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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与莲七回来之时,秦风仍傻傻地站在唐府大门石阶前,拧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爷,咱们回来了。”富贵一路小跑,抢先一步来到秦风面前,表功道:“少爷,小的已寻了一处客栈,将马车安顿好了。另外为了就近伺候少爷,小的又开了三间天字号房,挨在一起的。少爷,现在已经正午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少爷?”
那只脏手在秦风面前晃了晃,他这才回过了神。“哦,知道了。”
见秦风没啥表示,富贵讪讪一笑,不说话了。大清早的,喝了碗粥就上路了,这一路挥鞭赶来,体力消耗颇大,肚中早已饥肠辘辘。富贵有心提一提吃饭的事,奈何自己终究是下人身份,率先开口未免坏了规矩。人呐,最重要的是知本分,懂进退,他可不能仗着和少爷关系好,便沾沾自喜当福气。。。
就在富贵为自己那坚守下人底线,为主尽忠的伟大节操而感动不已时,莲七在一旁眨了眨那双满是无辜的大眼睛,一派理所当然地说道:“少爷,人家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心中对莲七这种不安规矩出牌的行为狠狠鄙视了一番,富贵随即便果断抛弃了自己坚守的立场,附和道:“对啊少爷,眼瞅着都正午了,小的看您也饿了,咱们就先寻地方用膳吧?”
“好。”秦风应了一声,左顾右盼一番。心中忽地想起,方才众人散去之后,三两结队,似乎去了对街的酒楼。对于唐府此番招亲,秦风总觉得有些奇怪,着实太过反常。
对外招亲,却不明说为府中哪位小姐所招。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这般鬼鬼祟祟?其次,不要当官的,却要读书人,如此这般岂非充满了矛盾?哪个读书人不想当官?谁读书不是为了当官?唐府又怎知,今日所招的童生,秀才,来日就不能踏上仕途?总不能说,一旦成为了唐家姑爷,就得放弃科考吧?岂非太没道理?
更何况,具秦风所知,自古以来与皇家结亲的,多不胜数。也没见哪个皇帝,因某个妃子的娘家出嫁了其他闺女,而有所猜忌或是不满的。方才那书生所言,乍听之下,似乎有几分道理,实则大违常理。
最让秦风在意的,是他那一手字。他是秀才,可穿越至今,这个时代的书几乎一本都不曾看过。字么,不难,就是后世所说的繁体字,这秦风很熟。当年他也有一段网络游戏的时光,其中有一个玩的就是台服,整整两年时间,对于大五码输入的字体,那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知道,也能写,可这却不代表他可以写出很漂亮的繁体字。他的字,怎么说呢,也仅仅称为字而已。让人认出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也就仅此而已,旁的是指望不上的。
方才那个被唐飞撕个粉碎的盏纸,秦风瞧见了,上头具体写了什么,他离的太远,瞧不清楚。不过就字而言,秦风自认绝对比自己的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结果呢?唐飞对此的评价是,尚不如他那三岁的侄儿。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唐飞没有将他递过去的盏纸揉成一个团,然后狠狠啪在他的脸上,顺带吐一口唾沫,给一个“滚”字?如果硬要寻一个解释,秦风只能找出一个,那就是他的“帅”感动了对方。自恋是一回事,这却不妨碍秦风的理智,事情显然不是一个“帅”可以解释的。
好奇心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有,或者说,对于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来说,好奇心是不可避免的。越是好奇,秦风越想弄清楚。他对唐家的了解太少,或许从方才那些应招的人嘴里,能多了解一些?
想到这,秦风开口说道:“我方才瞧见有不少人去了对面街口的那家酒楼,酒菜怕是不差,咱们也尝尝去。”
一行三人,穿过大路,沿着对街向西行了约五十丈,便来到了酒楼门前。
“天香楼。”秦风瞧着门前木匾,喃喃念了一句,旋即便笑道:“呵呵,名字倒是不错。”
“哟,三位客官里面请。”酒楼小二颇为眼尖,远远就瞧见了三人,立马快步迎上,将迎入酒楼。“哟,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可要单独开个雅间?”
