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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和人之间,能够少些冲突少些误会少些仇恨该多好。
张残看着周心乐的侧脸,竟然萌生了这么一个念头。因为如果不是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横亘在张残和周心乐之间,俩人能成为恋人这算是扯淡,但是至少会成为朋友。
那么在周心乐如此令人怦然心动的这一瞬,张残便可以装作情难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了。
拥入怀中即可,仅此而已,再无多余的旖旎念头。
毕竟,谁还没有一时忘情的时候?
怎么样,作者为大家的出轨和劈腿找到了最符合人性的借口。
“张兄真自信,就不怕上天因为眷爱小珠姑娘,便将她带回了自己的身边而倍加呵护么?”周心乐轻笑了一声。
这么委婉的说辞,也曾出自张残的口中。
张残确实轻松了很多,哈哈一笑:“那又何妨?小珠今世受到的苦,足够下辈子做个一生都无忧无虑的公主了。”
周心乐切了一声,然后半转着头:“张兄真的这么想?”
“当然!”张残高昂的说。
周心乐没再答话,只是带着张残,只往偏僻幽深的小巷子里走。
“话说,这是要去哪里?”
周心乐听了之后,先是伸出洁白的手指轻抚过身旁已显斑驳陈旧的青墙,然后才似乎在缅怀般说道:“这里是我周家未发迹之前的老宅,不知不觉,多少年了……”
“衣着光鲜披金戴银之后,我们脱离了这个怀抱。直到今天无处可去,满是尘封的它,依旧安静的伫立在这里等着,不曾怨言。”
“好湿,好湿!”张残随口嚷嚷。
周心乐顿时俏脸含煞地盯着张残,不过只是一个呼吸之后,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着头说道:“也是,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而后周心乐似乎很自信地说:“等到心乐夺回自己的东西,便安居在此终老,再不令它寂寞。”
“吱呀”一声冗长的响声,当真让人的耳膜不舒服至极。
打开小院儿的破门,张残看着小院儿里荒草丛生,几乎无下足之处,点了点头:“这地方没蛇吗?”
意思在说这里的荒芜。
周心乐歉然道:“昨晚来了之后,都吃光了。”
张残顿时就忘了本意,很不高兴了:“没给我留点?”
话音刚落,张残闻了一下:“有血腥!”
冲进破败的屋子里一看,一直担当看管小珠和小女孩的那个高丽人,冲着张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荆狼四仰八合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一点警觉都没有,这是多么的安逸。他这熟睡的程度,哪像个高手。
血腥味的源头,却是齐绝的孙女。在张残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若不是她还有极其微弱的呼吸声,甚至张残以为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因为在她的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擦伤和乌青。
张残看得清楚,这伤势应该是被外物打击撞击所形成。
不过张残只是意外了一下,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转而扫视了一圈后,才转过头来,差点和正走进来的周心乐来个贴面舞:“小珠呢?”
周心乐看了张残好久,才低声道:“张兄不是说了么?她下辈子投胎,肯定会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说到最后,周心乐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张残呆立了半晌,才喃喃地说:“我以为你是在和我玩闹。”
周心乐摇了摇头:“若是我当时不用这种手段,张兄肯定会继续歇斯底里的在那片废墟上挖下去。韩芷柔刚好带领人马搜寻到了那里,倩儿和李越负责将他们引开,心乐自然负责将张兄带回来。”
张残又呆立了好久,才干涩地问道:“小珠……怎么走的?”
周心乐在已经擦拭过的长凳上坐了下来,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看样子似乎是骨折之处不堪长时间的行走所致。张残自然看在眼里,倒也不介意对周心乐生出一点点的感激,毕竟他对周心乐的仇恨更深更甚,绝对影响不了自己一剑刺进她心窝的果决。
“当时猛然间地动山摇,小珠姑娘为了保护这个小妹妹,用她自己柔弱的肩膀,撑起了一片空间。”
说到这里,张残已经明白肯定是小珠把这个小女孩抱在了怀里,替她承受了因地震而松动的落石。
张残忽然之间一阵邪火,指着地上不死不活的小女孩:“小珠就是为了救她对吗?”
