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洛阳

人儿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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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是不容违背的。

    秦风自认没有小说中其他穿越者那种视帝王如草芥的勇气,也不敢寄望于如今的大华皇帝是一个慈眉善目,没有丝毫火气的老者。在得知消息之后,他与唐雪霁当即便决定,第二日一早启程前往洛阳。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利用今日的剩余时间,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秦风先是让富贵前去将于勇,韩琪儿与无根道人唤来,在客厅之中,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会议的目的只有一个,打发这三个家伙离去。说起来,凌祺仙借调给他的三个人在金陵之争中,的确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于勇,作为“城管大队长”为“不夜城”提供了绝对可靠的武力保障,正因为有他的存在,袁哲派来寻衅滋事的那几百号人,才会在眨眼之间被收拾地服服帖帖,并未造成什么骚乱。

    韩琪儿自不待多言,若是没有她挺身而出,想要在认识的人之中,寻到一个有条件演绎“胡媚娘”的人选,想来也是不太可能的。加之她现在的人气已经完全转变为了“流量”,的确为秦风创收了许多利益。

    至于无根道人,这猥琐老道表面看起来无甚作用,整天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就没旁的什么正经事可干,但那一手“戏法特效”,却是“白蛇传”能顺利演出的核心关键。

    没有他们,秦风或许还是能赢下这场争斗,但绝不会如现在这般赢得如此漂亮。

    赶他们走,并非是“过河拆桥”,原因完全是他们的身份。此番秦风是要入京见驾的,若是让这三个亡命之徒跟着自己,尤其是那个“战龙将军”于勇,万一脑子一抽风,直接寻机刺杀皇帝,无论成败,秦风这辈子也算是混到头了。和亡命之徒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就算凌祺仙和自己已成为了“事实夫妻”,秦风也不敢掉以轻心,必须防着她一手。

    将三人唤来,秦风便开门见山了。

    “今日寻三位前来,是有事相商。”看着一头雾水的三人,秦风轻咳一声,道:“托诸位洪福,咱们的‘不夜城’已是大获成功了,一个月下来,收益不小,秦某心中感激,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的。”

    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继续说道:“这里是一万五千两,你们一人五千两,分了吧。”

    无根道人最是实在,一听这话,那老脸当即便浮上了一抹激动之色。他虽有的是捞钱门路,不过手段毕竟见不得光,如今日这般光明正大的赚取酬劳,当真是这辈子第一次,这感觉着实无法用语言形容。

    正欲上前去接,不想于勇已抢先一步,抱拳道:“公子心意,我等心领了,这银子是断断不可收的。圣女既调我等前来辅佐公子,无论咱们做了什么,那都是分内之事,岂有收取公子财物之礼?况且这些日子以来,一应开销,全仗公子支付,我等心中已是不安,还请公子速速将银票收回去。”

    于勇那尽显刚毅的脸上,竟带着几分惶恐之色。如果是以前的秦风,他还不至于太过放在心上,自然不可能将姿态摆得这么低,可现在不同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嚼凌祺仙的舌根,可一旦涉及风流韵事,又如何隐瞒得住?虽然知道的还不够详细,但圣女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却已是铁板钉钉了。

    此事如今在显宗的核心成员之中,除了“屠龙将军”风旭阳还被蒙在鼓里,早已是人尽皆知了。

    “圣女的男人”,这沉甸甸的五个字,几乎压得于勇喘不过气,面对秦风自然倍感压力。收他银票?嘿,那与收圣女的银票有什么区别?此事一旦传入圣女耳中,为自己送行的唢呐,就可以提前吹起来了。

    银票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不爱钱是假的,可他更爱命!拒绝起来,倒是真心实意,没有丝毫的勉强不舍。

