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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君玏醒过来之前,文意征在一众大臣的声讨声中下旨对文意诚实以死刑。姒谣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蒙了,她是想让他出点事,好让能够看清幕后之人的企图,或者是使那人得意忘形的露出马脚,可处死这样的结果是她不能接受的。
一天一夜的大雪,使得皇城变成一片雪白,纯净似婴孩般,柔和的风似母亲温柔的双手,不停的抚慰着怀中的孩子,安静、慈祥。天露宫中也由原本的嘈杂繁忙恢复到了平和,文君玏伤势得以控制,一众家眷太医长舒一口气。姒谣本要被文意征以霍乱君心扰乱宫闱的理由逐出天露宫,却在楚落甄的一再保荐中得已留宫,条件是在文君玏复原时不得近身。姒谣心中苦笑,果然人言可畏,之前的种种流言在没有得到任何实证下却让所有人都信服了。
姒谣虽然着急文意诚的事,可也明白,在此时刻她是最不能说求情话的一个人,眼下唯有盼望文君玏自动能暂包意诚一命了。姒谣站在远处看着灯火通明的寝宫,心中说不上的滋味,与文意诚,与文君玏。
夜色深沉,文君玏的寝宫中却依然灯火通明,王长安一直在里面,姒谣无从得知任何情况,宫中人也在太上皇的旨意下有意的避开姒谣,姒谣也没有去询问他们,问了也是白问,她才不想费这个心。太医说他没事,他定然没事,心中还是不安,那种不明所以的不安。
王长安看着站在院内呆呆望着文君玏寝宫的姒谣悄悄带上了寝宫门,怕让他看到,小心的,像做贼一样粘手垫脚的走开。姒谣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一出门她就瞥见他了,他倒还真想避开她呀:“你做贼呢。”姒谣没好气的瞪着他。
王长安手上拿着一盆子清水,里面随意的飘着一块白色锦帕,在水中如浮草般飘飘荡荡。王长安没手去扯开,只好被她拎拽着向后退还得注意着手中的盆子不被打翻,也不敢大声嚷嚷惊动里面留为照看的太医。
走向后院的长廊内,昏暗的烛火幽幽燃着,映着满院的雪白,一枝枯枝被雪压弯了枝干,不受重的抖落一片雪白,随着偶然刮起的一丝微风飘送几缕冰凉到姒谣身旁。
王长安被她拖拽到了此地暗处才松手,站直,忍不住压低声音数落道:“你怎可回事,被人看到了我就死定了。”太上皇的命令,内里外里她现在都不受待见,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姒谣知道些神码,闹出些什么,就算没人看到也会怀疑到他身上的,她倒好,光明正大的将他一把揪了过来。
姒谣不理他的唠叨:“怎么样了。”
王长安自然知道她问的是陛下的伤情,有些不愿又不忍的回道:“太医不是说了没大碍吗,不然能这么消停吗。”
他若真的没有大碍为什么由太上皇做主,为什么不找自己,他在生气:“是吗,那太医为何留值。”总不会是为了侍寝。
王长安无言以对,有些不耐烦又似放弃一般道:“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可总还是被重创了,有些烧,迷迷糊糊的。”这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下不去,这大冬天的还让他拼命的那冰水,看着太医们的神色也奇怪的很,寝宫内连着暖炉也被灭了,得赶紧去换一件更厚实的外袄了。
姒谣脑中盘算这什么,瞟见正要离开的王长安有时一把揪住,王长安差点被他拉翻掉,一个转身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中的水却一件有些晃荡了出来,淋在自己的身上,看着被洒了半身的水,一下子也急眼了:“你怎么回事,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你瞧瞧你。”说着将盆子放了下来,手不停的擦着还未全吸进去的水。
姒谣毫不在意的道:“我去换水。”
王长安一惊,再也顾不上擦了,手指到姒谣面前,气的憋出两个字:“疯子。”气的浑身发抖,她是不是有病,她差点让让太上皇给办了,好不容易留下了,也下令不让她接近,她是疯了才会和自己提这样的要求吧。姒谣却很认真,并且也正打算这么干,弯腰拿起放着的盆。王长安一把按住她,气的直跺脚:“你有毛病还是脑子坏了,你去?”嗤之以鼻:“你这是去找死,顺便拉我当垫背呢。”她脑子一向好使,今儿个犯的什么抽搐。
