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爱金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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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过凌晨“红色年代”清吧依然莺歌燕舞,一个歌手正唱着慢摇滚的黑

    根音乐,沙哑的嗓音反复吼着两句:couldyoubelove,canbelove(你爱过吗,还能爱吗)这个问题现在对于刘至诚和林未晏来说,根本不存在,此刻,他们的爱情正在酒精和歌声中逐渐升华。

    我不想打扰他们俩人的勾勾搭搭,端着杯子四下打望,一双眼睛追逐着酒吧里过往的女人,王建南低头喝着闷酒,偶尔和婷婷说上两句话。

    “红色年代”酒吧很适合勾兑爱情,墙上贴着列宁、托洛斯基、雷锋等革命年代的人物头像,爱情和革命一样,都需要漏*点,这里的吧员一律穿着印有格瓦拉头像的红色t恤,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曾问一个小妹:“你胸口上的帅哥是谁?”

    “格瓦拉嘛。”

    我问:“格瓦拉是干什么的?”

    小妹说:“著名dj,这你也不知道啊?”

    我们桌上的一打啤酒已喝完,王建南又要了半打,大部份是他一个人喝的。

    反正是刘至诚请客,他现在幸福得像一个新郎。

    从“红色年代”出来后,刘至诚意犹未尽,提出到玉林中路的华兴煎蛋面吃霄夜。

    我说:“你和林小姐去吧,我和王建南送婷婷回去。”

    王建南也说:“你们的确该去吃碗煎蛋面,先煎后睡!”

    他一说完大家都笑了,林未晏回过头,娇嗔地举起了粉拳佯装要打人,嘴里说道:“你们这些骚客好坏啊!”看着林未晏和刘至诚钻进了宝马,王建南说请我和婷婷去红瓦寺霄夜。

    到了红瓦寺“烧烤一条街”王建南一下叫了四瓶啤酒。

    “不就是一个小粉子吗,你这是何必呢!”我想起了新来的房东刘小慧,接着安慰他说:“下周给你发一张牌,一个才女,正在考博士,男朋友在外地,你绝对可以把她搞掂。”

    “不是粉子的事。”王建南说。

    “那是gb的事?”我问。

    王建南说:的确是,最近他在报社的工作遇到一些麻烦,最近成都报业正在整顿重组,他供职的商务时报已经减版,首先减掉的就是他所在的副刊版,现在他要么降薪要么离职。

    我想起周家梅的爱情也在搞重组,也十分郁闷,陪他干了好几杯啤酒。

    我对王建南说,如果他在报社不顺心,可以到刘至诚他们新成立的房产公司混个兼职。

    王建南说算了,他不太想给刘至诚打工。

    “为什么不呢?”婷婷说话了,原来我们把她冷落了好一阵子。

    王建南说:“可能有一天林未晏会告诉你。”

    “现在就告诉我嘛。”看起来婷婷比较信赖王建南。

    “我胡乱说的!不要当真,刘总是个很不错的人。”

    王建南自知酒后失言,马上改了口。

    但婷婷已经拨出了一个手机号,听了一阵之后,很失望地把手机放回包。

    很显然这对奸夫淫妇正在翻云覆雨,肯定已经关机了。

    其实没关机也一样,这个女人已经被**冲晕了头脑。

    看着婷婷的这番表现,我突然发现,这小粉子的确很有几分味道,更加坚定主意等会儿要缠一缠她。

    我问婷婷:“在哪里工作?”

    她说在成都旅游职业中学教英语。

    真是好职业!我一听就高兴,这所职中主要为成都市培养导游和涉外宾馆服务员,学校有大量成都美女,于是我说:“什么时候我和王建南到你们学校去玩,和你的优秀女学生练一练口语。”

    但婷婷说她不喜欢教书,上大学时一直梦想到新闻单位,于是问了王建南很多关于报社方面的事。

    我估计,这小粉子可能对王建南更有兴趣,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已是凌晨两点,我说自己有点喝高了,不能把两个人都送回去。

    婷婷留下王建南和我的电话号码,我把她带上了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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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天空中又飘下了细雨。

    载着婷婷拐上一环路后,我对她说:“请系好安全套!”

