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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碰我!”她瞪着他,犹如炸毛的猫。
陆淮似乎是对她这个模样早已经司空见惯,伸过去的手没有停下来,捏着她的小脸反复的把玩细看。
“生完了孩子,倒是更有味道了,你这身上伤痕满布的,我真想知道靳西恒是闭着眼睛跟你做完的吗?”
“陆淮,你这个疯子,你滚!”桑榆尖声的叫了起来,用力的打开了他的手,从他身边错过就要逃走。
桑榆看到巷子口里的光,努力的像奔过去,可是脖子上冰冷的针头对准自己的时候,她却一步都迈不开。
陆淮从身后走近:“桑榆,还记得吗?”他从身后单手拥着她的腰偿。
“救……”
她的声音完全没有发出来,脖子上的针管就刺了进去,她睁大了眼睛,清楚的感觉着自己是如何的渐渐失去意识。
陆淮抱着她轻盈的身体,唇角淡淡的勾着弧度,他应该感谢靳西恒这么轻易的就把她送回到自己的手上。
她本应该继续昏睡,只是浑身的血液细胞发了疯的疼着,她不得不醒过来。
她恍惚的像是看到靳西恒,眨了眨眼睛,还是看到靳西恒,是自己没有清醒,还是真的是他。
等视线再清晰一些的时候,靳西恒便从眼前消失了,陆淮走过来坐在床边,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像是在探她额头的温度。
他也看到她眼中一开始的温暖在看清他的时候就变得无比冷漠,她对靳西恒倒是不肯死心呢。
“他都要结婚了,你还在幻想他会救你么?”陆淮想着靳西恒兴许是急不择路,才会选择相信他。
“他只是同情夏初晗……”
“但是夏初晗却是你孩子的后妈,桑榆,那不管你多么的想要挣扎,多么用力的挣扎,事实就是事实,桑榆,你改变不了的。”
桑榆想抬起手打开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可是她发现自己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浑身再疼的血液和细胞让她难受的想去死。
又是那种药。
陆淮看着她努力的想要动一下却动不了的样子,温隽的眉眼里只有冷漠。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这药的感觉。”陆淮的时候在她脸上肆意抚过,桑榆恼怒的想杀了他,却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淮!”
“我是你哥哥,爱你的哥哥。”陆淮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桑榆红着眼眶瞪他,那样子看来陆淮眼里却是一种别样的可爱,还以为那么多年能够磨掉她的棱角,看来他想的有点太简单了。
“你仍然在相信你的爱情吗?”陆淮淡淡的笑着问她。
桑榆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根本不想跟他说话,陆淮瞧着她倔强的模样。
“既然你这么相信,那我们找个机会证明一下如何?看看你所坚持的爱情值不值得你这么多年的时间消耗。”陆淮这个时候看起来不是那么暴怒。
桑榆记得以前她只要稍微不听话,稍微的跟他犟嘴,他一定会暴怒的折磨她,疯狂的鞭笞,永无止境的药物折磨。
可是现在陆淮似乎变得温和一些了,至少不会暴怒的鞭笞她,只有用药将她控制在这一方的天地里。
她还是不理会他说的话,陆淮觉得自己有些自言自语了,一直柔弱无骨的手徒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目光由温和便的锐利。
“桑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我给了你这么大的仁慈,你倒是应该感谢我,至少你为他生了孩子,留了念想。”陆淮温隽的模样这个时候满是扭曲。
“陆淮,你就是杀了我,我依然也觉得恶心。”桑榆浅浅的笑了笑,可是说的话仍然是充满挑衅和不屑。
陆淮冷冷的笑了笑,捏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而桑榆就像是没有察觉似的,那眼神那脸色一点都没变。
终于,陆淮被激怒了,桑榆本以为吃鞭打她,但是他却是加重了药量。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药被加重时候的痛苦,她躺在床上脸翻滚的力气都没有,那种忍不住的尖叫很快的响彻了整个房间。
她痛苦的皱眉尖叫,她不会求饶,更不愿意委屈,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念想,从靳西恒给她离婚协议的那天开始,她的生命就注定再也不会长了。
这个时候躺在这里,她忽然觉得靳西恒的做法明确,她没见过孩子,可以当做那孩子从来没有存在过,到死都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也不会有那么浓烈的想念。
