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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长护送一百多名逃难的百姓,钻树林,走小道,仅走出十几里地,杨勇骑着马从后面便赶了上来。-叔哈哈-
看到杨勇安然无恙地追了上来,不但公冶长高兴,这些百姓心也放肚子里了,更有了安全感。当然,最高兴的还是病美人萧美娘胎。杨勇让她上马,仍然一马双胯,公冶长在身边紧紧跟随,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初冬的天气仍然很冷,寒风刺骨,天有‘阴’沉沉的。
由于这些百姓走得太慢,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出一百里地,眼看天都快黑了,不少百姓累得都走不动了。
幸好前面有一片村庄,杨勇跟公冶长一商议,晚上就在村庄里留宿吧,也顺便找个郎中给萧美娘看看病。
天黑之后,他们便到了村口附近。杨勇命一名百姓去打探情况,百姓回来后告诉他,这是李家庄,村子不小,大约有两三千口人,村中没隋朝的兵将,最大的富户是李外员家,有十几层院子,我们可以到他家留宿。
杨勇点了点头,让公冶长保护着萧美娘和众百姓先呆在村口,他一个人跳下马来要进村子,先得拜见下这个李外员,免得太唐突了。
些时被公冶长给拦住道:“王爷,你一人去我不放心,要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呢?还是我陪你走一趟。”
“大哥,我们俩都去不行,这么多百姓,还有美娘呢。放心,小弟不会有事的。”杨勇这么说着,自己一个人去,连个跟班都没有,确实有点单。
这时从这些老百姓中过来一个人,到了杨勇和公冶长面前一抱拳道:“王爷,将军,小人杜义不才,愿保着王爷一同前往。”
杨勇与公冶长一看这不是个小孩儿吗?不过也不算太小,面孔虽然稚幼,但头发已经束起,大约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浑身上下破衣啰嗦的,走在大街上就跟个小乞丐差不多,背后别着一把砍柴刀。不过看个头和体格还行,浓眉‘毛’,大眼睛,长得虎头虎脑的,黝黑的皮肤,透着健康与结实。
“你叫杜义?今年多大,会武艺吗?”公冶长佩服这小孩儿的胆识和气质问道。
“回将军,过完这个年头,小人就满十六岁了,没学过武术,但我会用这把柴刀,誓死保卫王爷的。”杜义抱拳道,语气斩钉截铁,目光透着坚定。
杨勇和公冶长看了看,没表态,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怕万一有个闪失,没法向其父母‘交’代。
杨勇和公冶长还在犹豫的时候,老百姓纷纷围了过来。
抱婴儿的年轻‘女’子道:“王爷,让他去吧,这是我们村的孤儿。别看他年龄小,胆子可大了,身法利索,力气也不小,他一个人在山中砍柴打死过饿狼呢!您就带着他,万一有事时,跟王爷跑个‘腿’送个信当个帮手什么的,都没问题。”
“是啊,王爷,他跟你去肯定行。……”其他的老百姓也跟着帮腔。
杨勇一听肃然起敬,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十五岁就斗杀饿狼,真不简单,老子十五岁时还是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呢!不过,我正需要这样的猛男!杜义?老子没听说过呀?这样的人物我要没记错的话,该是罗士信或者刘黑挞等牛人才对呀!
又一想,隋唐年间的牛人太多了,历史会记住几个呢?自己又会识得几人呢?
杨勇非常高兴:“好吧。谢谢这位勇敢的小兄弟,就跟我一块去吧。还有,乡亲们,从今天开始大家不要叫我王爷了,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也是逃难的无家可归者,我们同命相怜。”
“王爷太客气了,您是金‘玉’之躯,哪像我们贱命一条。王爷担心‘露’身份也对,那我们叫你什么呀?”百姓中有人问。
“王爷长得这么潇洒帅气,我看就叫公子吧。”抱婴儿的年轻‘女’子闪着秀目道。
“对对对,公子好,应该称公子。……”都随声附和。
杨勇就默许了,把杜义的衣服归整归整,弹了弹他身上的尘土。这时,公冶长把身上的佩剑递过来道:“那把刀子太钝了,砍柴可以,打斗防身就不行了,会用这个吗?”