    然后我马上纠正:“呵对不起,说错了是安全带。”

    我借口下雨路滑,开车很危险。于是在路边上把车停下,亲手把安全带给婷婷捆上,同时趁着酒意,左手在她胸前假装随意地碰了一把,她轻轻地闪躲了一下,没怎么特别反抗,看起来可以进一步骚扰下去。

    重新上路后,我往cd里放进了一盘碟子,调高了音量。

    这时我一边开车,另一只手不时摸一摸她的肩膀。

    已是凌晨两点,二环路上车辆稀少,寂静无人,我把车靠在路边上,右手扳住她的肩膀,左手伸进她毛衣下面。

    婷婷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开始拼命反抗,威胁说要告诉林未晏和刘至诚。

    “你告诉警察也没有用,这个年代哪里还有女人告发强*奸的!”我心里想。

    是的,她的反抗是可以理解的,少女们在性方面有特别的自尊和矜持,不过再等那么一小会儿,她恐怕欢喜还来不及。

    我又调高了音响,让鲍勃。玛利的歌声弥漫了整个车箱,她的反抗和呼喊在正义凛然、气宇轩昂的歌声中显得十分苍白可笑。

    我知道对于婷婷这一类型的女孩,如果今天晚上我不能解决问题,事后用传统的方式去追求,她一定有很多过场,这样泡她很不值得。

    这时,婷婷的反抗更加激烈,但她顾得了上身,顾不了下身,羊毛裙下穿的又是九分裤,我的魔手已经伸进了她裤子里面。

    婷婷情急之下开始在我脸上乱打,记得在过去,我和王建南曾总结过,性骚扰这件事很像古代的侠客劫富济贫,决不能半道而废。比如正在劫富的时候被抓住了现行,送进官府就成了小偷强盗,必须要劫富成功再济贫之后,就算被抓住了也是侠客。同样道理,骚扰女人的时候半途而废,在女人的呵斥和耳光之后罢手,你就成了色狼;如果胆大如匪骚扰下去成就了好事,你就是风流多情郎。

    他还写过一首诗,名为该不该对一个女人耍流氓,说的就是这方面的意思,全诗如下:

    准备对一个女人耍流氓要考虑双方的关系还有她的性格和脾气还想一想中国刑法x章x条有期徒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比一次恋爱短比上一回失恋长太晚了她说你快回去吧

    20

    在鲍勃。玛利激昂的音乐声中,我对婷婷的骚扰更加剧烈,偶尔,她睁开眼睛怒视我几下,但我把头埋在她颈后假装视而不见,她只好闭上眼睛、紧咬牙关奋力抵抗。

    挣扎中婷婷的皮鞋已蹬掉了一只,她身材虽然娇小,但全身的紧骨肉却弹性十足,这样的肉捏起来很让人舒服,我血脉贲张,一只手放弃了在她**上的探索,终于一把将她皮裙下的九分裤扯到了膝盖以下。

    “哇”地一声,婷婷突然放声大哭,哭得很不雅观,甚至相当凄惨,她大声哀嚎:“胡总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啦!我还是处*女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婷婷的哀嚎是不是真的?

    她真的是一个处*女吗?难道我的吉普车今天可以享受一下处级待遇,成为一个少女的洞房。

    最近网上有一则关于处*女的短消息说:一不小心自损一批,犯罪份子破坏一批,轻薄浪子毁掉一批,保守自爱留下一批。

    意思是说,现在的处*女已经非常稀少,但稀少并不等于珍贵。实际上,现在的年轻男女都对那层薄膜并不怎么看重。

    10年前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要泡一个初恋的少女,不仅要拿出诗人一样的语言才华,还要有商人一样的交际才能。这么多年来,我们和粉子的语言交流能力与时俱进、渐渐成熟。大学时代,我们的开场白简单明了,实事求事;90年代以来,则变得更加抒情和浪漫,甚至具有象征主义特征。

    新世纪到来之后,我们感觉过去的语言是那么苍白,我们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表达,也许新世纪已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事实和行动。俗语说,事实胜于甜言蜜语,现在很多少女习惯了日剧和韩剧里的爱情誓言,对现实生活中的任何语言都无动于衷,比如去年,当时我正在泡的一个女大学生就在我面前义正辞严地说:“你说什么也没用,开桑塔纳以下车型的男人,不可能让我湿润。”

    我当场崩溃,自卑得无地自容。

    我开的车是一辆北京“陆迪”吉普,比桑塔纳还差一大截。为弥补缺陷,我在吉普车的内外装修上很下了一番工夫,为表示我爱好旅游,我的车门上贴有本地最为时尚的高原自驾车旅游俱乐部标志,这可以表示我热爱旅游,另外,我的车屁股上还贴着一句另类的英文装饰语:betterasmalldickthannodickatall。把这句话译为成都话就是:“**虽然小,总比莫得好”这和奥拓车屁股后所贴的“长大了就是奔驰”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现在很多女人的想法却是:“等你长大成为了奔驰再来泡我吧!”