“我会让你知道,你对靳西恒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陆淮看着她痛苦的尖叫都不愿意向自己尖叫,丢下冷冷的一句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桑榆被浑身的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这种感觉比死还痛苦,第一次也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以前有无数次从巨大的痛苦中坚持过来。
以前觉得活着是一件奢侈又感动的事情,靳西恒一直都是她活下去的信念,可是现在她找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样的理由活下去。
桑榆失踪的当晚,项翰林的人手在渝城疯狂的寻找,同样的,靳西恒也知道了桑榆失踪了。
可是他没有去找,他知道,是陆淮带走了桑榆,心里会担心,但是他没有出动去找人。
他和夏初晗的订婚迫在眉尖,靳西恒整天像个没事人似的,安静的等待订婚。
靳园以外的情况好像跟自己从不相干,林桑榆这个人跟自己好像也没有任何关系。
在靳园的日子,他总是待在婴儿房陪着孩子,他看着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二少爷,夜深了。”容妈看到靳西恒还在婴儿房坐着,在门口低声的提醒。
靳西恒抬起头来看着容妈:“容妈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人薄情寡义?”
容妈没料到靳西恒会忽然之间的问自己,她愣了愣,这两天渝城的传言不是没有听到过。
项二爷在疯了一样的找林桑榆,但是靳西恒只是专心准备自己的婚礼对失踪的前妻无动于衷。
“没有。”
“他们说的没错,我这个人薄情寡义。”靳西恒看了一眼摇篮中的婴儿然后起身从婴儿房里离开。
容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隐隐的难过,他怎么会不上心,怎么会不难过。
只是他压抑着自己,至于为什么会压制自己,没有人知道。
靳西恒在靳园外面买了一栋别墅,专门给夏初晗的,他没说过要让她到靳园来住,这个地方,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
眼看着订婚宴就要到来,不过还有两三天的时间。
覃茜茜却忽然之间出现在了渝城,她少有的狼狈被靳西恒看在眼里,他怔怔的看着她这个样子,谢昀竟然把她弄成了这个样子吗?
她清瘦的手撑着他的桌面,覃茜茜看着他。
“靳西恒,你就算是不爱她,可否看在我们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救她一命,嗯?”覃茜茜说话的声音在不住的颤抖。
她不知道这一次桑榆是否能够撑过来,陆淮那个变、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靳西恒冷静的看着眼前狼狈憔悴的人,皱了皱眉。
“我们已经离婚了。”
“靳西恒,你怎么可以这样,桑榆用尽一生来爱你,你对她到最后连可怜都没有,夏初晗腿断了就可怜,桑榆被陆淮抓走了就不可怜吗?”
覃茜茜似乎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眉头紧紧地皱着,她的眼底只剩下难过和绝望。
靳西恒没有丝毫动容的坐在椅子上,那冷静克制的样子在覃茜茜看来冷漠又绝情。
“我还以为你会后悔,看来是我错了,你根本不爱她,就算是她死了,你又怎么会难过,靳西恒,我诅咒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真爱!”覃茜茜说完转身就走。
她从美国逃回来,她想要救桑榆,想去救她。
靳西恒看着她的背影从办公室里出去,心里开始逐渐被一阵酸疼侵染。
覃茜茜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大街上游走,如今她还是孑然一身,没有丈夫,没有朋友,也没有桑榆,如果就此失去桑榆的话,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死了。
寒冬腊月的渝城没有下雪,可是街上的寒风吹进了她的骨头里,冷的她不住的想要蹲下来紧紧地抱住自己。
“你这样就能找到她了?”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有声音从耳畔飘了下来,只是这感觉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回头看他,眼神苍白无力,她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觉得无比的陌生。
“我们已经离婚,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她冷淡的开口。
谢昀一步步的走近她,抬手整理她微乱的卷发:“我要你一直欠着我。”
覃茜茜顿了顿然后失笑:“那这么说你要帮我了?”
