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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山得意的点点头:“那是,我这店看着就不错。”
“是是是。”凌远尴尬的笑笑,不由得佩服顾长山,真是什么奇怪的话都能接着。门外的老头彻底不见了,凌远的心情松懈了下来,和顾长山才聊了几句,疲惫感就涌了上来,没几分钟他就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
“别别,千万别睡在人家店里!”凌远打着哈欠警告自己,“你今天已经够奇怪了,千万要忍住!”
然而已经连加几天班的凌远实在抵挡不了瞌睡的入侵,呆呆的看着顾长山的嘴一张一合的对自己说着什么,随后就一头栽在了咖啡店舒服的沙发上。
顾长山摸着下巴,好笑的看着睡着的凌远:“这么困?我这正跟你说话呢。”
回答他的是凌远轻微的打呼声。顾长山再不控制自己,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凌远的睡颜,仿佛要借此把他刻在自己的心中。半晌后他依依不舍的一弹指,开关啪一声关掉,店内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来一点,给凌远在黑暗中勾出了一个轮廓。
“你让我等了这么久,你可要……”顾长山原本想撂点狠话,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不舍得说出口,在舌尖上滚了又滚,终于变成了一句,“这一次可要好好的。”
只有两个人的黑暗咖啡厅内,店老板顾长山一脸的志在必得。
凌远觉得自己没睡多久,就被刺眼的阳光叫醒。他哀叹着又没拉窗帘一边半梦半醒的伸出手去,想拉上窗帘把阳光挡住。伸出去的手果然摸到块布料,他拉了下,发现窗帘纹丝不动,只好再用力——凌远蹭一下跳了起来,一手拿着咖啡壶另一手压着自己裤子的顾长山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醒啦?”
“我,我……”凌远用了三秒钟想起昨夜种种,随后明白过来,刚才自己拉扯的是顾长山的裤子。
他满脸通红,很想为自己解释几句,不过半天也没找到说辞,自己吃完喝完就在人家店里四仰八叉的睡了,大早上就拉人家的裤子,还挺用力——要不是顾长山机智的用手压着,估计能给他拽下来……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说辞能遮掩下。
好在顾长山也不在意:“还早呢,才六点。要不你再睡会,反正今天是星期天。”
凌远一看时间:“不不,我还要去加班的。”他估算着这会走不用太赶,回家洗个澡正好比平时稍晚点到公司,于是掏出手机:“老板,我该给多少钱?”
顾长山走到吧台把小票打给凌远,凌远也顾不上细看:“支付宝还是微信?”
顾长山不好意思的看看他:“我这里只收现金。”
“啊?”凌远这种新新人类,身上断不会有皮夹,更不要说现金,全靠一部手机走天下。浑身上下摸遍了,也就再一张公交卡,多一个钢镚都没有,“我,我就有手机……这个……”
凌远欲哭无泪,自己是和顾长山八字不合么!从遇到他开始就不停的出糗!别说店里,休息日的这个点大街上也没人,根本没法套现,他只好拿着手机巴巴的看着顾长山,活像条走失了找不到主人的流浪狗。
顾长山憋着笑:“这样吧,反正就一杯咖啡钱,蛋糕是我请你的。你回头记得来结账就好。”
居然有这种好事!松了口气的凌远觉得内心不安,想了想,把公交卡掏了出来放到吧台上:“这是我的公交卡,抵在这,我下班带现金来赎。”
顾长山也不推辞,把公交卡收进吧台:“行啦,去吧。”
凌远再三道谢,这才急匆匆的从咖啡店里出来。自行车已经被人扶起来了,凌远一看,还很贴心的给他把车锁上了。他回头看了眼,顾长山正懒洋洋的靠在吧台上喝咖啡,见凌远看过来,非常热情的冲他挥手。
这老板人真是太好了。凌远感叹着也朝顾长山挥了挥手,随后将车解锁,跨上了自行车。临行前,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路灯下,觉得昨晚的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
那个奇怪而诡异的老头,现在想想,真的不是自己在做梦么?
