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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窗棱闪烁着淡淡的月光,也许这是黑夜的宁静,也许这是情感伤逝之后留下的最后一点温馨。他起初安逸的睡着,随后显得有些躁动,朦胧中他听到了一声特别亲切的声音,这是他许久以前听过,在很久之后的现在再也没有感觉过的那种熟悉,可是在他醒来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原始的陌生!
20岁是一个萌动的年纪,就像早春的花蕾,随时等待着开放。对于女孩是一种等待,对男孩也是一种等待。在冰看来,这是一种无助,更像一种毁灭。他是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一年的寂寞孤独已经使他的心近乎麻木,眼前是一片沙漠,没有多少颜色,整个画面都是灰暗的,更加残忍的是生活的空间就像一个大大的牢笼紧紧的把他束缚着,不时牢笼又变成一张张无形的网,困的他无法呼吸。
如果一个人觉得累了,可能是他的心累了,也许那天他真的累了,自习室里,一个个男女他们不学习,他们聊天,他们打闹,这些让他心绪不宁,显得很愤怒。上完自习后,他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一个饭馆,他先是点了几个小菜,接着要了几瓶啤酒,最后吃完饭之后,他又买了一包烟,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可能没有什么,但在笔者的眼中,却是一个意外,他学会了喝酒,他学会了抽烟,他学会了如何在困境之中打发时间,这或许是一种短暂的释放,一种自残式的解脱,也许他想给自己打开一扇窗户,吹吹轻轻的夜风,呼吸新鲜的空气。
转眼间几个星期过去了,这段时间冰一直没有上过晚自习,他开始迷恋上网了,这也是现代青年男女走向堕落的另一种方式--无边的虚幻世界。
在网上冰认识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叫欢,她自己说是做化装品,欢要冰帮她踩空间,看得出欢是一个虚荣的人,可是在冰打开欢空间的瞬间,他迟疑了,空间装饰的很好,空间标题为:“孤独女孩的告白”首页是一副惊艳的图片,打开相册,又是各种自拍组图,让人眼花缭乱,更加奇怪的是那不到几百字的个人日记,点击率竞到了上千,其中一张拍的是腿部写真,毛孔都可清晰的看见,点击率更是超高,一下子竟达到上万,留言者更不用多说,慢慢的拉下来,也要用上几分钟,留言的内容形形色色,有求爱的,找着情人的,有找老婆的,还有的人直接贴上自己的照片,附加联系方式,让人真的无法琢磨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看看欢写的个人日记,也许你会明白一点。第一篇:“来吧!我是一个文静清纯的女孩,曾经我和不认识的人去三亚,来回花销的一切费用都是我包的。有意者加我!419849043。”第二篇日记是这样写的:“爱一个人--爱一个人也许是瞬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更长的时间,但恨一个人却是一生,把破碎的眼泪的碎片吞到肚子里。让我们尽情的享受清春的激情,一起high到出汗,我等着你。”第三篇也是最荒唐的一篇,写的和黄色小说描写做ài的声调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冰竞看完了欢空间所有的内容,包括留言。
冰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冲动,一种异色天空落下的芬芳。
欢和所有在网上拉客的femaleperformer不同,她和所有人都聊天,和所有的人都视频,而冰却要除外,冰没有见过欢的面孔,他对这点并不好奇.欢很想和这个世界交流,她想知道生活中其他的人在干什么?在想什么?然而她不能,她想错了,也许她离开正常人的生活太久,生活已经不能在接受她,也许她把生活想的太纯洁了,在网络中她并不能得到什么.从开始她就走了一条不归的路,一个人已经变坏,变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不了解自己,但在她的心还没完全走向死亡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一个在她心中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一年的人出现了。
他们开始聊天,开始分享两个属于不同世界的快乐。然后你传给我,我传给你。
快乐离开了交流,也许就会变的不快乐,不可捉摸,不可让人相信,然而此刻他们达到了融合,一个美妙的轨迹逐渐延伸开来,穿过了时空,沉淀在心灵中。或许这是一个起点,然而谁也不能找到终点.
一份爱遗弃了太久,就会变的冷淡,一份等待持续太久,将会变的深沉。这时欢感觉到了,冰也感觉到了,他们就是彼此心灵的钥匙,开启了对方的门户。这是一个天意,还是一个缘分?
