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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轻菊西式婚礼后第四天,就是纯中式的大年三十天。
这天早上叶芦伟的早安电话没有响。佟若莺醒了后就趴在床上,两眼炯炯地盯着电话机,心里告诫自己,再等最后三秒,如果还不响,我就……再不接他电话。
等了好多个三秒后,电话没有响起,门铃却响起了,佟若莺爬起来愣了一会儿,懒懒地下床,随便披了件睡袍就去开门。
看着门外嘻笑如昔的那张帅脸,佟若莺心气一松,随即就反了脸,转身进了卧室。叶芦伟也不在意,将身后的贝小木和叶依衣让进了屋,随手放下手中的鲜花,毫不见外地跟进了卧室。
佟若莺没想到叶芦伟如此无耻,她正要脱下睡袍去洗澡,转身看到叶芦伟一脸坏笑地进来,吓得惊叫一声,却又立即收了声,怒道:“你过来做什么?不陪你的新婚夫人了?”
叶芦伟嘻嘻一笑,两眼盯着佟若莺上下打量,说道:“若若,你瘦了。我过来带你回去吃点好的,把你养得胖胖的好过年。”
在嘉陵江中下游,“养胖了好过年”是一句戏谑的玩笑话,意思把你当猪一样喂肥,好在过年的时候杀了吃肉。佟若莺当然听得懂这话里的意思,没好气地呸了一声,喝道:“你才是猪,我不要长胖。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叶芦伟不为所动,猛地扑在床上,还故意大力地嗅了一口,笑道:“你洗你的,我又不跟你一起洗。动作快点,我妈等你吃午饭呢。”
最后这句却不是假的,而是满红玉连续几天没看到佟若莺,终于想起了,抓了人一问,才知道离家出走了呢。大过年的,把人家一个姑娘孤零零扔在宾馆,真心不是待客之道,于是派了叶依衣来找佟若莺回去过年。
叶依衣当然不傻,当时这个准嫂子怎么走的,她可是全程目击。接了老妈的任务,当即就找了叶芦伟,威胁他要不把莺莺姐找回来,当心老妈打断他腿。
叶芦伟自己正在想办法怎么把佟若莺哄回去呢,这一接了老妈的懿诣,那还不当令箭用的,欢欢喜喜地就过来接人。可惜贝小木如今跟叶依衣关系好到睡一张床,叶依衣知道的事,贝小木当然也知道,于是就拖家带口地来了。
佟若莺把自己收拾利落,出来整理手包时,才想起自己怎么能就这么回去?为什么要回去?以什么名义回去?等等。
叶芦伟是她知己,见这丫头明明心里早就准备好要回去过年,这临出门了,才这么一迟疑。给叶依衣使了个眼色,叶依衣知道这是要执行B计划呢,拉了拉还在研究佟若莺这几天胡乱买的东西的贝小木,两人展开一个迷死人的笑脸,一左一右挟住佟若莺,贝小木先开口,说道:“满妈妈说了,你要不回去,绑也绑回去。”
佟若莺身子比贝小木要矮一点,比快一米七五的叶依衣更是要低半个头,被两人这么一挟持,顿时就觉得不妙,大声说道:“小木,你敢去帮叶呆呆?满妈妈是你叫的?你可还没嫁给他。”
叶依衣笑道:“莺姐,我妈收了小木姐姐当干女儿,可不用嫁给我哥了。你再叫我做呆呆,我就回去跟毛毛姐说你坏了规矩,薇薇姐说了,不能让你偷吃。”
佟若莺一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偷吃的是什么,顿时就怒了,一把挣脱贝小木,死命地去掐叶依衣的嘴,骂道:“小孩子家家的,好的不学,跟狐狸精去学什么,我掐死你个口没遮拦的死丫头。”
贝小木如今淑女得很,原来长年打架锻炼出来的一点力气,一成也发挥不出来了,轻易就被佟若莺挣脱,见她去抽依衣,只急得直嚷嚷,却不知道怎么去拉。
叶芦伟见两人撕得一阵,叶依衣火气渐旺,佟若莺慢慢不是对手,嘻笑着过去搂住她手,再转了身把她带离了叶依衣身边,笑道:“你打不赢她的,早两年我都打不赢她,随便抽两下就算了,别累着了。”
转头又冲叶依衣使了个表扬的眼色,叶依衣骄傲地一昂头,说道:“要不是看你早晚是我嫂子,今天谁抽谁还不知道。”说完冲佟若莺扮个鬼脸,拉了贝小木就跑。
佟若莺作势要去踢已经跑出门的叶依衣,叶芦伟确搂着她不放。佟若莺这才发现自己倒在叶芦伟怀里,一只手还环着他腰,心里一惊,就想挣扎着出来。叶芦伟哪里可能放了她,双手一紧,将脸贴在她发际,轻声说道:“好啦,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都这个样子了,也不用太过委屈了你自己。我总是会惯着你,给你自由的。你想过去就过去,想离开就离开,只要不在我视线里消失,我这一辈子就算安心了。”
佟若莺其实也没想怎么挣扎,被叶芦伟这样全力搂在怀里,她心里莫名地就是一阵安静,听他这样痴痴地说话,更是有些迷离,喃喃地说道:“你愿意我去嫁了给别人?”
