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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看见了盘玉子的爸爸。那天,我最后还是和蓝枫、乔雅妮及凌娜一起赶到了火葬场,但是,正如凌娜所说,我们只看见了一个骨灰盒子。骨灰盒子被一个男人抱着,那个男人瘦得皮包骨头,胡子拉碴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盘玉子妈妈看见我,说了一声“汤河”那个男人这才注意到我,然后走到我身边,说:“你就是汤河我女儿就是和你在一起出的事”
我看向盘玉子的妈妈,盘玉子妈妈表情淡淡地说:“他是玉子的爸爸”
我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这个瘾君子,说:“对我就是汤河,小玉就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被摩托车撞了,我一定会找出那个撞她的人”
“你能找出来警察都找不出来你能找出来”盘玉子的爸爸显得很激动,脸上的青筋暴露,面目很是狰狞。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盘玉子出事之后,我们报警了,可是警察也没找出那个骑摩托车的人是谁,那个路段的监控录像坏了。
我没有说话。盘玉子的爸爸抱着骨灰盒子,愤怒地盯着我,说:“我女儿跟你在一起,为什么总出事这次,连命都没有了是你害死我女儿的,是你害死她的”
我无言以对,盘玉子的确是为了我而被摩托车撞了的,他说的一点没错。可是我身后的凌娜发飙了,她对着盘玉子的爸爸,大声说:“可是,你以前在哪儿你怎么今天才出现你又为玉子做了什么除了吸毒,除了指责别人,你还会做什么你看看你,像个男人吗像个做父亲的么”
盘玉子的爸爸双手颤抖起来,手里的骨灰盒都抱不稳了,我赶紧将骨灰盒子接了过来。抱着盘玉子的骨灰,瞬间,我的眼泪就下来了。那么漂亮,那么聪明的盘玉子,现在竟然成了灰烬,然后被装进了这么一个小盒子里。
我将脸贴在骨灰盒上,感受着,希望能感受到盘玉子的体温,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盘玉子永远离开我了,这个事实没法改变。她的灵魂已经离我而去,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盘玉子的妈妈走过来,抱走了骨灰盒,她说:“你们都回去吧你们都是我女儿的好朋友,谢谢你们曾经陪伴过她我们要回家了,你们赶紧走吧”
“阿姨,你要把小玉的骨灰埋在哪里”我擦了擦眼泪,问盘玉子的妈妈。盘玉子的妈妈说:“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自会安排也许,我会把她带回我们的老家广西,我们是瑶族人,也许我会把玉子埋在我们瑶族老家的地方虽然我们出来很多年了,瑶族的传统都丢了,但是,我们的根还在,我希望玉子回到她的根所在的地方”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盘玉子是瑶族人。虽然很久之前,我就知道盘玉子是少数民族,但却不知道是哪个少数民族。虽然盘玉子总是说,她离开故乡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她从小就离开了,她身上少数民族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了,但其实有时候,我还是能感觉出她与我们风城女孩的不同。她永远是那么的野性,那么的另类,也许那正是她不同于我们风城人的表现。
那天之后,我就沉默了。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也许之前,我对付曲猛和闻征,只是为了不被他们搞掉,只是主动出击。而现在,我对付曲猛和闻征,也许还要加上阿白,却是为了复仇。是的,复仇,无论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害死了盘玉子,我最终都要将他们找出来,亲手干掉他们,给天堂里的盘玉子一个交代。
但是,我明白,我这样单枪匹马,势单力薄,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而凌娜在曲猛那边,曲猛小心谨慎,她也没法施展。于是,我决定去找了一个人,我现在明白,唯有和这个人合作,我才能干掉我必须干掉的人。这个人,就是阿白。
我现在逐渐意识到,阿白这个家伙,比我想象的更为毒辣,手段也更为阴险,他更适合在这种险象环生的环境中游刃有余。虽然和阿白合作,有些与虎谋皮的意思,但是,我想,他也许会乐意合作,因为他的目的,也是搞掉闻征和曲猛。
目前的情况是,曲猛和闻征,都在僵持,所以,我必须与阿白合作,看能先搞掉谁就搞掉谁,我再也不能拘泥了,我要随机应变。
我私下找了阿白,是去三中找的他,我不想让闻征知道。阿白看见我单独找他,也没有吃惊,表现得很坦然。他肯定不知道闻征出卖了他,对我说了他检举我的事情,不过,也许他猜到了,这都无所谓了。我找到他之后,开诚布公地说:“阿白,你是我的兄弟,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都过去了。我们这次再合作一次,搞掉阻碍我们的人”
阿白笑了,笑得很是开心,说:“是啊,兄弟,我们应该合作,必须合作我们之前在奴帮的时候,配合的那么好,这次,一定也能配合好,你觉得呢”
“是,这一次一定也能配合好,为了搞掉我们都想搞掉的人”我说。虽然我们各怀鬼胎,但是,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永远的只有利益,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们应该合作。
我们站在三中校外的马路边,风吹着我的头发,我们显得百无聊赖,但其实,我们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阿白叼了一根烟,又给了我一根,给我和他都点上烟,然后说:“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先搞掉谁呢”
“你比我聪明,你觉得呢”我说。阿白把球抛给我,我又抛回去,我觉得,他一定有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是试探我而已。可是,阿白说:“我也不知道啊,你来找我,心里肯定有了一些计划。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弄呢”
阿白不接球,又把球抛给了我。我说:“阿白,我们就别兜圈子了,其实,你我都明白,现在,就剩下了闻征和曲猛这两股势力,这两股势力,不仅是二中最牛逼的,也是我们附近几所学校里最牛逼的,实话说,你们三中有这样的势力么没有吧现在的问题是,先搞掉曲猛,还是先搞掉闻征目前,所有人都觉得,闻征主动出击了,一定是闻征先要搞掉曲猛,对不对”
“对没错,是这样”阿白抽着烟,吐了个烟圈,然后说:“连我们三中的人都问我,说闻征什么时候弄曲猛,我说我也不知道。”
“虽然闻征按兵不动,只是派我出马,但是,我想,他背后一定在谋划,也许到时候,我一出马,他就在后面了。他也许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我和曲猛他们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来连窝端,彻底做个赢家”我说。
阿白点了点头,再次吐了个烟圈,说:“以闻征的风格,很有可能,非常有可能不过,曲猛现在非常低调,你根本找不到机会是不是”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我说,我也吐了个烟圈,我不太会抽烟,但也偶尔跟着别人抽“如果我硬来,闯他们教室,我肯定会被开除,得不偿失。所以,我不会那么干。”
“那你的好意思是”阿白扔掉快抽完的烟,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说:“也许你早就想到了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趁着现在闻征疑心还不是很大,先干掉闻征”
阿白笑了,从他的脸上,我看出来,他早就想过这个计划。他说:“先先干掉闻征这真是个好主意,我赞成在老虎嘴里拔牙,好刺激,好牛逼”
于是,我们一下子达成了共识,合作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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