谢昀眉目没有往日的温和,覃茜茜甚至是从他还一样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冷酷和戾气。
“只要找到桑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用来偿还你孩儿的命,你觉得怎么样?”覃茜茜低声的笑了笑,那笑容凄凉的让人心疼。
“好。”
三天后
渝城中心的世纪大酒店里举办着一场隆重的订婚宴,靳西恒推着夏初晗从人群中穿过,他冷峻的脸上不见任何的温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靳西恒身上,可他好像没有在意,好像觉得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项翰林也在人群中,目光森冷的盯着他,覃茜茜在谢昀身边目光怨恨的盯着他。
司仪在台上说了什么,靳西恒没有听进去,他站在夏初晗身边犹如没有灵魂的人。
澜姗拿着他的手机上台,他拿过电话接听。
“靳西恒,你的女人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来我就杀了她。”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粗重,那野蛮的声音在威胁他。
靳西恒眼角微微弯了弯,眼中的冷光渐渐聚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靳西恒,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的女人在我手里,让她死还是让她生?”电话那头没有耐心的催促起来。
靳西恒目光落在台下人群中的谢昀身上。
“随你。”
电话久久的没有挂断,靳西恒什么也听不见,后来便将手机给了澜姗。
“如何?”陆淮看着手机屏幕然后在看看桑榆。
靳西恒只说了两个,却比杀了她还要来的狠,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恨她什么,还是真的就对她这般的薄情。
她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若鬼,明明穿着厚重的衣服,但是却不显得胖,相反的只有骨瘦如柴的既视感。
她与陆淮对视,苍凉一笑:“谢谢你帮我证明。”
她空洞的眼里一片荒芜,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爱情,最终还是不得不灰飞烟灭。
陆淮走过来俯身看着她的小脸,瘦成这样,看着真叫人心疼。
大手抚上她的脸他轻轻地笑了笑:“那么桑榆,靳西恒如今再也不是你的牵挂,把你成为我的好不好?”
桑榆目光涣散,急剧上升的气血冲上来,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霎时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她望着陆淮,眼神一片死寂,她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好。”
既然早已经坠入地狱,她不想再挣扎了。
陆淮低声的笑了起来,之后便是放声大笑,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走进一旁的冷藏室。
对靳西恒死了心的林桑榆才是他想要的。
她被他放在冰冷的水晶棺中,褪去了厚重的外套,她如同没有生命的玩偶,一丝不挂的躺在里面。
陆淮看着棺中没有意识的人,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他满脸都是满意。
拿着透明的针管给她血管里推进了药,把冰块全都到了进去,陆淮温隽的脸此刻狰狞无比,她终于是他的了,是他的了。
“我不会让你白白难过的,你有十分的痛苦,我就会让他承受五分,都是他的错,为什么要爱你。”陆淮看着棺中被冰块覆盖的女人,淡淡的笑了笑。
靳西恒目光在谢昀身上流转,没有听到司仪说什么,他奔向下台去,却被夏初拉住了衣角。
“西恒,你打算要把我扔在众人面前吗?”夏初晗从来都看不懂靳西恒,这个男人的心思看着浅,实际上深不可测。
靳西恒回头看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的锋利,直直的就甩了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会场的灯忽然之间灭了,只有身后的大荧屏上,出现了其他的画面。
