张画上,月球的盈亏变化被描绘出来,画的另一半是月球正面的阴影形状;另一张画上,画的竟是太阳系的构成:行星从水星开始,一直描绘到土星。
房间中到处堆砌的书籍中,各类学科似乎都有所涉及:除了植物类的报告、人类尸体解剖知识、昆虫手绘图册、农耕方法,罗杰还发现了一本兰登堡圣经、乌尔巴诺·蒙特的手绘地图册,甚至还有一份...《九十五条纲论》!
这说明,这个世界的宗教改革开始了吗?
罗杰皱起眉头用手肘碰了碰陆彪,向他示意那几本书和文章。
陆彪眯着眼看了看,小声问道:“这《九十五条纲论》是什么?”
“那是十六世纪,马丁·路德撰写的辩论文章,被视为是欧洲宗教改革的开始...你过去玩的这种游戏中,都信什么教?”
“奇怪...”陆彪托起下巴,“这种游戏中,没有基督教一说的!信奉的都是另一套神明体系!”
“像是伊尔玛特?”
“没错!有伊尔玛特这位神!你碰到过伊尔玛特的神殿?”
罗杰点点头。这个世界中包含的信息量之大,他已渐渐习惯了:这不是一个纯粹的游戏世界或是中世纪后的欧洲世界,在这里,德古拉都可以和吸血鬼新娘一起肆虐,恐怕以后还会见到更多别的文化融合过来的痕迹。
书桌前的男人终于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将几封信笺仔细收好,盖上蜡封,起身回过来向着罗杰三人微笑。
“让你久等了,狩魔猎人!请原谅我必须抓紧时间给神殿区写信,说明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我是亚德里安修士。”开口的这个男人,修着整齐浓密的灰色短发,圆圆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皱纹,两腮和下巴上也留着灰白浓密的大胡子,微笑的眼神中透出令人信服的睿智与亲切。
罗杰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狩魔猎人罗杰!这两位是我的同伴:陆彪和夏琳!”
亚德里安修士看了一眼罗杰伸出的手,微笑着接住:“罗杰先生,在你的家乡,这种军队中的行礼看来已经很流行了呢!请告诉我:你家乡的人民是否很崇尚武力呢?”
“在我们那儿,有专门的军队。但是握手礼只是一种平常的礼节,并不代表这个人是崇尚武力的。”
“哦!看来你很有可能和那几位先生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呢!”
“那几位先生?”罗杰不解地问道。
“我刚才在写信时,不小心听到了您和这位陆彪先生的谈话——请原谅我,我并不是有意为之,实在是这个房间太小了,哈哈!——您好像认识这几份文献:《兰登堡圣经》、乌尔巴诺·蒙特先生的地图册,还有这份《九十五条纲论》...这些文献,都是一位名叫伽利略的先生,从遥远的世界带过来的呢!”
罗杰和陆彪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伽利略来过这儿?是那个主张哥白尼的日心说、描绘了重力和自由落体、速度和加速度的伽利略吗?
亚德里安自豪地指了指墙上的天体绘画:“这些,也是我在伽利略先生的帮助下绘制出来的呢!他真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过去,我从没有那么细致入微、系统地观察过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还教会了我研磨望远镜片的方法!”
罗杰和陆彪面面相觑,少倾,两个人忍不住爆发出了一阵哈哈大笑!
这下,换成亚德里安大惑不解了,“罗杰先生,我有说错什么吗?”
“不不,您没有说错什么...哈哈,您刚才说’那几位先生’,请问还有别的遥远世界过来的访客吗?”
“有啊!”亚德里安从桌上拿起一张纸,“你看,这是另一位先生,从遥远的世界带来的神奇的纸张!...那么洁净、那么平滑...我从没有见过制作如此精良的纸!”
“哈哈哈...这位先生叫什么呢?”
“他叫伦菜。”
伦菜?...好熟悉的名字...罗杰想起来了!马赛克给他那本《德古拉》时,说这本书是伦菜带来的!还说这种纸印术欧洲还很少见!
罗杰笑得腰也直不起来了,眼泪直流,夏琳也在床边忍不住了,“罗杰你笑什么啦!伦菜是什么?一种菜吗?”
“什么一种菜啊!哈哈哈哈...伦菜...那是中国人的名字,被他们念反了吧!那是蔡伦!古中国四大发明造纸术的发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