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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她今天结婚。
阳光明媚地照射在大陆的每一片瓦砾上,闪耀着古老醇朴的光泽、残壁断戈、老榕劲须,那是一种苍桑的成熟美,一种回忆往昔的暖色调。
今天的大陆喷泉广场已不同于五年前,圣战前期的气势恢宏、壮观及雄伟的场面;雕残断堤、塥墙壁塌、苍劲老榕,苍翠掩于其间更多的是一种浩气回肠的英雄感慨及成熟隽恒的睿智。
酒馆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不绝于耳;在拥挤的人群中远远地有一抹海豚蓝,如此远却又是如此地清晰,宛若夜间开放的凌波仙子,清新淡雅一指间;馥香凝韵、清扬似玉,宛如群星拱着皎月,她就是新娘——翎儿。旁边还有一簇天蓝色,那是海域的深邃及暴风雨前的寂静,他就是新郎,我的弟弟——子夜。
翎儿站在高台上要开始弹竖琴了,风装妩媚动人而倾风飘,竖琴纯玉盈润而凌清然,纤指拨动如丝,丝丝让人陶醉;我倚在苍榕的树干,透过天然翠盖,条条榕树枝,远远地凝望,现在要做的就是聆听,因为行走至前太复杂和烦琐,毕竟现在是炎炎夏日又有拥杂人群,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乐得清闲,而且没有人知道榕树底下有个蚂蚁洞,小小的窝,稀疏而苍白,而我也只能报以它们微微一笑。
琴声起,而杂音绝。
对于大陆的子民来说,羽衣翎儿就是他们的女神,在残忍及悲痛的圣战里给予他们希望和坚韧的女神!我凝望着她脸上那淡然的笑,轻轻的、悄悄的、荡漾开来,只是一丝忧伤被悄然隐去了,如此的似曾相识。琴音又在梦中几次被重复,再回放,清脆而悠扬,柔情而飒爽,是梦幻亦是真实。
很多时候聆听比行动及语言来得更有意义及内涵。
只是希翼的琴声拉开历史序幕的速度让我封存了许久的记忆来了个措手不及,全盘托出:
五年前,圣战前期。
又是记忆深处一遍遍被温习过的仙踪林,如此美丽迷漓的仙林,如果不能有什么奇遇那就真糟蹋了这一片圣土。
当仙林里的花瓣正纷飞,鸟儿正啁啾,睡莲正吐蕊的时候,不差一秒不多一秒;仅是那么一刹间,我窥见了翎儿,正在水中央弹竖琴的凌波仙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浠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我把仅能背的形容词用来形容也是不够的,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有美一人,清扬宛兮,美目盼兮”就那样在眼前晃呀晃的,虽然一个大男人偷窥是件羞于齿的事情,不过这不犯法,也不会马上瞎了眼,掉块肉。
而且我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
哈哈哈老天爷开眼了,天上掉下个人间极品,如果你娶不到这样的老婆,tnnd混个p呀,死了算!
因为三千年一劫的魔神战役开始了。
作为勇者大陆的第一大剑士,我和弟弟大陆最强的魔导士及各路勇士一起按照神的旨意赶赴死亡沙漠并要找到彩虹天梯登上“天空之城”阻止天魔的复生,这一去或许是“风箫箫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长路漫漫,吾也得上下而求索。
在仙踪林的时候,在众多去赶赴沙场的精灵们。我第一眼就找到了翎儿,那把水晶如玉的竖琴,及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有那双眼眸,望一眼也会心旷神怡。
我不要别人,只要翎儿!
她是安吉拉女神最棒的弟子,据说她所弹奏的蝶变可以让万物重获新生,欣欣向荣。所以她成了我最重要的保护对象,没有人知道,当得知要我重点保护她的时候,我乐得p颠p颠的,整晚烧香拜佛:哈哈哈如果上帝让我娶到翎儿,我可以少活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当然最好能活到几千岁,我不介意的,嘿嘿。
和翎儿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发呆及占星术,当她开始占星谱算的时候,我经常静静呆在她身边,一动也不动。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的一颦一笑,都可以让你痴迷,而你的表情已经不是你自己所能控制了;因为你的心不再是自己的了,里面装满了水,随时会溢出来,直到海涌澎湃。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她对我吐气如兰说句“喽”的时候,以及她对我轻轻的一笑,恍若一树的梨花、桃花、樱花白的、粉的、紫的、一起扑天盖地的往下落,幸福死了!