这种画面令全场的女人都纷纷的捂住了嘴,覃茜茜在下面看的眼眶通红,幸亏是谢昀死死的按住了她的肩,不然她早就失控了。
靳西恒看到台下人的反应,猛地回头,画面中的人血肉模糊,凌乱的头发被鲜血侵染。
那样子是活生生被人打成那个样子的,她还有意识,一直睁着眼睛,隔着时间,他都能看到她眼底其实有光,充满希望的光。
画面不断的在变,她从一个活泼饱满的女子到最后变得骨瘦如柴,发丝里满是白发,靳西恒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给扯烂了,疼的他想掉眼泪。
他冷静,克制,但是现在他再也克制不住他的心如刀绞。
“靳总,电话。”澜姗把手机给他,靳西恒面色苍白,拿着手机在耳边接听。
“你不是一直好奇桑榆身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就是这样来的,她总是想着你,我想让她记住疼痛忘了你,可惜啊,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刚烈的多,真的,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性子竟然是如此的刚烈。”
陆淮在电话那头声音温淡,听不出来悲喜。
靳西恒双眼有些模糊,眼眶发热的厉害,他想哭,却发现自己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有酸胀疼痛的眼睛在不住的眨。
荧幕上的画面一换再换,每一张都极尽血腥残暴,每一张都是桑榆承受痛苦后的悲惨模样,靳西恒觉得心口窒息的疼让自己呼吸变得困难。
台下的人看到一张张残忍的照片都在不住的讨论,当一张配着验孕单的照片出现时,台下很多女人都忍不住的尖叫起来。
靳西恒看到那份几年前的验孕单,踉跄几步退了回去,他不知道,原来她当年怀孕了。
“看到自己死去的第一个孩子了吧,我本来是想让她生下来的,可是她不听话,总是跟我对着干,于是我就打到她流产,让她再也留不住这个孩子,那时候她可伤心了,要不是想着你,估计她也活不到今天,靳西恒,我不得不嫉妒你竟然在她心中如此重要。”陆淮目光看着撞在冰块里的女子,目光越发的缱绻起来。
靳西恒的拳头狠狠地捏着:“陆淮,我杀了你!”
陆淮放肆的笑了起来:“别着急,我还有更好的礼物送给你,我答应过桑榆,不会让她白白难过的。”
靳西恒觉得自己满胸腔都是刺,稍微动一下都觉得疼的不能动。
夏初晗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陆淮居然如此嚣张的挑衅靳西恒,他不知道靳西恒心里林桑榆是什么样的地位吗?
靳西恒摔了手机,从台上往下走,夏初晗却慌张的推着轮椅过去牢牢地将他抓住。
“西恒,不要丢下我在这里?”
靳西恒立在台阶上冷冷的笑着,转身甩开了她,夏初晗被靳西恒巨大的力道连同轮椅一块儿被摔在地上。
“夏初晗你最可笑的地方就在这里,你以为我会同情你?因为你救了我的孩子,夏初晗,你当初顶替桑榆功劳的时候想到过今天会有这样的结局吗?”
夏初晗错愕的看着他,不可能的,他不肯能会查得到,陆淮都讲证据毁灭的干干净净,他怎么可能还查得到。
“桑榆不喜欢理财,所以自己的画赚了多少钱也不知道,她将银行卡上的钱如数打给了我,连数字都没看一眼,她以为没有很多钱,所以去帮我拉投资,却不知道那笔钱才是我创业的基金,是我今天所拥有的奠基石,是你不知羞耻的说那笔钱是你为我拉来的投资,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欺瞒了我这么多年,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咎由自取!”
夏初晗看到台下一波接着一波的鄙夷和唾弃,她恍然失笑。
“那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夏初晗不想追究他是如何知道当年是她冒名顶替了桑榆的功劳,那已经不重要。
靳西恒森冷的笑着:“因为从头至尾,我等的就是今天。”
夏初晗看着男人决绝的模样,椅子个字也说不出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这原来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丢弃她,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