    秦风当然不知于勇这份小心思,不过却不妨碍他精于做人之道,闻言不由笑道:“你家圣女是你家圣女,我是我,你等为她办事理所当然,可既然为我办事,就得照我这的规矩办。我秦风旁的不懂,只知道一点,绝不亏待自家人。这银票,你们只管放心拿,若是改日你家圣女怪罪下来,自有我一力承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既有了秦风的担保,于勇自然没有了后顾之忧,当下便乐呵呵地将银票接了过去。

    “还有,想来你们也知道,我与你家圣女之间,有些合作协议,自然要为彼此分忧解难。显宗军马尽藏于太行山中,粮草所费巨甚,先前我已命乌老大将五十万两的银票全部兑成现银装车,由他组织手下的弟兄负责送上太行山去,也方便你们直接用于物资购买。那乌老大虽是马匪出生,手下一票兄弟也颇为彪悍,可就怕一路上有不长眼的贼人跳出来弄出些意外,故而我想请你们辛苦一趟,陪着车队一同返回,也好帮忙护送,路上有个照应。”

    一听这话,于勇心中便是一喜,自己出来才多久啊?这就带着几十万两银子回去了,哪怕银子不是他挣的,只要送回去,也是大功一件。当即欣然允诺,道:“公子放心,银子既然是送去显宗的,那我等自是责无旁贷,定然护得这批银两安全抵达。”

    “如此甚好。”秦风笑容不减地下了逐客令。“那你们现在就去乌老大那边,看看他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搭把手,尽快将银两送回去才是正事。”

    “既如此,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于勇和无根道人向着秦风行了一礼,乐呵呵地数银子去了。

    韩琪儿却至始至终一言不发,脚下似是生了根,半步不曾挪动过。那俏脸之上,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风。

    “韩姑娘,你还有事?”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秦风轻咳一声,佯装不解地问道。

    韩琪儿微微抬了抬眼皮,轻哼一声,道:“我们都走了,那秦公子你呢?”

    “我?”秦风一愣,旋即笑道:“嗨,说起来也巧,我这也有一桩急事要办,明早就得走,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的。”

    “哦。”韩琪儿恍然,接着似笑非笑地调侃道:“也是,跑去见皇帝,的确是够急的。”

    “你。。。”秦风闻言,不由大惊,本能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方才有事寻你,来时发现你正与唐姑娘在商议什么事,我便想着在门口等等。不想,你们说话声音着实大了一些,我想不听也不成啊。”

    听了这话,秦风只觉牙根似乎隐隐作痛,难怪人常说小心隔墙有耳,不曾想,今日还真就应验了。

    “还有,我不光听到了这些,还听到了什么‘假戏真做’,什么。。。”说到这,韩琪儿忽然一脸娇羞之色,可那语气却满满的阴阳怪气:“小风哥,你。。。你就娶我吧。”

    秦风:“。。。”

    韩琪儿瞧他这副心虚模样,当即面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别想撇下本姑娘,护送银子的事,让他们两个人去办就行了。我哪也不去,就盯着你,你走哪我就跟到哪,这可是圣女交给我的任务。你若是敢悄悄逃走,我就把这事告诉圣女!”

    秦风面色不由大变。“你。。。你威胁我?”

    “就威胁你了,怎么着吧?”韩琪儿凶巴巴的抬手插上腰肢,小胸脯用力向前这么一顶,很显然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事情闹成这样,除了怪自己不小心,还能怎么着?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臭丫头,秦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认命了。“行,我带着你,可咱们有言在先,你要跟着我就不能出卖我,这事务必保密,万万不能让你家圣女知晓一点风声。我虽对她性子还不甚了解,不过你们这种亡命之徒,指不定脑子一抽风就得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我这有家有业,有老有少的。。。”

    “行了行了,你就别啰嗦了。”见他似是想要长篇大论说个没完,韩琪儿一张小脸写满了不耐烦,秦风在顾虑什么,她敞亮着呢。

    没错,显宗的确都是亡命之徒,扯旗造反的不亡命行么?可问题在于,亡命之徒不等于送命之徒,若是皇帝出巡,身边人带少了,说不得圣女还真会动一下小心思,给大华朝廷来个釜底抽薪。可现在那老家伙在宫里待着,入宫行刺?不是送命是什么?这种事情莫说圣女不会干,便是她韩琪儿也是不屑一顾的。

