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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怏失踪,苏惬发生意外暂时联系不上,白伊纹下落不明。
一时间,林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纵使白灼见过再多的场面,再有手段,恩威并施,此时似乎也不太顶用了。林奇上下人心惶惶。
发生这些事情,第一个值得白灼怀疑的对象就是纪莲。但白灼一直让人监视纪莲动向,却蛛丝马迹都没能找出来。
近半个月过去,他也已经明白,白伊纹还活着的几率不大了。
他并不觉得心疼惋惜,只是觉得有点不好办了。
白伊纹这颗棋子本来就不甚重要,早晚是要弃掉的。但能钳制住苏惬这颗重要棋子的把柄也不见踪影,倒让白灼头疼。到底是纪莲发现端倪毁了他这一招卧底的棋,还是真的只是三起意外都赶了巧?
他一时半会儿看不明白。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儿就是等。
等机会和医院里那个苏惬联系,看他那边到底是怎样的情况;等纪莲身边的人出现纰漏,他亲自上阵去将这个和自己玩了二十几年捉迷藏的男人抓出来好好玩弄一番。
纪苛。纪苛!
那个杀死纪苛的男人,总该为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血债,怎么可以不用血来偿还?!
☆、144理由(2447字)
白灼用粗糙的指腹刮蹭着跪坐在自己脚边的顾杏兰的脸颊,唇角微微上扬,眸子里带着一股子似是而非的冷嘲热讽。
顾杏兰眼里的神明明暗暗。
她这一辈子玩过无数男人,却只对三个男人真真正正动过心思。
十几岁的时候她一门心思迷恋纪苛,却因着自己的多疑、顾虑,再加上一点点外力,生生断送。
之后的十几二十年里,她放荡形骸,直至她自以为是的认定顾安待她是发自真心的爱。这一次,最动心却也最伤情。
当她对“爱情”已经失望至极,甚至已经因爱生恨的时候,她遇到了面前这个,永远高高在上披靡众生的男人。
那天她被纪莲刺激得浑浑噩噩,从医院出来在附近的路上游荡了一阵,不想回顾氏去,亦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这男人适时出现,挑着一边唇角,一脸的嗤笑。
顾杏兰并不知道,那天白灼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他从苏惬那里得到消息,确认了她行踪。
她也并不知道,对于白灼来说,她是除纪莲之外,他的最后一个收集品。
她只是在看到这个高大的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可靠至极。她不得不承认,光看着这男人的那双眼睛她就只有选择屈服的份儿了。
直到顾氏再次遭难,直到她知道给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秘书、自己的心腹Eva就是这个男人一手安插到顾氏的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对于这世上的所有男人她都早已不该再心存侥幸、报以幻想与期待。
终于认清现实,才忽然想起,本以为自己是坚不可摧的,凡事都无比执着相信自己永不会错,永不需要依靠他人。但回过头来看看,却发现自己竟如一颗只得寄生在旁的植物身上的菟丝子一般,每走一步都似乎是想依附在他人身上一样。
这么多年,她不肯承认自己内心若软,既怕受伤又畏惧付出。时至今日幡然醒悟,却已经错失良机,早已误了当初良人。
怪谁?只怨缘分尚浅,情分亦没有深到至死不渝的地步。
这第三段感情来的快,去的更快。但她认清事实,纪莲已是她独自所无法对抗的敌人,她需要帮手。恰巧,有白灼在。
纵使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为彼此伴侣,但有这半路上的一点点提携相助互利互惠,也是好的。
顾杏兰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叭叭作响,却再次犯下了足以致命的错误。
她自以为是的认为白灼之所以接近她是为着顾氏钱权,林奇对莲也不过是帮派纷争,她自己顶破天是在扮演着一个被争食的角色。
她从没动过一丁点心思去往多了再看看、再想想。这一切的自以为是根深蒂固的扎进她的心窝儿,让她把自己心中的所有防线都建立在了别的方面,而非如何自救逃生。
也正因此,她错过了自己逃出生天的最佳时机。
白灼一手钳住顾杏兰的下颌,一边的唇角上挑,露出一个十分玩味讽刺的笑来。
他与她说:“纪莲的味道如何?”
顾杏兰怔住,微微蹙额,眼里受伤与厌恶的神色掺杂在一起。此时此刻,她宁愿白灼提的人是纪苛,让她伤心难过,也不愿再想起纪莲。她对他,岂止因爱生恨?简直恨之入骨。
白灼看着她露出这副神情竟笑起来:“我和他斗了二十几年了。从他还是个小艺人的时候开始,我给他制造了不少好机会,冷藏他,却没成想他竟能一路挺过来,成为我最强劲的敌手。”
顾杏兰的下巴被白灼捏的生疼。她想躲,却被他更用力抓回来。
“是,是我低估他了。”白灼眸色一凛,脸上神情顿时冷下来,“敢亲手杀了阿苛的人,我当初怎么会认为他会那么的不堪一击呢?”
阿苛?纪苛!
白灼瞧见顾杏兰的瞳孔骤然收缩,狞笑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到现在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不辞辛苦亲自把你弄到手?难道你真认为自己有这几分姿色,还是顾氏的那一点点钱权真的值得我亲自动手?”
霸气凛然的男人用手指轻轻在顾杏兰的脸颊上勾画:“自打阿苛死了之后,我就多了这毛病。非他睡过的不上。看着就没兴致。”
“顾舒玉是谁的种?”男人忽然问她,“阿苛?还是纪莲?”
顾杏兰惊恐的发现,这男人的眼睛里隐隐藏着她的生死。这个问题的回答,关系到她的身死存亡。
“纪苛。”顾杏兰用微微颤抖着的嘴唇如实回答,“是阿苛的……他自己也知道,他甚至因为这个孩子想娶我……唔——”
等到那只有力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顾杏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的话本该在承认完顾舒玉的生父是谁之后就止住,她却自以为是的说了多余的话,刺痛了面前这孔武有力的男人的神经。
她早该明白过来的。从这男人说起纪苛时露出的那种近乎变态的神情时,她就该意识到,这男人对纪苛的迷恋,甚至超过乔森对纪莲的痴缠。可她偏偏多说了那一句……
白灼收拢五指,脸上毫无表情,目光却极致狠戾:“顾舒玉怎么死的?”
顾杏兰被他扼住说不出话来,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她努力的一边用手去掰扯白灼的手指,一边用力的摇头。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甚至顾舒玉的死讯,她都是在报纸上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