    显然,这样的爱情更浪漫、更数字化,也符合时代的要求,爱的幸福和性的快感来得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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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顾过去,以前那些实事求是的爱情语言,显得过份幼稚、孟浪而不合潮流,甚至相当傻b。我们总是感到不好意思。但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和王建南总结了80年代末到90年代我们这代人常用的“绕粉子”的方法,几种套路都是和陌生女人有一定眼神交流之后,与她们初次搭话采用的语言方式。

    比如第一招:直抒胸臆。径直走到粉子面前说:嘿,妹妹,我想泡你!当然这需要男人有一张英俊、或者值得信赖的脸。我闭上嘴还像君子,张嘴就是痞子,所以很少尝试。王建南外表清秀谈吐儒雅,曾偶尔为之,其成功率高达20%。再比如第二招:格物致知。所格之物必须是身边之物,不能走粉子面前说:嘿,今晚的月亮很美。月亮关我们屁事!最好找一件和她相关的事物来格一格。这一招90年代仍在沿用,但有些男人画虎不成反类犬,以至闹了笑话:曾有一个男生打探某美女多日,终于知道她是无线电系的,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冲到美女面前,因过于激动,他说:妹妹,听口音,你是无线电系的?

    此外还有第三招“铺陈其事”、第四招“隔山打牛”、第五招“高山流水”等等,每一种路数同时也对应着造爱的几种基本体位。

    以上均为现实主义的泡妞做派,以“高山流水”为例,其实就是选择书店和音像店守株待兔,其中道理很简单,一个粉子独自在这些地方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周末黄昏,女人在这两个地方出现,如果她未婚,就叫“寂寞”如果她已婚,那就叫“幽怨”于是,她在这里刚好就“碰上”了和她一样喜欢谢霆锋音乐的男人,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她的“蓝颜知已”

    其实这些套路90年代中期已经过时,王建南对我说过,90年代以来,泡妞语言已经开始向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转变,话语中充满了隐喻,暗示,更注重细节。

    举例而言:有很多男人开着一辆车在文化路上转溜,看准目标后把车停在粉子面前说:“小妹,请问网球场怎么走?”用这样的方式搭话,暗示的特征是明显的,一方面网球意味着一种良好的中产阶级生活状态,另一方面,运动则意味着健康的身体,而健康的身体则暗示着**方面的能力。

    网络化以来,很多人的网名都显得很文学,像诗一样浪漫、具有象征意义,比如有些男人的网名是“生活在别墅”、“开奔驰的男人”有些女人的网名“不和陌生人同床”、“深闺重重”等等。

    最后王建南总结,欧洲的诗人们用了好几百年,才从现实主义过渡到浪漫主义,又用了两百年才终于从浪漫主义进入象征主义时期,我们这代人只用了10年。

    但是,对于婷婷这一类守旧的女人来说,她们仍然怀着对书上爱情的憧憬,她们需要实实在在的甜言蜜语,男人只依靠行动和事实是肯定不够的。

    如果她们在现实中找不到,就会在网上聊天里寻找语言慰籍。

    而此时此刻,婷婷更需要语言上的安抚。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悲啼,甚至泣不成声,流下的眼泪把副驾的靠背都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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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车旁闪过的路灯,我仔细看了看婷婷的脸。

    她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花,桔黄色的街灯映照着她凄楚的面容,车外细雨打窗,这景致很有些唐诗宋词,让婷婷平添了几分很古典的韵味。

    看来,婷婷真的没说假话,她的确还是一个未敦人伦的资格黄花闺女:眉毛上没太多修饰,紧凑细密,耳廓上的绒毛明显有一圈淡淡的浅黄色光晕。

    婷婷还在不住地抽泣,这时音响里鲍勃。玛利还在拼命地吼那一首著名歌曲:没有女人,就没有哭泣:nowomennocry是啊,至少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如果没有婷婷这个在我车上,当然就不会有哭泣,我第一次觉得,鲍勃。