姒谣十分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我自有我的用意,只是说不得你听,等事后方便之时我会解释你听的钱。”姒谣怀疑他不退烧除去伤病的原由还有可能是那不知何时已经被下得蛊毒,经由这么一下被激发出来,所以才会如此,可这些他现在还不能说,说了会引出太多问题有些解释不了,只是推测,就眼下也只是推测,都没有实证。但无论是否是预想中的样子,她让南宫骏求得的几枚寒玉针说不定有用。她也不可能去将东西交给太医试,太医也不会信得过她而去试,萧钰又不再,她只有自己去。
王长安就差跳起来给姒谣一耳刮子了:“说不得,说不得,死了就不用说了,你要找死我不拦你,别拉我当垫背的。”说着一把抢过盆,头也不会就起步离开。
“要是如此,我还没去就会死掉的。”姒谣说到。寝宫只有太医和王长安,她平白跑去,没有见到人就会让别人怀疑出来,然后就会惊动别人,然后就说不定真的要乘着文君玏不能做主的时候清君侧。应该没有人会跳出来为她叫屈吧,也不会有人认为此举不妥,更不会因为这个而父子闹翻。
王长安停下脚步,他上辈子估计欠她很多,这辈子才会被她吃定。
寝宫内微微有些凉,太医令正全神贯注的翻看着典籍,并没有注意到随着王长安一起进来的小内侍。王长安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特意跑到太医令面前遮挡加解释。姒谣自然的拿着新换的凉水走到文君玏身旁,将盆放在一旁。面色惨白安静的躺在哪里,紧闭着双目,好似睡着了一般,探了探他的额头,微微有些烫手。仙儿虽然有些话是假的,可那天与她单独谈的应该都是真的,如今仙儿李唤被困,按着道理应该很难有人能再接近文君玏对其下毒了。而且照之前种种来看,他们对文君玏下蛊也只是要让仙儿在后宫中有一席之地,所以应该不会下的深,这事之前以为是目的,如今看来也恐怕只是为了能很好利用仙儿的交易而已。
太医令在王长安不痛不痒的解释下瞄了一眼远处,看到姒谣的背影,有些瘦弱,恍然间见到姒谣拉起了文君玏的手,在用什么刺下去。太医令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眯眼定睛一看,没有错,随机大喝一声:“什么人,放肆。”说话间疾步向榻边跑来。
王长安就知道姒谣不会安分的看一下的,听到太医令这一吼,知道自己半条小命算搭进去了,慌忙回身想去拦住太医令,冲到榻边,之间太医令已经一把抓住姒谣纤细的手腕,一把葱姒谣手中拿过一个小竹筒。王长安已经来不及解释,太医令已经看清那个小内侍的面目。
太医令一脸的愤怒加这惊讶:“是你,你好大的胆子。”
姒谣习过武,虽然被太医令突如其来的举动制止,却马上用另一只手切向太医令手腕,太医令吃痛松手,姒谣飞快夺过竹筒顺手一勾,将太医令袭晕。
这一切太快了,王长安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就看到老太医晕倒下去,着急搀扶住软趴趴的太医令,极其生气,压低声怒吼道:“你疯了。”气的说不出更多的恶毒语句。
姒谣不理他们,从竹筒中继续拿出寒玉针扎在先前萧钰告诉她的人身大穴上。姒谣不够熟练,文君玏吃痛动了一下,王长安一直注意着文君玏看到这一下,差点让王长安将怀里的太医令仍在地上,好在文君玏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姒谣在文君玏左右两手各扎了一针,看了眼竹筒,还有两根,仔细收好,然后回头看着努力撑着身体的王长安,怀里艰难的抱着太医令。王长安正怒目看着她,他已经没有话要说了,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感觉一条命都搭进去了。放弃一般的不再追问,只剩下怒火,看着这个把他这条命搭进去还一脸淡定的女人。
姒谣知道他心中的气,有些抱歉的道:“你放心,我有把握。”看了眼太医令道:“现在得等陛下在他之前醒,我们才有活路,你明白吗。”
明白,王长安现在连生气得力气都懒得动用了,正反都要死,那只能信了,为了防止太医令突然醒来,他一不做二不休得将他结结实实得捆了起来,堵上了嘴巴。在天明主子们赶来前,天露宫还是他说了算,勉强还算是安全吧,眼下只有等了,只有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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