每天的那个时候冰都去上网,网的另一端也会有一个人在等候,无论是刮风,或者下雨,但在他们私密的空间中,天空永远是晴朗的,没有一丝的灰尘,没有一点隔阂.他的文字穿透了她的每一存肌肤,她的话语感应着他心灵的每一条频率,每次他都帮她踩空间,并且留下相知的足迹.有时他们用文字交流,有时他们用话语沟通,在拥有的时间里留下用心勾勒的回忆,留下爱的音符。
他在努力的改变她,不断抚慰她,他们在用心对话,他知道了她过去的一切,他深深的为她祈祷,为她祝福。
十六岁那年,欢来到这座城市打工,和她来的还有他们同乡的姐妹,在一家化妆品公司他们找到了一份工作,按那时来说,工作很好,待遇也不错。欢常给家里打电话,给父母寄钱,给弟弟买学习用品,给爷爷奶奶买好吃的。生活就那样过的,那时的天是蓝色的,夜里也时常有星星。
在欢工作第二年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位比自己大三四岁叫阿成的男孩,那男孩很帅,高高的个子,直直的鼻梁,头发很是新潮,穿着也很时尚,阿成在一家杂志社作摄影。
欢那时正值十七八岁,由于这是一个新的城市,到处流动的都是新的声音,什么衣服,什么化妆品,什么长桶靴,什么高跟鞋,冬天有冬天穿的,夏天有夏天戴的。欢来自于北方一个偏僻的山村,家乡很穷的,冬夏秋冬的衣服都很难分开,化妆品也停留在那种原始的涂抹雪花膏的时代。
年轻经不起诱惑,爱美的心人都是有的,欢虽然来自乡下,但她也读完了初中,说不上有文化,也不是什么文盲啊,再加上这些年来她在社会上的闯荡,见识自然不会太落后。她长的很自然,既有乡村女孩的那种质朴、清纯,也有城市女孩的那种阳光、奔放。白皙的皮肤,清秀的脸庞,苗条的身材,显得得体大方。欢开始恋爱了。
在阿成执着的感召下,在新式城市男女的感染下,欢逐渐演变的一位亮丽清新的都市美少女,完全摆脱了泥土的痕迹,青春在此刻显的异常珍贵而美丽。
生活的精彩在慢慢的进行着,究竟会上演什么样的剧情,一切都很模糊,这种激情使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疲惫,也许终点会有陷阱,会是一个可怕的恶梦,然而,这些都不再重要。谁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是黑白的,是彩色的。
在一个灯红酒绿的晚上,阿成带着欢参加了盛大的舞会,很多人都为阿成羡慕,都为阿成祝福,更加因欢的存在而产生嫉妒。阿成的事业取得了一个巨大的成功,他获得了一个世界文艺摄影艺术奖,欢此刻也为他祝福,也为了她能拥有这样一个男人的爱而骄傲。她感到的是欢乐,是人生的美好,她拥有了他,她也被他所拥有。
那个夜晚,阿成喝了很多,但欢确定阿成一定没有喝醉,她现在也是这么确信。在宾馆的房间里,欢看着电视,阿成去洗澡了。她发现阿成有些冲动,不断的向她发出暗示。欢和阿成交往有几个月了,但他们俩还没真正的“交流”过,他们认为这份爱还需要时间了解等待,欢也没有很无理的掩饰埋藏在她心中那熊熊的火,他们还需要时间,但阿成现在有些着急了,由于欢这两天不舒服,她只有再次拒绝,然而拒绝更加激发了阿成对那种激情的渴望,她的很是无奈,在阿成的暴力之下她屈服了,欢承受了那份原本是快乐而非痛苦的过程,阿成丝毫没有在乎这份痛苦,反而用兽性的欲望延续了痛苦的长度。眼泪流了,血流了很多。
几个月后的一天,阿成开车带着欢离开了工厂,他说要给欢两个惊喜,第一个惊喜是在他们吃完午饭来到市中心看到那一幢新楼房,阿成把钥匙交给她时,欢感觉到的。
阿成买了房子以后,欢就不必再和其他女工挤宿舍了。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而且在欢不知道的情况下,阿成已经把房子装潢好,各种家具都已摆设齐备了,就等待着主人的来临,而这个新主人就是欢。
晚上他们住在了那里,自从离开家,欢还没有真正感觉到过这种温馨,她很幸福,这里好漂亮,从地板到灯具,从窗口到墙壁,都是新式的的设计,一个爱的归宿,一个梦开始的地方。
第二份惊喜出现了,阿成打开电视机,从包里取出两张光盘,看到画面的瞬间,欢没有感到惊喜,她呆住了,阿成居然用dv拍下了他们上次在宾馆的全部过程,阿成笑着说:“让我们继续吧,这次一定比上一次更好。”欢的心里有些疑虑了,但这次她没有拒绝。
以后的日子是恐怖的,对于阿成来说也许是一种刺激,但对于欢却是一个个无奈的痛苦,这种痛苦逐渐粉碎了他们的幸福,把两个人完全推倒了理性与欲望抗争的边缘。
阿成把他们每次做ài的过程都当成他所谓的艺术创作,在欢的劝阻下,他起初只拍一些图片,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成的追求更高了,他要求拍完整的,而且要欢摆出各种姿势,按阿成所说:“让灵魂跟我们一起舞动!”渐渐阿成的放纵升级了,他要求欢做的时候唱歌,也是他所谓的:“让天使跟我们一起歌唱!"他还说要不断的换换空间,房间,花园,宾馆,度假时的沙滩,都曾经留下阿成“艺术”的影子,也留下了欢的遗憾,更加不可接受的是阿成竟然请来专业的摄影帮他们拍摄。欢的梦彻底的毁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三级演员,一个任凭阿成摆布的性奴隶,她一次次的抗争,都一次次妥协了,阿成变了,变成了一个恶魔,上天玩弄了她的命运,阿成扼杀了她的梦想,爱情变成了一个黑洞,黑的让人害怕,让人惊悚。
在一个黄昏的下午,欢选择了逃离,然而被阿成发现了,这次她没有妥协,虽然阿成用曝光那些照片和dv作为威胁,但欢还是坚持要走,最后,阿成用兽性的做法导演了他最后的“艺术”他把欢绑回了家,晚上招来五六的野兽强暴了欢,在欢昏厥的情况下,把她扔到了河边的沙滩上。
欢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煞白煞白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和医院的床单一样,她开始出现了白色的恐惧。
欢的过去让人伤感,冰深深的感知着欢的痛苦,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欢聊天,在欢的空的空间里写下感动的文字,他不忍心看着心灵的毁灭而无法救赎。
多少次他要求欢和他视屏,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他想和她见面,然而欢都一次次拒绝了,她不再想面对这个世界,特别是面对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也许受伤的心在刚刚愈合的瞬间显的比较脆弱吧!
