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祭

北山橡子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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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快要死了,像很多生命一样,走向最终的归宿。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他是属于哪一类的生命,他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虽然我们朝夕相处四年,可他从来就没有把他的情况告诉我,甚至他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们之间的交流像清澈的溪水在静静地流淌着,在彼此注目的眼神里。他像我不知道他一样不知道我是人,更不会知道我这臭气熏天的名字,因为我也同样没告诉他!

    有人说他是树,但他没长在大地上;有人说他是花儿,但我没见他开过。然而,我知道他是有着绿色的生命。

    与他相识纯属偶然,2003年6月“非典”肆虐的日子里,我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工作着,不能回家,要经常在单位打尖。一天中午,刚下过一场中雨,办公室闷热难耐;我正在为构思一篇写给市政府的报告犯难,就到单位的后院走了走。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大的铁瓷盆中生长着他那粗粗的干,干上的枝稀疏,有三四根,枝上的叶子泛着与时节不相称的黄色,但他很硬朗,虽然被雨滴溅起的泥土弄得脏西西的,可还挺实,透着无畏。他这种无畏的气势深深地打动了我,让我有些心疼。我转回身走向收发室,问老钮。“那盆景是谁的,怎么丢在后院不管了?”老钮惊异地对我说:“是别人扔在那里的,要死还没死就成。你问这干嘛?”我明白了,他现在没有家,就断然地说:“我要了。”说着,我叫来一个“倒骑驴”将他拉回家里。

    自从他迁入寒舍便与我居一室,我们朝夕相处。我隔三差五给他浇水,整理枝叶,他渐渐有了绿色,他也渐渐地给我以温馨和充实。如此这般他陪我到2007年的夏初。在我寓居的三年间,他不弃不离,认真地呵护着我的精神。

    四个月前,我发现他的几根主枝有些枯萎,我预感着将会有不幸发生,便加倍细心地照料他,像他呵护我一样。他得病并有这样的结果,原因很简单,是去冬供暖太差,室温太低,他着了凉,受了冻害!可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错,我内疚起来,开始自责。

    我尽力挽救他,看到他还有些生命的迹象;我不愿他死,我努力做着我该做的一切。但,我还是写下了这篇祭文,并读给他听!我怕一但回天无力,他的生命在悄然间凝固了的时候,我没了激情,他又听不见了。

    愿你——我的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