周心乐居然很柔声的对张残轻声道:“张兄若是下得去手,大可以杀了她出气。不过动手之后,还是想想小珠姑娘的牺牲,是否值得?”
张残二话不说,转过身并俯了下来,一把就去抓向这个小女孩的喉咙。
她的头发散乱着,衣衫已经破损大半,裸露出来的细细的小胳膊小腿儿上,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的完整肌肤。
除了已然发黑的血痂,便是已然乌青到发黑的淤肿。
他们说每一件可歌可泣和丰功伟绩的大事后面,都少不了无数普通人的鲜血和汗水。然而人们记住的,却从不来不是付出者,而是手捧着鲜花站在高台上的那个人。
当有一天,张残等人真的把韩芷柔推翻了,肯定没有多少人在意,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其实也曾作出牺牲。
下一刻,张残忽然之间就心软了,又慢慢站了起来,隔了良久,才怅然道:“我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自己没有保护好的人,反倒来埋怨一个无辜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说完之后,张残却又探了探她的脉搏,苦笑了一声:“还是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的孩子。”
这小姑娘不只外伤,五脏六腑更是被砸的有些位移,能不能挺过去,还真的难说。
“小珠的尸体呢?难不成……”
周心乐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张残心中的失望:“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没有能力带她出来。只有成山的金银,与她陪葬。”
张残只觉得一阵无力,胸口处的伤势似乎有隐隐复发的征兆。
其实心情的好坏,对伤势的好转有很大的影响,张残清楚这个时候不是要强的时刻,便任由倦怠袭向自己的全身,和荆狼并排一起,酣然睡去。
再一睁眼,除了昏暗的月色,张残就见到荆狼一脸的愤怒:“谁人伤了张大哥?”
张残看得清楚,荆狼在和宫本灭天的对决之中所受的伤势也没有如何的好转,便一笔带过:“跳梁小丑罢了,荆老弟无需多问。”
伤口处依然隐隐生疼,但是已经不是那种不能忍受的强烈了。直觉告诉张残,虽然真龙之血被宫照玉取走,但是自己的身体却已经被真龙之血淬炼得比之普通人要强横得多,是以现在的伤势恢复速度,虽然远不比从前,但是依然不算太慢。
“张兄遇到了什么?如何负伤的?”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金倩,皱着眉看着张残的胸前。
张残没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荆狼自然怒不可遏:“好一个那……那……叫什么来着?别让老子见到他!”
周心乐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宋笑的父母,真的是我们周家人害死的?”
张残无奈的点头,只见金倩的眉头皱的更深,有些不自信地说:“倩儿见过这个小泽奇骏,确实是个很难缠的角色!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听命前来,是孤身一人,还是另有同伴。”
因莫岁寒之故,张残之前便和小泽奇骏打过交道,便不以为然的说:“张某见过他的同伴,手段平平,不足为惧。”
金倩摇了摇头,郑重地道:“张兄所指的,应该是小泽奇骏的手下,而不是同伴!”
“宫本灭天手下,共有四大护法,每一个人都有一身好本领!就倩儿所知,小泽奇骏不过是四者中的其三罢了!”
见张残长大了嘴巴,金倩耸了耸肩:“倩儿只见过小泽奇骏,据说其他三人,并未踏足中原,所以他们究竟有什么本领,也无从得知。倩儿只是觉得,宫本灭天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谁能保证他不会倾巢而出呢!”
张残陷入了沉思,隔了良久之后,才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说:“为什么他国的高手,真的一个比一个多了!”
想到中原的人才凋零,张残无奈之余,更有一些后怕:将来,又有谁能力挽狂澜,将这么多一个个技艺通天的掠夺者,彻底赶出中原这片美好的土地?
