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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地起身准备开始煮晚餐,免得晚一点那饿死鬼又来敲门,她没准备好食物给他吃可就丢脸了。
谁知她起身还来不及走到厨房,门铃就响了。
咦?这么早?午餐没吃饱吗?她直觉是那个对门的冤家来按电铃,没多想便前往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体态微胖的欧巴桑,她从来没见过的欧巴桑。
“呃,请问找谁?”她微楞,不晓得这欧巴桑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哎哟?是漂亮的肖贼喔!难怪偶们家儿祖老速不肥家。”欧巴桑一见到她,竟愉快地咧开嘴笑了。
“太太,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完蛋!她那是哪国的语言?她听了雾煞煞。
“偶梭”哇咧,这个肖贼不费是国以人吧?何秀子感觉头上飞过乌云一片,霎时有些晕眩。“你听得懂台以吗?”
喔,这句她听懂了。
“懂啦,我也是南部上来的,我听得懂台语。”她略显兴奋地赶紧表明,自己也是有说台语的能力。
“安捏丢贺啦!”何秀子显然松了口气,好像挺怕她听不懂台语似的。
“欸?太太,你还没说到底要找谁。”现在她能不能说台语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她的来意啊!
“喔,偶速隔壁那个猴囝仔的阿母啦!偶上来找他,他竟然不在家,熟以偶能不能打扰你一下,在你这里等他哈?”何秀子面带愧色地请求。
其实她刚才已经拨了电话给儿子,但儿子说他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到家,要她先到隔壁邻居家坐坐,等他回去,还叫今日没排行程的顾仁愿带她上楼。
没想到那个顾仁愿还真的系顾人怨,一带她上楼就火烧**似的逃跑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贸然地到对门家按电铃。
实在金歹谢喔!
“喔!”黎水凝开始有点听得懂她的话了,反正用台语的发音方式思考就对了。“好啊,那你就进来等他吧!”
“谢谢,谢谢喔,你真速好心的肖贼。”何秀子乐了,很高兴儿子的邻居是个热心的姑娘。
黎水凝笑了下,侧身让何秀子进屋。
何秀子进屋后细细地端详了下,发现这女孩把家里整理得挺清爽,应该是个利落的女孩。
“啊你家人都企上班了逆?”何秀子一坐下,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没有,我一个人住。”
她摇头,到桌前倒了杯开水,而后走到何秀子身边将水杯递给她。
“伯母请喝水。”
“一个人住喔?那你家里的人咧?”何秀子像在户口调查一般问得详细。
她蓦然露出一抹苦笑。“剩一个姑姑,但她还住在南部。”
坦白说,她之所以养成这般自闭的性格,她的姑姑得担负一部分的责任。
在她念国小的时候,有回母亲去市场买菜,回家时被酒驾的汽车撞上,整个人被撞飞出去,还来不及送到医院就断气了。不到三个月,父亲也因过度伤心而病逝,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就只剩下她一个还在念小学的孩子。
姑姑还算念情,没有将她送到社会局安置,而是把她接回家里一起住,但却是和表弟妹们全然不同待遇。
不过,纵使姑姑将她当个免费的小女佣使唤,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得帮忙,不公平的对待甚至养成她稍显自闭且别扭的性格,但她还是很感谢姑姑能让她住到高中毕业。
“安捏喔!”见她面有难色,以何秀子的见多识广,便不再追问下去。
家人没有住在一起,原因往往都有些曲折,人家不想说就别问了,免得被说什么白色?!目啁啊!对啦,儿子说那叫做“白目”!
“啊你不用上班逆?”
环顾一下屋内,一个女孩子家住这样的房子算很高档了,但这个时间她却在家里,该不会是让有钱人包养的?!
瞧她长得白白嫩嫩的,何秀子越看她越觉得有可能。
夭寿喔!儿子怎么会和被包养的女人勾勾缠?万一哪天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盖布袋可怎么好!
“喔,我在家里上班啦!”黎水凝当然不知道何秀子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客气地约略介绍了下自己的工作。“我做网路商店,家里就是我的店面喔!”
高中毕业之后,她就提着简单的行李搭火车上台北。这繁华的都市令她眼花撩乱,好在工作机会也多,虽然她没有很高的学历,省吃俭用倒也存了点钱。
现代人生活忙碌,网路成了大部分人共通的沟通管道,许多资讯在网路上都能获取,连买东西都能在网路上完成,因此她用存下来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利用下班空闲之余,开始在网路上卖些小东西。
经过几年的跌跌撞撞,她最后选定服饰为她的主要商品。
有人说,女人的钱最好赚,因此她贩售的大部分是女装,还有一些搭配的小饰品,在网拍工作逐渐稳定,盈余开始超出打工的收入之后,她便辞掉打工的工作,全心投入网路拍卖,当个可以自由控制时间的soho族。
“真正?”好在何秀子虽不很懂,却也听过这行业,再次放心地笑了。“奈架猴(怎么那么厉害)啦!”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天色渐渐暗了,黎水凝起身开灯,发现自己再不下厨不行了。
“伯母,我先进厨房煮饭,等会儿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喔!”她说着,举步往厨房走去。
“那怎么好意速?”
