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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快点行动是不行了。”
“行动?”花听脸颊通红,显然没有从刚才那番唇齿缠绵中适应回来。
“嗯,你认为我会眼看着你跟那小子订婚?”陈树温柔地用手指触摸眼前这张被他吻过的柔软面颊,眼中火焰温厚,“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你说的行动是指?”
“你说呢?”陈树笑弯了一双迷魅的双眸。
“你真打算要做些什么?”花听小声惊呼道,“你忘了刚刚差点……”
“我真的没时间了。”陈树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仿佛正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么,你是要打军火仓的主意还是鸦片?”花听一秒摆正了思绪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算上我一份。”
“鸦片。”
“十六铺码头?那边恐怕戒备森严。”花听知道经那次鸦片仓无故被烧之后,白起鸿加派了人手驻守在十六铺码头的各个方位要点,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个倒不是大问题,”陈树一脸的笃定,笑容似开在刀尖的玫瑰,危险而神秘,“只是这次需要用到大量的汽油。”
“汽油?这个东西很难搞么?”
“嗯,白先生盯得紧。”
“这个好办,”花听露齿得意地笑,“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有小弟的人了,你需要多少,地点数量报给我。”
花听的笑容纯粹又干净,像正午的阳光耀眼得不像话,陈树宠溺地揉了揉她这头因生日而唯一一次盘得得体的头发,低声温柔地说道:“你是说替你传话的陆锦年?”
“他叫陆锦年?我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诶。”实在是率真得可爱。
花听的笑容连带他的心里头也暖烘烘地烧着。
“汽油是吧?包在我身上!”她跃跃欲试,显得比他还要心急。
陈树笑意浅浅,薄薄的双唇上扬,在嘴边扩了一个小括号。
他虽瘦,却线条完美,身上这件衬衫样式简约,颜色也很素,但面料、剪裁都很考究,妥帖着肌理,把他凸起的锁骨、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肌以及紧致的腰腹勾勒地相当完美。
“想不到你穿衬衫那么好看。”花听****的眼神中带着一番俏皮而又放肆的打量,这小丫头毫不掩饰自己一脸的花痴状。
“为了配合你的生日。”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崭新的银色左轮,“送你,藏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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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之所以要用到大量的汽油,原来是要将白起鸿的鸦片仓一窝端,包括遍布上海各个区域的“燕子窝”,又称“鸦片馆”。
此举虽说大快人心却也风险极大。
花听按陈树的指示,让陆锦年的手下分布到上海各个汽油出售点并在每个售点购置十斤汽油再以铁皮桶的包装方式运往陈树所在的“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其实是一间类似于四合院的破旧祠堂,地处偏僻的南面郊区,祠堂因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墙角四处杂草丛生,墙面裂缝达一指多宽,个别角落里还有焚烧枯草的迹象。
祠堂正中心位置的大堂正门处,陈树站在四排黑衣男子的面前,像个发号施令者那般涛涛讲述着当晚的详尽作战计划以及途中可能会碰到的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他的语调激昂而振奋,透着一股常人所不及的爆破力,在这片阴冷而萧条的氛围中,尽显一骨子的威严与霸气。四排黑衣男子都是龙帮的人,此刻竟是一脸信服地听从他的重重指示,可想而知陈树在龙帮摸爬打滚了多年,地位有着令人不容小觑高度。
大堂正门的瓦片缺失严重,有的已经摇摇欲坠,走廊栏杆断裂,地面坑洼,那些铁皮桶就被一排排地堆放在几个凹凸不平的大堂角落,因为这里勉强能够遮风避雨。
令花听哭笑不得的是,四排黑衣人在未得到陈树的任何指示下竟默契地齐声高喊她为“陈嫂”!气势颇有股黑社会大佬范儿,虽说做女人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升华与满足,甚至还有些爆棚的趋势,但这几声响亮的“陈嫂”仍让花听觉出了隐隐的不对。
陈树在龙帮的地位以及号召力,蔡炳荣了解吗?