见张残愁眉不展,金倩却笑道:“张兄莫要患得患失了!我们做好眼前的事情,才能有面对未来的准备!中原不是有句古话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张残听了之后强笑了一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齐绝、王归和梦姑娘都愿意和我们合作,那么我们这几日便好好养精蓄锐,一定要在祭天的时候,彻底将韩芷柔解决!”
再过半个月,便是大同府每五年才有一次的祭天盛会。届时大同府内举世欢腾,就算有什么兵马上的调动,也会因为万民同乐的热闹,可以鱼目混珠,瞒过韩芷柔的耳目。
想到此处,张残多少来了点精神,叹道:“如此喜庆的日子,我们却在谋划着一场屠戮,会不会惹起神怒?”
金倩却是不屑地说:“只有愚昧无知的平头百姓,才会相信掌权者为了他的统治,给他们这些可怜虫杜撰出来的一个子虚乌有的神明。”
“张——残——”
正在此时,有人正运足了真气,高叫着张残的名字。这个狂傲的声音里,充满着挑衅的味道,响彻在天地之间,久久不绝。
诸人先是意外了一下,张残从这余音之中,断然道:“是小泽奇骏!”
刚刚说完,张残却是面色一变:“他是从宋笑那里发出的声音!”
小泽奇骏临走之前,已经给宋笑发出了警告,张残自然知道他会回来找宋笑的麻烦。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报复心竟然这么强,行动也来得这么快!
见张残霍然而起,金倩摇头道:“张兄这么出去,只是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张残却拉长了语调,反问道:“那么,金姑娘的意思是,张某就小泽奇骏去杀了宋笑?”
金倩沉默了一下:“或许,宋笑在救下张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他会面临什么。”
张残哈哈一笑:“多么牵强的自我安慰。”
说完之后,张残迈步就向外走去。然而背后劲风跌生,张残一转头,之间金倩素手之上,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剑花,朝着张残兜头而下。
可怜张残手中无剑,拳脚本来就不擅长。再者刚受重伤,真气流转不能自如,如何应对金倩这样的高手?一经金倩的剑气所压迫,张残分明听到了刚刚结痂的的伤口,登时再度破裂的声响。
张残紧咬牙关,双拳迭出。不过这样的招架,放在金倩的眼里,自然是破绽百出,不堪一击。
剑影散去,只见腾空而来的金倩莲足轻点,封住了张残的穴道。
“张兄还是再安心睡上一觉吧!”
合上眼睛之前,张残听到了金倩无奈的感叹。
又不知过了多久,腾地一下,张残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不过这个动作,倒是把周心乐吓了一跳:“诈尸呢?”
张残没功夫和她贫,问道:“宋笑呢?”
知道宋笑选择独身自好、袖手旁观的那一刻起,周心乐对待宋笑的态度转变,张残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当时张残没有说什么,是因为张残也算是了解了周心乐的为人:于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和物,哪怕被凌迟处死,也休想她皱下眉。
她是那么的吝啬同情,似乎是因为这种不舍的表情,会有损她俏丽的形象一样。张残自然觉得,即使她保持着惯有的美丽,依然让自己感到是如此的可憎。
正如她此时如花般的笑脸,谁能看得出其后的恶毒:“张兄不是说了么?宋笑岂会是小泽奇骏的对手!”
张残长出了一口气:“周姑娘,麻烦不要绕弯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张某,宋笑他怎么样了?”
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珠的死,就是周心乐绕着弯子不告诉张残,所以张残可不想重蹈覆辙。
周心乐这次倒是很痛快:“张兄现在赶去宋笑的住处,便会发现他的首级,正高高悬挂在门梁之上,任乌鸦啄食。”
张残的拳头捏的噼啪作响,脸上更是青筋凸显,紧咬着牙,睚眦欲裂、一字一顿地说:“小!泽!奇!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