    玛利的歌词写得真他妈nb。“好了,婷婷不哭了,胡哥喝醉了,是哥哥不对”

    我说。

    “下次让王建南哥哥陪你一起耍好不好?不哭了,乖!”我反复安慰她,一路上拼命找语言,但只有这句话最顶用。

    车到双楠,婷婷已经停止了哭泣。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婷婷。

    “明年就23岁了。”她说。

    “你和林未晏是同学?”我觉得林未晏明显要大一些。

    “我们是联大外文系同班的,我读书早,比她小一岁。”婷婷说。

    真是珍稀动物!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美妙的念头:让王建南为婷婷掀开人生的新篇章。不知道是巴尔扎克还是托尔斯泰说过一句话:果子熟了不摘,最后就会烂在树上。

    绝不能让婷婷的青春烂在树上,此时,我对她充满了歉意和同情,其实正如王建南所说,我就是在这一方面还比较有良心。

    我一定要动员王建南王帅哥,拿出一个男人的绅士风度和诗人的浪漫,和婷婷共渡一宿,其实两宿也没有关系,反正他现在没有女朋友。他一定会给婷婷的人生第一次带来最甜蜜、最美好的回忆。

    这样很好,让王建南当一回“处级干部”让一个问题少女摆脱性的困扰。

    如此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至于我本人,在性方面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喜好,对某些男人迷恋处*女这回事很不以为然,我甚至觉得,除非那女人有沈秋、或者周家梅那样的姿色,我才有兴趣为她效劳一下。

    我上大学时念的理工科,在性这个问题上,我相信科学,反对迷信,对那种荒诞的所谓采阴补阳的说法,更是不以为然。

    我想起,去年听汽车收音机时,交通电台深夜节目一位性科学专家杨大夫正在主持听众热线,一个小伙子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他在电话里非常激动地说:“杨大夫啊,我明天要结婚了,但我还是处男,我咋个向我老婆证明,我还是处男呢?”

    杨大夫说:“哦,你是处男,那你梦遗过没有啊?”

    小伙子说:“梦遗过。”

    杨大夫说:“你梦遗过还算什么处男!”

    当场就把我笑翻,对那位杨大夫很是佩服。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可以想像那小伙子多么悲痛,杨大夫几句话就让他身价大跌,在专家的权威面前,他终于含泪承认,自己已经不是处男。

    当然,某些男人还是有“处男处*女”的迷信思想,我们公司老板就乐此不疲,经常要我为他和某些重要的客人到周边职业场所找这样的少女。

    黄忠镇上的潘姐和我很熟,她手上只要一有鲜货,都会给我打电话。一般来说,价钱和一款普通手机差不多。据潘姐说,这些少女平生第一次挣的外快大多数就是用来买手机、或者换一个新款式。这几年,手机厂家和广告商家都瞄准了这个巨大的市场,款式潮流三个月变一回,很多少女刚换了折叠,又流行彩屏,去年还是诺基亚,今年又是飞利浦,上个月还是厦新a8,这个月又成了韩国三星,少女们昏头转向、五迷三道,再多的钱也换不过来,只恨爹妈少生了几层处*女膜。

    于是,成都周边的这类地方总是货源滚滚,基本上属于买方市场。

    有一次,在老板的一个重要客人面前,我不得不同流合污了一回:那是一个15岁的高一学生。我一向对女人耐心不够,加上我不是sm。最让我恶心的是,那个老头不仅很变态,还有观淫癖,让潘姐做了很特殊的安排。

    事后真是血流成河,卫生纸用了大半卷,周家梅给我买的衬衣上都是一大滩腥臭的鲜血。

    回家后,我只好对周家梅解释说,帮老妈杀鸡沾上的。

    把车开到婷婷的家门口,她下车了。

    我没送她上楼,下车时,她回头对我说:“我平时喜欢在家里做菜,下周末给你们做顿饭吧!你跟王哥说一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最后她又补充:“我做的拌白肉她们都说很好吃,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格外楚楚动人。

    我只好说:“好,一定来,我不仅要吃你的菜菜,王建南还会吃你的肉肉。”

    婷婷一下子满脸绯红,腮边没擦干的泪珠像一滴红药水。

    23

    第二天快中午时我才醒来,宿酒未醒,头晕脑胀,朦胧的意识中仿佛觉得昨晚和婷婷干过什么。

    清醒后才想起,没有!我也想起了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生活就是这样,昨天发生的事一定要弄明白,但明天该做什么,却不一定能想得清楚,也许冥冥中人的命运就这样被注定了,我们只需要行尸走肉。