凌远吁了口气,觉得自己出完这套图纸后应该好好放松放松,不然人都神经了。悬空移动的老头……自己一定疯了!
他一路踩着自行车去地铁站,阳光虽然刺眼,但好在温度还不高。凌远坐着第一班地铁回了租住房。为了省钱,凌远租的房子临近城郊,从租住房到写字楼画条线的话,基本就横跨了整个城区。好在可以地铁公交自行车来回倒,虽然麻烦,倒也还好。
凌远快速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才关上门,楼梯间就有个毛脑袋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看见凌远,毛脑袋就“喵”了一声。
“诶哟,怎么把你给忘了!等着!”凌远又开了门,随手拿了个洗干净的一次性饭盒倒了半碗猫粮,放在了自己门口。
这黑猫自打凌远搬来就出现了,看体格就是个精明的货色。它仿佛是看准了一般,一来就想赖上凌远。但是房东三令五申不许养宠物,鉴于这么便宜的房子实在不好找,凌远只得向现实屈服。虽然不能收进屋里,每天喂点饭还是可以的,凌远莫名赶了把潮流,开始云养猫。
第3章第三章
这猫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浪久了成了精,明白了自己领养无望后倒非常识相,每天准时在饭点出现,勉强能给凌远撸一把,但一般吃完就走,绝不恋战。凌远本来将饭碗放在楼梯间的角落里,但三楼有个老头,偶尔不坐电梯走楼梯,看见猫粮碗就会顺手扔掉。
凌远从专用猫粮碗到一次性饭盒前后丢了十几个,这才明白,云养猫也不容易。
他昨天没回来,也不知道这猫是在这蹲了一宿,还是恰好经过。凌远看了下时间,老头作息规律,不多久就会出门遛弯。他撸了把埋首猛吃的猫头关照:“你赶紧的啊,要不楼上大爷该下来了。自己小心点!”
随后看了下时间,三两步跑下楼梯。猫头抬起来,看了看消失在楼梯间的凌远,随后跑进楼梯间,从窗户里跳到了楼外的树上,在枝叶掩映中目不转睛的看着凌远跨上了自行车的背影。
片刻后它耳朵动了动,“叩,叩,叩。”熟悉的声音传来,猫往回走了几步,坐在了离窗口最近的一根树枝上。
老头从三楼下来,打算下二楼时脚步突然停住,然后转进了前室。不多时他从大楼里出来,手上拿着凌远喂猫的那个一次性饭盒来到垃圾箱前,连同里面数量不少的猫豆,一起扔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老头拍了拍手,又拍了拍衣服,这才淡定的拄着拐杖走了。完全没注意到,就在头顶的树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
凌远到了公司,才坐下就发出了一声惨叫——“我怎么又忘带钱了!”他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的搜了一遍办公桌,终于凑出了三块五。
“你干嘛呢?没吃早饭?”李启明啃着煎饼果子,不解的看着凌远。
凌远掏出手机,虔诚的问:“李哥,让我套个现吧。我就要五十。”
但李启明也并不比凌远好多少,搜遍了口袋终于有了十五块三,凌远只好找有人加班的部门一个个人问过去,终于在发了三个红包后凑齐了五十。
有了现金,凌远心中一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算开始工作。李启明照例将隔夜的茶水倒到窗台上的盆栽里去,他看了看窗外,随后问道:“凌远,今天几号啊?”
凌远正打算趁着人不多的时候霸占打印机,先把图打完。他一张张勾着图回答道:“28啊。”
“对啊,不是什么大日子呀。他们这是干嘛呢?”
凌远将手上的图勾完按下打印,这才回头去看李启明。他已经半个身子探在了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凌远走过去顺着李启明的目光看过去,大楼的另一边,贴着墙根,正有几个人将花束靠放在地上。
“你看得懂这是干嘛么?”
凌远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这个,看起来,应该是有人死了,上这来祭奠的。”
捏着煎饼果子的李启明一头雾水,和凌远两人面面相觑:“祭奠?谁啊?我们大楼最近有人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