叶芦伟苦笑了下,又叹了口气,放松手,把佟若莺转来面对自己,认真地说道:“若若,我不愿意,绝对不愿意你嫁了给别人,可是我更不愿意委屈了你。也许有一天你会爱上别人,想要嫁了,那我肯定是痛苦的。可是只要你快乐,我就会只注视着你,却不来打扰你。”
“若若,我原来以为爱情是自私的,你的快乐要是与我无关,那我宁愿你跟着我不快乐。可是你不同,我没办法这样子对你。蓉蓉她们三个上辈子没有跟了我,这辈子我反而更自私地把她们留在了身边。可是你不同,我清楚记得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清楚记得我们的爱情和婚姻,清楚地记得我们的女儿。”
“你说得对,清青并不像我们的女儿,她像极了蓉蓉,可是我们的女儿像极了你。同同,我总想着找回你,也许就能找回我们的女儿。可是你现在已经变得有些不同,原来的你极少流泪,可是这个世界的你已经哭了好多次。是我改变了历史,你再也回不到上一世的轨迹,也许……再也找不回我们的女儿。”
“我宁愿你快乐地像只自由的小鸟,也不愿意让你委屈地嫁给我,去赌一赌能不能找回我们的女儿。若若,你是不同的,因为你曾经嫁给了我。我无法想像你能在我现在这个家里快乐,所以我不敢放手来追你,不敢用些肢体语言来暗示你。你还很年青,根本抵挡不了这些可耻的手段。我宁愿看着你慢慢长大远去,也不想把你约束在花盆里,长成我想的样子,那就更不是你了。若若,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佟若莺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叶芦伟说话,听他问起,突然觉得好笑,于是灿烂的笑容就绽放在她年青娇俏的脸上,“陆陆儿,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你其实没有爱上现在的我,对吗?你其实只爱那个世界的我,对吗?”
“蓉蓉她们为什么不同,因为你上一世就没本事得了她们,这一世心愿得偿,只好负责任地去爱了她们,并且不敢辜负了她们。你不敢辜负她们,就只好来辜负我,让我自己自由地飞走。咯咯……陆陆儿,你不敢跟我亲密接触,更不敢占了我身子,是因为你怕爱上我!只要你爱上了我,那就只好去辜负她们,对吗?”
“你个懦夫。你上辈子占了蓉蓉身子,害怕责任,就装着不懂把她一个人扔在乡下,终于逼死了她。又因为蓉蓉的死,你不敢接受守了你五年的黄毛毛。直到我出现了,发现了你个懦夫根本不敢表达出自己的爱,所以我主动追了你,还嫁给了你。后来你被郭丽娜要挟,被郭佩佩若有若无的情丝缠着,还无耻地让薇薇当你的红颜知己,你不敢要了她们,就是因为你是个懦夫。郭丽娜要不是强迫你,你注定也不敢沾了她身子。”
“陆陆儿,你活了两世,还是没有给你带来勇气。你没有拒绝的勇气,更没有勇于责任的勇气。薇薇说得对,她上一辈子没有跟你过线,是因为看不惯你猥猥琐琐的可怜样子,看不得你在女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
“陆陆儿,我明确告诉你,我爱上你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一定非你不嫁,可是一定会去争取我的幸福,你做好准备吧。但愿你别爱上我,那样你就麻烦了。现在,放开我,我要过去吃饭,是你妈叫我过去的,可不是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