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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规渠道不行,我不得不求助于非常规渠道。我找了石锁,石锁得知郎清尘和南冰的遭遇之后,很是激动,说他一定帮我,不仅帮我找出赵小宁,而且,帮我对付赵小宁。
石锁求了野人,野人有些顾虑。无论怎么说,赵小宁都是道上有名的人物,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一大批道上的人。野人不知道该不该帮我,他没做最后的决定,但石锁却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带上在道上认识的兄弟,偷偷地四处寻找,我很感谢他,他却一笑置之。石锁,总是那么无怨无悔地帮我,这就是兄弟。
凌娜连课都不上了,天天去照顾郎清尘,开导他。毕竟,郎清尘是凌娜以前的老大,是她的师兄,手把手教过她,凌娜在校体育队学到的很多东西,都是郎清尘教给他的,他不仅是她的老大,甚至可以说,是她的师父,她喜欢他,尊敬他。凌娜那么做,我并不嫉妒,郎清尘也是我哥,他以前也教过我很多东西,也是我的师父。
可是,我们最尊敬的人,现在成了那个样子,我们太痛心了。有空的时候,我也和蓝枫一起去开导他,让他想开一些。我们知道,很多开导的话,其实没有什么用,对一个学体育的学生来说,双腿残废了,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不可接受,一时半刻,我们怎么能开导好他呢
我更为内疚,因为,郎清尘对付赵黑贵,是为了帮我,现在赵小宁却把他害成了这样,我简直无法面对他。郎清尘像一个植物人一样,整天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说一句话,他的样子,不仅让他的父母焦虑,让他的老师和同学焦虑,让凌娜焦虑,也让我焦虑。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好,他的双腿残废了,如果他的精神再出点什么问题,那他岂不是真的完了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想不开
我简直心神不宁,觉得很浓厚的黑暗笼罩了我。先是盘玉子走了,接着乔雅妮又病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南冰又死了,郎清尘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感觉自己有些不能承受了,我的压力好大,快扛不住了。
我去盘玉子的墓边,絮絮叨叨地对盘玉子说了很多,也不知道天堂里的她能不能听得见,也许,我只是想倾诉倾诉而已。后来,我又去看了小雨。
我带了一袋大白兔,趁着小雨下课的时候,给了她。小雨见到我很高兴,但是,她现在已经学会矜持了,不像以前那样跑过来抱住我,而是羞涩地笑着,我把大白兔给她,她也没急着吃,而是很珍惜地收了起来。
小雨用那双黑幽幽的大眼睛看着我,显得天真而好奇,但又有些困惑,她不说话,我问她怎么了,她问我现在怎么一个人来。她问我之前看过她的盘玉子姐姐和乔雅妮姐姐怎么好久都不见了。听了她的话,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心里很痛,痛得蹲在了地上。小雨有些慌乱,一个劲地说她不该问,她再也不问了,然后,她用她的小手为我擦眼泪,还说:“其实,还没开学的时候,乔雅妮姐姐一个人到我家看过我,不过,那时候,她好像不开心,还哭了”
我一下子明白,乔雅妮在跟着父母去北京看病之前,一个人去看过小雨,也许,她那时候对自己的病情没有信心,所以情绪不好,看到小雨之后就哭了。怪不得她会不辞而别,也许,她害怕和我离别的时候会哭,她想给我留下一个开朗阳光的印象。真是难为她了。
无论是盘玉子,还是乔雅妮,都是那么可爱又那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厄运会降临在她们的身上到底是为什么
小雨帮我擦着眼泪,轻声地说:“小河哥哥,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要不,你吃个大白兔”
她拆开大白兔,给我嘴里喂了一颗,我勉强地笑了笑,让她也吃一颗,她就吃了一颗,问我开心一些没有,我违心地告诉她,我好多了。然后,上课铃声响了,小雨恋恋不舍地进了教室,她的背影瘦小但却充满了活力。这个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时间过得很快,等她十七岁的时候,却与大她好多岁的我纠缠起来,而且,一纠缠,就是很多年。
那天,剩下的时候,我又去了医院。去医院之后,我换下凌娜和蓝枫,让她们去休息,让郎清尘父母也去休息,我一个人陪着郎清尘。
郎清尘平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身体绑着像一个粽子一样。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看着他,我的心里很难受,但是,我还是说起话来,我像是对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说:“哥,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不是当初我被辛东和三仙子揍,我也不会奋起反抗,要不是奋起反抗了,也不会得罪了赵黑贵,要不是得罪了赵黑贵,你也不会出面帮我,你要是不帮我,也不会得罪赵小宁,要不是得罪赵小宁,他也不会害你,南冰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郎清尘还是丝毫不动弹,依然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说:“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赵小宁找到赵小宁之后,我一定为你报仇报仇之前,我还要他忏悔,要他为自己的罪行忏悔,痛哭流涕地忏悔赵小宁这个畜生,他真是我们的噩梦”
护士进进出出,邻床的病人们有的在闭目小憩,有的似乎在听我说话,陪着他们的那些家属,有的不在,有的在靠着床打盹,而郎清尘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我继续说:“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曾经那么厉害,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神一样的人物我总觉得,你遇见什么事情,都能想出解决办法虽然你受伤了,双腿出了些问题,但是,我觉得你这次也和以前一样,一定能挺过去,将来,你一定能坚强地站起来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只要我们有信心,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起来”
忽然,我发现郎清尘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接着,我看见了眼泪。郎清尘流泪了,他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去,一直流在了枕头上。我说:“哥,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说句话吧也许,你能给我指点指点,让我找到赵小宁,为你报仇,为南冰报仇”
“有什么用”微弱的声音响起来了,郎清尘说话了。他虽然还是盯着天花板,但是他说话了。他继续说:“报仇,不报仇,有什么区别报了仇,我就能站起来么南冰就能活过来么”
我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郎清尘依旧盯着天花板,继续说:“我爱的人死了,我的双腿残废了,我却只能抬头看着天花板。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看天花板我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可是,即便是这样,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郎清尘,何时流过泪可是,今天,我却流泪了我败了,我被打败了我不仅被赵小宁打败了,我也是被残酷的现实打败了我败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郎清尘都承认被打败了,我岂不是更败了我一败涂地,如此失败的我,还能再次奋勇起来么那个仇,我能报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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