行动当晚正是丁司成的大婚之日,虽说白起鸿对这厮有了几分成见,但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对于丁司成的这档子婚事,白起鸿还是很给面子的带了几个随身小弟一同前去。
看着白夫人近日欣喜地为她忙碌各种订婚事宜,花听心口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歉疚之情,她明知这婚订不成,却又不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夫人欢喜地为她量身定做订婚当日要穿的礼服以及需要搭配的各类珠宝头饰;对于花听能够嫁给像简亦这种在所有师奶心目中可称得上是“完美女婿”的男人,白夫人自然是高兴的。
而近日来简亦的反应却是大大地出乎花听的意料,他仿佛明知这婚订不成,干脆也懒得配合。
许是花听的反应过于冷静,让当事人看出了某种端倪?
否则简亦也不会跟她说:“花妹妹,我怎么总觉得这婚是订不成了。”
花听对他的心意如何他自然是清楚不过的,所以,按正常的套路走,她不是应该大吵大闹得死活不肯嫁的么?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淡定?
丁司成大婚后的第五日便是花听的订婚之日,陈树选在那天动手是再适合不过的。
行动当天,花听随白起鸿的后脚出门,并在陆锦年的私家车上换上事先备好的一套男士衬衫背带裤,老早的抵达了那间破旧的老祠堂。
想不到黑衣人已全部到齐。
四排排列整齐的黑衣男子将“陈嫂”二字喊得掷地有声之后,个个嘴角挂笑地随陈树的指示开始做事。
四人一小队,每人手拎一个铁皮汽油桶,前往陈树布置好的各个鸦片仓地点以及各大燕子馆;陈树自己则是负责十六铺这一块——白起鸿在上海滩最大的鸦片仓,也是如今戒备最为森严的一片区域。
花听自然是跟着他,两个枪法奇准的人合力杀出重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起先她对于陈树这种一枪毙命的开枪方式还略微感到不适,但只要一想到那日第一次烧货仓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弱肉强食的年代本就是这样,倘若你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手下留情,敌方却未必会对你手下留情,搞不好她今日的仁慈为日后的俩人招来无尽的杀身之祸。毕竟白起鸿耍起狠来,绝对不念半分情意。
这样想着的同时,花听便当那些在夜色下不断从各个角落窜出的神秘黑影只是射击俱乐部里头的人形枪靶,枪枪对准脑袋或是左心房位置,“砰”一声毙命。
无论白起鸿加派再多的黑衣保镖都是无济于事,以她跟陈树的枪法,除非是子弹不够,否则不可能失手。
一下击毙那么多条人命反而令花听没有太多的真实感,她觉得自己更像是在玩一场较为逼真的野外真人CS,那些喷涌而出的血液只不过是彩蛋破裂之后的自然假象,尽管这些温热黏糊的鲜红液体汹涌地喷洒向她的鼻尖以及脸颊后颈处,那股真实难闻的腥味差点令她当下作呕,却仍是继续着安慰自己。
她仿佛可以理解陈树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打开仓库大门,里头依然是堆放着再寻常不过的木箱子,一层层排列整齐;陈树随意打开一个,扒开里头的稻草,赫然显现大片饼状的黑色物体,与历史课本上所记载的鸦片图几无二致。
陈树一声令下:“开始做事。”
身后的三名男子听令准备往木箱子上浇汽油。
“砰”的一声巨响,其中一名男子应声倒地,花听霍地回过头,只见一把黑漆漆的枪管正对准陈树的后脑勺正中心位置,她霎时瞪大了眼睛,情急之下的反应竟也忘了要拔枪,当然,拔枪恐怕也来不及了,只见她猛地一个飞身将陈树用力扑开,随着那声激烈的枪响,她感到右肩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随着陈树的枪声落下,黑衣男子脑袋开花,笔直地向后仰倒。
花听只觉得肩部一阵被撕裂的痛。
“浇汽油!”陈树的语气中带着几丝颤抖的惊慌。
他架起花听的另一只手,用力拖起她的腰身,将她带往仓库大门外。
抵达肩部深处的剧烈疼痛令花听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只觉得胸口一阵闷塞性的绞痛,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只能用力张大嘴巴喘着气;昏厥之前,心里头突然间想到的是,自己究竟是要穿越回21世纪了还是死在这一刻?如果这枪是令她穿越回去,那么跟陈树告别的机会还有么?她努力睁着眼,却无奈说不出一句话。
陈树紧咬下唇,眉头紧紧锁成了川字,修长的手徒劳又急迫地按压在她的伤口上,直到花听虚弱地一闭眼,他才醒神一般将手放开,抱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