    偏这家伙,整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瞧他那副惜命怕死的怂包样,韩琪儿不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好在,总算逼着他带自己一同前往,心中还是挺美挺期待的。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美个什么劲,可她就是见不得秦风撇下自己,却整日与那唐姑娘待在一起。或许,这就是使命感吧,她得帮圣女盯着这个好色之徒,免得他干出什么惹圣女生气的事来,平白丢了性命。

    唉,她韩琪儿,终究还是太过善良了。

    为自己的善良狠狠感动了一阵,韩琪儿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步履轻盈地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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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都遇上了麻烦事,还不知怎么处理,秦风和唐雪霁如今自然已是顾不上其他人了。

    对于“不夜城”的事,秦风只做了大致安排,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金陵,向洛阳出发了。

    随之同行的有莲七,富贵,韩琪儿与湛儿四人。

    一辆马车六个人,车内空间尚可,不显拥挤。秦风与唐雪霁看着窗外景色,各自想着心事。莲七与韩琪儿今日来有得颇近,两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便如车窗外停留在树枝上的欢快鸟儿,“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至于富贵与湛儿,这两冤家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没和对方瞧对眼过,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用眼角不屑地打量着彼此。

    金陵距离洛阳其实不太远,正常情况下坐马车也就五日路程。

    这一路行去,秦风发现这个世界的地理似乎与他穿越之前的世界存在一些不小差别。

    比如说——“关中”。

    秦风所知的关中,是指“四关”之内的地区。即东潼关、西散关、南武关、北萧关。

    关中南倚秦岭山脉,渭河从中穿过,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四面都有天然地形屏障,易守难攻,从战国时起就有“四塞之国”的说法,所以汉代张良用“金城千里”来概括关中的优势劝说刘邦定都关中。

    简单来说,长安属于关中,而洛阳则在关中以东,属中原腹地的河南地界。

    而如今的大华则大为不同,区别在于把“汜水关”算进去了,顶替了原本“潼关”的位置。

    西面三关,已是将长安护卫得固若金汤,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敌人还能破关攻入西都,那天下易主已成定局,多一座潼关只是苟延残喘,并无任何实际意义。

    相反,因为潼关的存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东西部的来往,并且常年派军队驻守对于军费开销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故而从很早之前起,潼关就已经弃置了。

    这么一来,洛阳自然也就成为了关中的一部分,作为洛阳门户的“汜水关”,其重要性远非后世可比,关隘极为雄伟,号称“天下第一雄关”。

    因这些地方被并入了关中,直接导致了现在的河南区域与后世的河南省不但性质上截然不同,无论面积,经济,文化,甚至政治上的影响力都远远不如后者。

    充其量只能算是个“阉割版”。

    从唐雪霁那了解了这些之后,秦风不由对袁哲产生了几分同情。

    掌握了这么一块尴尬的地方,袁哲能不对江南之地垂涎三尺么?

    四川包括汉中北部在二哥薛涛手里,两湖之地加上淮南地区由大哥司徒伯玉直接掌控,浙江则是四哥宋濂的大本营,过了黄河的北方大片区域都是显宗地盘,没法染指,窝在“阉割版”河南的袁哲成了什么?三明治都不如,压根就是包子里头的那坨馅。

    金陵对于袁哲来说,就是包子中央的出气小孔,也是改变他目前这种尴尬形势的唯一道路。

    所以他才不计后果的在关键时刻捅了薛涛一刀,所以他才本能地排斥任何企图染指金陵的人,因为这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而现在金陵已经落入了秦风手中,最后的小孔都被堵上了,袁哲的形势再度发生了改变,馒头馅变成了汤圆馅,失败已成定局。

    一路上,随着对大华地理的不断深入了解,秦风对有些事看得也就越发清晰起来。

    五日之后,洛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