杜义赶紧躬身道:“多谢将军美意,小人愚笨,不会舞剑,没有柴刀来得痛快。这把好剑将军还是留着吧。”
公冶长一看他不会使剑,就把剑收起来道:“小兄弟,我复姓公冶,不妨以后就称我为大哥吧。”
“小人遵命。公冶大哥,小人告退。”小杜义说完,高高兴兴地跟着杨勇进了李家村。
从背影看,这杜义和杨勇几乎差不多高,二人走在一起,很像杨勇的跟班保镖。
杨勇‘摸’了‘摸’身上还有几锭金子,这是当初和公冶长大哥离开靠山王杨林府时,二人带在身上用作盘缠的,这些天带在身上一直没用,今天要派上用场了。
只要这个李员外,答应让我们住上一晚,多‘花’些钱没关系。
杨勇想着这些,按照报信的百姓指引,便来到了村东头李员外家‘门’口。
杨勇站在‘门’前一看,单就这轮廓就够气派的,高大的‘门’楼,黑油漆的大‘门’,‘门’口还悬着气死风灯。两边立着两个中号的石狮子,四周院墙高大,里面虽然看不到楼房,但足足有好几层院子几十间房子,而且没有一间中土坏房,连院墙全都是砖体墙,把村里的一些茅草屋、土坏房,都比没了,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不用问这肯定是李员外家,这样的庄宅全村没有第二家。看起来这李员外不是大地主,就是做大生意的。这时,小杜义上前轻轻地叩打‘门’环。
片刻之后,‘门’开了一扇,从里面出来一个家人,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戴着圆口的黑帽子,看见杜义的小乞丐模样,又看了看杨勇,迟愣了下。
杨勇赶紧上前抱拳道:“老哥哥请了,请问这是李员外的府上吗?”
现在的杨勇仍然一身盔甲,虽然战袍上的血迹早已被风干,又‘蒙’上层灰土,脸上也找地方洗干净了,但风尘仆仆的,一看就知道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士。只是一没骑马,二没有防身的利器。
这个家人赶紧施礼道:“正是,敢问将爷有什么事吗?”
“哦,我们是过路的,天‘色’已晚,想借此宝宅休息一晚,烦劳老哥哥通秉一声。”杨勇抱拳道。
老家人听了眼珠转了转,连忙陪笑施礼道:“哦,太不巧了,我们老爷出远‘门’去了,也不知道几时能回来。小人作不了主,只有对不住将爷了,请二位高升一步,到别处去吧。”说着,把‘门’给关上了。
不在家,这么不巧?这天都黑下来了,到别家去,一两间茅草房,还不够他们自己住呢,我们怎么好开口?再说连老百姓算上一百四五十号呢,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求,或者‘露’宿街头吧,这么冷的天,非冻坏不可,何况萧美娘还病着呢。
去别的村子?不行,这时里村庄太稀少了,也不知道下一个村庄在哪儿,白天老百姓都走不动,黑天瞎火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怎么走呢?老子这还没见到宅院的主人就走,太窝囊点了吧。
小杜义看着杨勇着急,他也很着急,但很知道礼貌,没想好对策时不敢多‘插’嘴。
突然,杨勇回忆起刚才那个老家人的表情,说话时眼珠直转,他是不是在骗我们呀?不行,还得再敲‘门’,哪怕我们多出些钱呢,只要能住一晚,找个郎中抓些‘药’就行。
哦,他叫我将爷,恐怕是害怕惹祸上身吧。那怕什么呢,我们晚上住进来,天不亮就走。到时候你留我们也留不住,这里离京城不远,追兵来了,可就麻烦了。就一晚上几个小时而已,两头不见太阳,应该没人知道。
想到此,杨勇亲自上前敲‘门’,这一下敲了半天,小杜义都不耐烦了,要砸‘门’时,那扇‘门’才二次打开,但只是开了道巴掌宽的缝,还是刚才那个老家人,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一看还是他们俩,脸上就有些不自然和不耐烦,道:“将爷,您还有事吗?”
“老哥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是一个人,男‘女’老幼一百多号呢,还有病号,附近也没客房镇店,天又这么晚了,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您行行好,我们绝不白住,一定多给银俩……”
杨勇抱着拳一脸的诚恳与乞求,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这个老家人打断了:“将爷,小人方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老爷不在家,小人只是个下人,哪里做得了主呢?对不起,您请便。”说完不等杨勇再说话,“咣当”一声,又把‘门’经关上了,接着,里面还传出‘插’‘门’的声音。
多给钱都不行?妈的,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今天怎么磨推鬼呀?这地主富人为富不仁,也情有可原,可你一个仆人怎么如此不通人情?你给通秉一声也行呀,哪怕本宅的主人出来拒绝我们,也不那么气人呀,真是狗眼看人的低东西!
杨勇就想发火,这时,里面传出一个童稚的‘女’声:“管家,外面是谁呀?我爹明明在家呢,安伯这么大年纪了,怎么瞪眼说瞎话呀?”
“嘘,我的小姑‘奶’‘奶’……外面的人要来借宿,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穿着甲衣,像是从前敌来的……汉王造反了,这离京城不过一百多里,万一他们要是皇上捉拿的反贼,我们就闯下大祸了,还是少惹是非的好……”那个老家人惊慌之中,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被外面的两个人听去几句。
“是吗,看把你吓得,有那么严重吗?我瞧瞧怎么回事……”说着,‘门’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小姑娘,杨勇一看就惊住了: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