冰遇到了更大的无助,欢和他聊天上网这段时间里,他的成绩一落千丈,从班级的前几名滑到了最后几名,而且挂了好几科,这些他已不是很在乎,他感到一种责任,也许为了这份无形的情感,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的爱,他不值得,不值得把青春无辜的荒废,把前途命运化作空洞,他选择了,他在追求,他在等待。
等待之后是什么呢?谁也不知道。冰想在他们聊天的时间找到突破,寻找拯救欢的那条线,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欢已经感觉到了,聊天的时候更多时间反而是欢为他排解,欢还鼓励他要好好学习,一定不要放弃学习的机会,有空的时候多和家里联系,亲情永远是无法舍弃的,要懂得珍惜。
一个多月过去了,欢再也没有上过线,她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消失的没有一点痕迹,没有一丝的声音。冰的心在隐隐的作痛,他开始不安,开始变的孤独,就像失去亲人一样,而在冰的心中,欢早已变成了他的亲人。
每天那个时候冰仍然上线,默默的等待,希望欢的头像亮起来,哪怕是一下,他也很满足,他不断的踩她的空间,给她留言,他感觉上天在和他开玩笑,开一个永远都不会有人笑的玩笑,笑他的傻,笑他的荒唐。他开始讨厌灰色,让人无望的灰色。
有一天晚上,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冰没有打伞就出去了,他刚上线,就发现欢的头像在闪动,是欢给他留言了,然而头像还是灰色的。
第二天,冰很早就起床了,以往的这个时候他都在睡觉,他看起来很兴奋,欢给他留言说:“明天下午3点,海棠街花园门口见面,我穿一身黑色衣服,你拿一束鲜花,最好是九朵红玫瑰,一朵蓝玫瑰。不见不散。”
冰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他才坐车去市里,先是去超市买了许多好吃的,然后去了花店,按照还说的买了九朵红玫瑰,一朵蓝玫瑰。
雨后的天空很是晴朗,白色的云朵洁白的像白玉的塑雕,晶莹而透明;更像少女的脸庞清秀而清纯。背景是蓝色的,显得神秘而富于幻想。
九月的海棠街花园虽然逝去了春夏季节的艳丽,但它那种富丽高雅的风格,依然让人向往。清澈的湖面,奇伟的假山,质朴的花香。
他站在海棠街花园的门口,那是已经是下午3点,街上的行人很多,几乎要把他隐藏,他挺了挺身子,依然看上去很渺小。他默默的看着四周。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结果有时让人欣喜,有时让人绝望,但只要有希望,生活还会继续。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抹黑色,这个黑影逐渐向他移动,最后停在了他的前方,欢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欢是如此的美丽,冰显得有些羞涩,那些他准备了很久的话语变的很空白,他甚至不知道怎样称呼面前的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轻轻的把花交到欢的手里,欢接过花的时候,两个人都笑了,彼此看着对方,什么话也没说,良久,欢终于说,我们走吧!
秋风轻轻的吹拂着,不断的有花瓣从他们的眼前掠过,一片一片浸透着生命的感知,似在诉说,似在感伤。
欢把他带到一家宾馆,又带冰来到她开好的房间,放下东西之后,他们去吃饭了,点完了菜,他们要了几瓶红酒,欢给冰发了一支香烟,是一支芙蓉王,然后给自己点着了一支女士香烟。整个下午,他们都是在喝酒,抽烟,聊天中度过的,他们在这庆幸着跨越时空的相遇,此刻,两个世界的人彻底的融合了,没有了距离,没有了生活的困扰。命运的变迁已经变的不重要,原来,两颗心的交流这么简单,他们珍惜着这短暂的拥有!
时间永远是人不能掌控的,然而痛苦和快乐却永远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天亮的时候,只有冰一个人孤单的睡在床上,屋子里是阵阵的花香,阳光从窗户打进来,照到冰的脸上,他闭着眼睛,露出甜甜的笑意!
欢走了,她真的走了,冰醒来时,她找到了欢留下的一封信和一个信用卡。冰看完以后,他哭了,欢深深的记着她的家乡,想念着她的亲人。
冰无望的看着天空,那里有美丽的云雾在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