她前脚才进到厨房,何秀子后脚已经跟过来了。
“偶儿祖马上丢要肥来了捏!”
她僵笑,说不出口如果没意外的话,她儿子八成会到她这里打牙祭啊黎水凝预料得没错,凌绍洋果然在晚餐前到她家里寻人“顺便”就留下来在她家吃晚饭,这日的晚餐可热闹了,毕竟还多了个话不算少的热情欧巴桑何秀子。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多一个人吃饭跟多两个人吃饭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食材多放一点、多煮一道菜,却没想到如此纯粹的付出,竟招来“有心人”更坚定的“觊觎”
“神经病,这么冷的天,干么非要我跟你出来看午夜场?”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走出电影院,黎水凝边擦眼泪还边抱怨。
“还看这种片,害死人了你!”
“人家送的电影票,不看白不看。”
凌绍洋耸耸肩,好笑地看着她脸红、眼睛红,连鼻子都红的模样,忍不住笑开了。
“有什么好哭?真是爱哭鬼。”
那是一部讲述被送到动物收容所的流浪动物纪录片,在他看来是还好,即使有心想为那些猫狗做些什么,却没办法拯救每一只无辜的猫狗。所以除了无力感之外,他只能说,除非做得到不弃养,不然最好别有任何养宠物的念头。
“很奇怪耶!人家爱哭不行喔?”
她红着鼻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杀伤力。
“还不都怪你,看什么电影,你知不知道我很多年没看电影了?”
很多年大概是十年前吧,那时她刚上台北不久,一个和她分租六坪大房间的室友汪晴嫫,硬是要自己陪她去看电影,她都忘了那部片名是啥了,总之上一次看电影是十年前就对了。
“就是知道你很多年没看电影,才要你一起来啊!”其实他见鬼的哪知道,他只是想跟她约个小会而已。
“最好是啦!”白痴都知道他在说谎。“你又了解我多少了,最好你会知道我很多年没看电影!”
“那你就说给我了解啊!”他打蛇随棍上,毫不遮掩地表明想更加了解她的企图。
黎水凝楞怔了下,抬头看他一眼,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一大拍。
“无聊!”
干么说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讨厌死了!
他讪笑,抬头睐了眼天上的明月——温度很低,但月亮很亮。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白痴问答题喔?她听得懂才有鬼。
“我们两个啊!”最近几乎天天腻在一起,难道她都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可能?
“我们两个?”她眨眼,心跳越来越快。“有什么问题吗?”
噢不是吧!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应该不会。
凌绍洋闭了闭眼。
她是真不懂还假不懂?
哎!这种事真是麻烦死了!
“凌先生?”现在是怎样?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她有点不安地喊道。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他倏地不耐烦地低咒了句,突然伸手握住她摆在身侧微凉的小手。
“凌、凌先生?”
她吓一大跳,小手一缩,他却更用力地握紧,甚至直接握住她的手探入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更令她大吃一惊,也更教她无法如愿抽回手。
“你你你你这是”
“你话很多耶!”
他霍地一个侧身,在前往停车场那榕树参天、没什么人烟的幽径上,他低头衔住她因紧张、惊讶且不解而微启的小嘴——
黎水凝倒抽口气,恰好让他的软舌更为顺利地侵入她芳香的小口,没牵握着她手的另一只大掌,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更拉近些,让她的娇躯紧紧贴住自己的身躯,肆无忌惮地亲吻她。
黎水凝心跳一百,浑身发软,她如何都想不到,隔壁的帅哥邻居会在看完电影后的夜里,毫无预警地化为一匹狼——她不记得那部电影里有任何能勾起人冲动的情节啊!
“接吻的时候不要想东想西。”不满她一副灵魂被抽离躯体的恍神样,他蹙眉哑声抗议,惩罚性地轻咬了下她嫣红的唇瓣。“闭上眼睛,乖。”
“喔。”
她听话地闭上眼,当他的舌顽皮地勾挠她口中的丁香,她像被雷打到一般忙不迭睁开眼,冷不防地推开他。
“怎么了?”
全心投入品尝她的甜蜜的凌绍洋,毫无防备下硬是被她推开,后退一大步;他一脸茫然地问,眸心还荡漾着意犹未尽的余光。
“你谁说你可以吻我了?”她胀红一张小脸,在树荫缝隙月光的映照下,像颗红通通的小苹果。
“也没有人说我不可以吻你啊!”这反应倒有趣,他乐得和她玩文字游戏。
“可是可是你没问过我啊!”她全身发抖,抖得乱没气势一把,分不清是因为天冷或气愤,抑或是害羞?
吼?气死!有人偷袭人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吗?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亲的女人!
他挑起浓眉,嘴角勾着气死人的浅笑。“你有叫我问你吗?”
“我?”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恼得连长发都快站立起来了。“我见鬼的知道你会突然突然”
他伸出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摇晃两下,差点没让她变斗鸡眼。
“不是突然喔,我们早该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