入了门,秦风左右扫了一眼,瞧见了不少熟面孔,都坐在大厅之中,大声闲聊着。他旋即摆摆手道:“不用了,本少爷喜欢热闹,就在这大厅里安排一桌吧。”
“哟,这大厅可是有些挤了。”小二站定身子,伸长了脖颈张望了一阵,道:“就那边还有一张桌子没人,不过离楼道有些近,若是客官不嫌弃。。。”
“无妨。”大马路上秦风都吃过饭,楼道下面又算得了什么?他自然不会在乎。况且那一桌处在角落,乃是个闹中取静之处,不太显眼,正合秦风心意。
来到桌旁,秦风才注意到,这桌子,并非普通的四方小桌,反而要大上一些,足够八人同时用餐。三人分别落座,秦风特意空出了一边,以便观察旁桌那四个青年。
忽地,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秦风抬头望去,就见桌前站了两人。
前面一人,乃是个年约二十的青年公子,身穿一身洁白的书生袍,头系束带,腰悬麒麟佩。面如冠玉,眸似朗星,那对剑眉似是描过一般,英气满满,当真是一个温文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在他身后,则是一个布衣小厮,也是眉清目秀,面相不俗,只是气质上,终究是差了一筹。
秦风暗赞一声,到底是济南府,人杰地灵之处,眼前这公子,其卖相已是不输钱正鹏了。当然,他不会拿自己去比,在秦风眼里,没有更帅,只有最帅,而最帅的那个,一定是他自己。
其实吧,这白袍青年与钱正鹏到并非一个路子,他反而与秦风一样,属于那种英俊有余,而英气略显不足的类型,只是对方生了一对好眉毛,那对剑眉,着实给他加了不少分。而秦风么,在遗传上吃了不小的亏,虽不似秦夫人那风情万种的远山黛眉,可也有个六七分相似,故而阳刚之气难免不足,反而多了几分阴柔的味道。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阵,目光之中都闪过了一抹惊奇。
“这位公子,不介意的话,搭个桌如何?”白袍青年回过神,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他这一开口,秦风面上顿时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对方的嗓音刻意展现出沉稳,厚重的感觉,十足的男声。可就是那份刻意,让秦风多少听出了些许端倪。眼前这位颇为英俊的青年公子,压根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
一个人想要乔装成另一个身份,这点不难,通过衣装与神情,语言的模仿就可以办到。但若是要乔装成异性,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至少秦风两世人生,尚未见到一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的,即便是容装逆天的极品“伪娘”,也绝不可能骗过他那老辣的目光。
依稀记得前世有个小兄弟谈了个女朋友,那姑娘是职业声优,甚至在圈子里还小有名气,为各种游戏,动漫人物配音的就不下十个,可她模仿起男性的声音,即便再像,依然充满了刻意,远没有正常男性说话的自然感。对于江湖经验老辣的人来说,一听便可分辨出来。
心中存了这份心思,再向那姑娘的一双剑眉望去,眉尾下方隐隐有一抹黑点,秦风更是笃定,这对剑眉,果然是画上去的。
“对不住了!我家少爷没有与人拼桌的习惯,两位还是另外寻个地方吧。”秦风尚未开口,深知他脾性的富贵便急急表现了起来。
不想他话音刚落,那白袍姑娘身后的小厮便插着腰,上前一步,怒视着富贵吆喝道:“哟,瞧你这装扮,怕是个下人吧?怎么?你家少爷还不曾说话,你倒替他做起主来了?哼,还有没有点规矩?”
呵,这“小厮”,远没有其主人这般敬业,一开口便是那娇滴滴的女娃声。这下子,就连莲七都瞧出不对了,不由多瞧了两人一眼,不过她属于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主人心”的人,对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
富贵没瞧出来。其实以他的机灵,换一个场合怕是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这会被人怼了,对方还是一个与他身份一般的下人,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若是那白袍公子说他几句,富贵还不会动怒,可区区一个小厮,怼他不就等于扇少爷的脸么?作为秦风身边第一狗腿子,这如何忍得?