    是不是也注定了我和周家梅一定要分手,她与我相爱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只是误会消除而已。

    当初,我们都认为这就是爱情。

    这世界上究竟有爱情吗?西方人说,世界上本没有上帝,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上帝。中国人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那么爱情呢,也是如此:世上本没有爱情,谈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爱情。

    我觉得以后还是应该多谈些恋爱,少在风月场所鬼混,恋爱谈得多了,总有一次可能发展为爱情。

    不过,我也怀疑自己,我还有爱的能力吗?我是如此,周家梅又何尝不是呢?

    起床后我披上睡衣,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了一只烟。

    刘小慧正从房间里出来了,像是精心打扮过,看起来很粉很骚的样子。

    这小粉子今天是不是想勾引我?

    刘小慧说:“胡老师好,我要出门几天。”

    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她“考博”刚考完,准备去上海和男朋友到周庄旅游。

    看来,把小慧发给王建南的事可能暂时要缓一缓。幸好还有婷婷,我突然想起了婷婷下周约的晚餐,这件事我必须告诉王建南,一个现成的粉子,决不能浪费了,我很想玉成这对旷男怨女的好事,就像当年,王建南促成了我和周家梅的好事一样。

    24

    当年我能够泡上周家梅,王建南所起的作用几乎是决定性的。

    我和周家梅刚好的时候,她周围很多女性朋友都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只有王建南说一朵牛花插在鲜粪上。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是怎样泡上她的,人的记忆并不可靠,昨天发生的事也许就忘得一干而净,而多年前的往事却历历在目那时候我和王建南大学毕业不久,整天在一起厮混,百无聊赖,无所用心。我们都没有正经工作,也没有粉子,当时,我们那一届大学生毕业分配十分悲惨,正遇上国民经济治理整顿,此前的大学生被称为“天之骄子”主要是因为数量很少,大多数都能分配沿海大城市或省份城市。

    一进入90年代,我们深感生不逢时,我被分配到国家水总14局(水利部第十四工程局),报到的工程处位于阿坝洲岷江边上的汶川县,再走几步就到了长江源头。当年全校的高考状元王建南,被分到了离成都500公里的西昌。那时候支援边疆建设已经不时髦,我在汶川呆了不到一年,转正后马上停薪留职回了成都。

    王建南没有报到就直接下海了,这在当时惊世赅俗。我们在成都重逢后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友谊比在学生时代更加深沉。

    那一年清明前夕,王建南说师大有一个诗歌朗诵会,他说他作为过去的校园诗人也在被邀请之例。

    我当时很吃惊,原来王建南还写诗?一个伸伸抖抖、完全正常的小伙子居然还在写诗,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在我的逼问下,王建南终于含泪承认了自己现在还在写诗。

    我上大学时见过一些诗人,记得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大一的时候,班上一位学生干部在床上进行“不良生活习惯”时,被宿舍同学发现,并被举报到系团委,农村有句俗话说“一滴精十滴血”于是在系里的一次会议上,学习部长发表了摈弃不良生活习惯,做建设四化新人的讲话,他说:“青春的热血应该洒在什么地方,应该洒在祖国的大江南北”

    事后那位有“不良习惯”的学生干部被撤职,并被取消了预备党员资格。这件事发生后,因另一所高校也发生过一起女生怀孕打胎后被“劝其退学”的事情。

    于是学校诗歌社的几个校园诗人串联了烈士墓那边两所高校的学生,搞了一次聚会,会上扯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造爱有理,**无罪。

    一群人拉着横幅从烈士墓一路吼到沙坪坝,最后到解放碑才散伙。一路上人们侧目而视,一些看热闹的重庆妹儿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说:“日妈哟,想日就脱裤儿嘛,吼锤子吼!”后来听说,组织这次活动的人都被处分了。

    从那以后,我对诗人的印像就不太好,觉得他们比较傻x。有些事做得说不得,有些事说得做不得,出这样的风头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王建南一说诗歌朗诵会,我就不想去趟这一路混水。

    但王建南说这次聚会上一定有很多粉子,我才终于答应陪他一起去。

    于是,1992年初春的一个晚上,我和王建南骑着自行车到了郊区的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