原来,幸福的感觉可以很简单,简单到只是她的一句话及一个微笑。
越往死亡沙漠的中心处赶,危险就越发的紧张,困难也越来越险峻;死亡一次又一次在蔓延。
我发现翎儿的眉头锁得越来越紧,这让我的心莫名地揪在一起;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间发现爱一个人,如果不能让她幸福,那还能叫男人吗?
在蝶变的谱目里,我发现了一首诗:
我看见
它死亡的样子
不美不凄不怜
它死的时候在东门
我望着
它死亡的微笑
不羞不闹不哭
它死的时候在西门
它们是两只蝴蝶
一模一样一雄一雌
花的衣裳月的绸缎
生命燃尽之际
梦已入眠爱已升华
雄对雌说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默默地把这几个字刻在了手匕上,对于我而言生命的安危可以忘却,但有种东西却已是雕在骨髓里了。
“你在刻什么?”翎儿好奇的问。
“哈哈哈一件很珍贵的东西。”
“喽?”
“雕刻幸福!”我看着她的眼瞳说。
“喽,幸福可以雕刻?”
“嗯,哈哈。。是呀。哈哈。”我停了一秒,很认真很平静地接下去
“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为你雕刻幸福,好吗?”
“喽。”翎儿的脸上飞满了红霞,晶亮的眼睛对我神秘地微笑,跑开了。
靠!该死的,挺住,幸福冲晕了头。哈哈哈。晕s我应该偷吻她一下才对,浪费我那么酷的表情,浪费呀。
风吹的榕树根须拍打着我的脸,使我回过神来,透过突然有点湿湿的眼瞳,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人,以及夏日的骄阳,突然间觉得风真有点凉爽,凉爽得有点冷。望着旁边的蚂蚁洞,那进进出出的稀少得数得清的蚂蚁,也许永远也没有人知道在榕树下还有这么小的生灵,也可以为了一个诺言、一种信念、那么勇敢,那么执着且不卑微地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犹记得翎儿第一次叫我名字时候的甜蜜。
“嗯,子傲,你说我们能赢吗?”
“哈哈哈,当然能赢!有我呢,哈哈”“喽,呵呵。。”
“至少为了你,我也会打赢的!”
“打赢回来!答应我!我要我们都活着!”翎儿清水翦翦的秋瞳满是坚毅的泪水。
迟疑了一下,我坚定地点点了头。
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不再是属于一个人,那是属于翎儿的,属于整个奇迹大陆的生命,那么可贵怎可轻易放弃!
婚礼真热闹,是的,那穿最亮丽传说装的就是我弟弟,我最骄傲的弟弟,永远是那么帅气。他现在看着翎儿的眼神和我当年的一模一样,如海深邃,那感情如暴风雨前的寂静一样,在平静中汹涌。
当他在沙漠中心找到彩虹天桥,跑来兴奋地跟说我:“哥哥,我们就要打胜仗了,通过天梯就可以直捣天魔的老巢,为我们那些牺牲的兄弟姐妹们报仇了,彩虹天梯现在还是个机密,明天就可以偷袭反攻。”
“凡事不能大意,在多多商议再定。”
说完的时候,我感觉和翎儿在一起的日子近了许多,感觉天上的云彩,哈哈哈,也比不上我现在轻飘飘然。
但当弟弟,很小声很秘密说了一句话后,我突然觉得肯定有什么东西把我从云端上狠毒毫不留情地踢下来,不过疼的不是pp上的,而是心,那种不叫疼,那叫痛,疼可以叫出来、哭出来,但痛不行,心被捅了一刀,应该当做没看到,没看到血流出来的颜色,而且必要时还要向对方微笑。
暴风雨要来的前奏,越是安静越是可怕。
弟弟说的是:“哥哥,我,我喜欢上翎儿了,我打算打完仗后向她求婚。你说好不好,哥哥你要支持我呀,我怕自己没勇气。”
我已经不知道,弟弟后面在说什么话了。只是感觉天怎么突然变暗了许多,肯定是上帝偷懒睡觉去了,真是欠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