他自幼有口吃的毛病,为此好生练了一番嘴皮功夫,吵架什么的,如何难得了他?当下富贵便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哟,好像你家少爷也没说什么话吧?你这小兔崽子急急跳出来,作死呢?你家的规矩又在哪呢?”
白袍姑娘闻言,回头瞟了自家丫鬟一眼,那小姑娘顿时便委屈地扁起了嘴儿,向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了,只是那双俏目直视着富贵,瞪得大大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嘿,挨训了吧!让你怼老子!富贵小心翼翼地瞧了秦风一眼,见他没啥表示,不由更是得意,腰杆子微微一挺,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撇下两人摆在台面上的争锋相对,那白袍姑娘向着秦风抬手一礼,道:“这位公子,您瞧这大厅之中,着实没有旁的空位了,还请公子行个方便。若是公子不嫌弃,这一顿在下请了,如何?”
秦风闻言,不由笑了。“本少爷虽不差几个饭钱,不过既然姑娘开口了,但坐无妨。”
“多谢。”白袍姑娘抬手又是一礼,旋即便拉开长凳坐了下去,那屁股刚挨上凳板,忽地想起秦风方才对她的称呼,脸蛋不禁一赧,心中暗恼自己怎这般自然地就应下了。所幸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却也大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丫鬟坐下,随后才向着秦风笑道:“公子何时瞧出来的?我自认在装扮和行为举止上,可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直觉,直觉而已。”
直觉么?当真是敷衍地紧。白袍姑娘不愿深究,随手招来一旁的小二,也不看菜单,张口便点了十多个小菜,显然是这家酒楼的常客了。至于那丫鬟与富贵仍在彼此瞪视,只是前者气势依旧,后者却缩了缩脖子,满脸的震惊。原来是两个娘们!富贵这会是肠子都悔青了,好男不和女斗啊!原想拍个马屁,结果呢。。。唉!丢人丢大发了。
众人各有心思,相比周边的热闹,桌上不免有些冷清,还有些尴尬。
毕竟最善与人交流,秦风很是时候地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呵,这济南府地处东北,民风相较南方要开放一些,姑娘上街用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的还特意乔装易服一番?”
白袍姑娘看了秦风一眼,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我方才见不少前往唐府招亲的人,都来这酒楼用膳了,公子莫非也是?”
“不,姑娘误会了。”秦风淡淡说道:“在下并非济南府人士,而是来自苏州府,今日上午才到,此番乃是受朋友所托,来此办一桩事情。”
“哦!”白袍姑娘恍然道:“既然如此,那也没有隐瞒公子的必要。我姓唐,叫唐豆豆。”
一听她自报家门,身旁的丫鬟不由急道:“小姐,您。。。”
“无妨。”唐豆豆摆摆手,显然不以为意。
秦风闻言,愕然道:“姑娘是唐府中人?”
“嗯,算是吧。”
“不对啊。”秦风旋即说道:“此番唐府招亲,虽不知为哪位小姐所招,可如今唐府未出阁的小姐,也唯有唐菲儿,唐凤儿,唐莺儿三人。在下却也懂一些面相,瞧姑娘似乎尚未出阁,不曾听说还有一位唐豆豆姑娘。”
听到这,唐豆豆微微一笑,道:“公子所言不差,我并非宗族之人,故而只能说算是唐府中人。菲儿,凤儿,莺儿都是大伯家的女儿,我爹在唐家排行第二。此番为谁招婿,还恕小女子不能透露,我乔装来此,也是受此人所托,过来瞧瞧,这些前来应招的青年才俊,究竟如何模样。公子也知,婚姻乃是一个女子终身大事,虽是长辈做主,可本人么,难免也有些好奇与紧张,总是想多了解一些的。”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那姑娘觉得,这些人如何?”
“马马虎虎。”唐豆豆随意应了一句,瞧向秦风,不由揶揄道:“倒是公子你,谈吐不俗,一表人才,只是年纪稍嫌小了一些。呵呵,若是公子有意,我倒是能与你们撮合一番。”
“姑娘说笑了。”秦风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屁股蛋儿,分两半,左一半来右一半!算上荫儿和靓靓,秦风可谓是欠了一屁股的情债,他欠够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