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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却不同于碧隐瑶,此人有何过往,张残一点都不了解,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因为当耶律楚材血洗神州的时候,随着“中原第一剑”吴惧和当时的魔教教主步信锐,先后向他挑战失利甚至败亡后。中原武林不论正邪的顶级高手,无不避其锋芒,不敢相抗。是以曾经很多赫赫有名的高手仓惶自保,蛰伏不出,几乎绝迹于人间。当然,不排除他们当中有的,或许已经含恨而逝了。
所以,除了那几个特别出名的前辈名宿,还能供张残这样的后辈津津乐道之外,其余人等毫无存在感。
因此,凌却此人在数十年前,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平心而论的话,看起来他也远远配不上碧隐瑶。
一旁的灵萱仍旧将她那异样的目光投在张残身上,让张残浑身上下分外的不舒服。不过张残自知此刻奈何不得她,便淡淡地问道:“其实张某都不知道灵萱姑娘姓什么。”
灵萱脸上抹过些许意外,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姓郜。”
张残点了点头:“下次相见,你我之间必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束。”
郜灵萱轻笑道:“那下次相见,张兄记得一定要跑得远远的。”
张残斜睨了她一眼,同样轻笑道:“那郜姑娘记得一定要追上来,放心,张某不会跑得很快。”
郜灵萱认真地道:“一定。”
此刻张残也不愿再和郜灵萱做些无意义的口舌之争,当他回过头时,却见凌却盘膝而坐,单掌贴在碧隐瑶后背运功。
几乎可以肉眼可见的,一丝丝黑气正不住在凌却脸上呈现。
他正在为碧隐瑶运功驱毒。
所谓的运功驱毒,不过是施功者将中毒者的毒气,以真气吸附到自身来达到解毒的目的,这当然对施功者的健康有着很大的危害。
而凌却此时以中毒者的身份运用此功法,毫无疑问完全是豁出去了。因为随着他的真气游走活跃,自身所中的毒便会加剧发作,会以更快的速度弥散至五脏六腑。因此,可以肯定的是,不论碧隐瑶最后是死是活,凌却都绝无可能幸免。
张残看了看束手而立的南宫战,此时他只要随随便便打断此二人,此二人便会立马下地见阎王。不过或许是碍于身份面子,也或许是因为毕竟相识一场,南宫战终究还是无动于衷。
而不知何时,一脸苍白的曲忘也出现在了场中,使得他本身便丑陋得不堪入目的五官更是显得扭曲。而看其身形步伐,不似之前自如,想来也是受了内伤,只是不知是轻是重。倒是与他遥相对立的顾所愿,依然潇洒自如。
明月下,错综复杂的一群人安静的诡异,皆是望着场中正和生死相抗争的一对夫妇。
张残此刻突然好奇:这是不是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倘若真是如此的话,对于凌却和碧隐瑶来说,这或许算得上幸福和圆满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凌却整张脸上的黑气几乎若有实质好比煤炭的时候,伴随着他一声闷哼,全身似乎失去了骨架般涣散,更一头栽在了碧隐瑶的后背之上。而碧隐瑶一经回神,立刻迅捷将他揽入怀中。
余人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她也只是垂首望着气若游丝的凌却,呆呆不语,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一样。
南宫战此时哈哈一笑,打破了沉闷,颇为赞许道:“凌老弟四十年如一日,当真一片情深。不过不知道凌老弟在和隐瑶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有否发觉隐瑶已非处子?”
“南宫战!!!”
碧隐瑶一声尖锐的怒吼,响彻天际。
而凌却闻言却是全身一阵痉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盯了南宫战一眼,溘然长逝。
死在他心爱的人的怀中,按理说应该是一件无憾的事情,但是他不肯闭上的双目,又让人知晓他临死时肯定满腔的怨气。
“啊!!!”
碧隐瑶仰天怒号,久久不衰,面目狰狞。
即使是铁石心肠的张残,都略感些许不忍。不过南宫战倒还是一脸的自如,笑着宽慰道:“隐瑶妹子别伤心了。人生在世,总要经历心爱之人的辞别,不是吗?”
一行热泪涌出,碧隐瑶哭喊道:“当初我抛弃一切,听信了你的花言巧语。而你不仅误我一生,害我如今不人不鬼,更害得师尊她老人家因此含恨而死……”
南宫战极为反常地含怒打断道:“那是她活该!她赐予老夫的痛苦,十倍百倍于妹子的今日!”
说完之后,南宫战深吸了一口气,看似也平复了心情,又淡淡地道:“过往的事情就此作罢!念在妹子毕竟留给老夫一段香艳的回忆,老夫破例容许你留下几句场面话后再自离开。当然,话语千万不要过分。”
碧隐瑶闻言,阴郁得能拧出水的脸上忽地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阴森得令人不寒而栗:“南宫战,你会后悔的。”
南宫战点了点头,像是在评价一样颔首道:“应情应景,合乎时宜,不算过分。”
碧隐瑶慢慢地站了起来,没再理会其余人等,只是低头看着怀中横抱着的凌却的尸身,喃喃地道:“普天之下,终究还是你对我最好。”
言到此处,她又是一声叹息:“为何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对你却是那样的残忍?”
一步一步,碧隐瑶慢慢远去,依稀间,依旧能看到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太不公平了……”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闷,宫照玉喜滋滋地道:“顾大掌门,照玉如约将南宫老狗引来了,你我之间便一笔勾销喽!”
还不等顾所愿回答,宫照玉留给诸人一个魂牵梦绕的美丽倩影,消失在夜之尽头。
孤狼赵长风紧随其后:“顾伯伯,师尊他欠你的,也一笔勾销!”
未等顾所愿有任何答复,赵长风鬼魅般闪现几下,以不输于宫照玉的速度同样消失。
在宫照玉离开之时,张残很明显的看到南宫战的身体绷直了一下,但是最终却没有选择追击宫照玉,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顾所愿:“原来是贤侄要找老夫?”
顾所愿招牌似的一声叹息:“唉!固非所愿也!”然后才慢悠悠地答道:“前辈今日损耗巨大,千载难逢。可惜,晚辈因为多事之人的牵绊,无法向前辈讨教了。”
顾所愿口中的多事之人,应该指的就是曲忘了。
南宫战漠然看了顾所愿一眼,似乎回忆起了很多前尘往事,颇有感触地淡淡地道:“贤侄真的变了。”
朴宝英忽然插口道:“曲盟主别忘了答应师尊的话,倘若三个月内不能将真龙之血完璧归赵。师尊将会亲自南下中原,到时生灵涂炭,也为时晚矣。”
满脸苍白萧瑟的曲忘漠然地看了朴宝英一眼,脸上毫无表情。正所谓大义之下无私仇,张残对曲忘绝无好感,但是朴宝英以外邦之人的身份如此放肆,张残又气之不过。于是张残微笑道:“乖乖,真是吓我一跳。张某还以为阴阳仙师真身在此,不然如何能说出这样威猛刚烈的话来!”
曲忘看了张残一眼,轻轻点头后,又将目光转向朴宝英,不疾不徐地道:“曲某一定会给仙师他老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曲忘这话息事宁人的意思很明显,然而朴宝英却仍旧不屑地哼了一声,一点儿也不饶人的意味十足,也显然根本没把曲忘放在眼里。而后又示威般瞅了瞅张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得意的俏皮,女儿态十足,很明显对张残的冷嘲热讽根本不介意。
张残忍不住暗自挠头:她似乎确实对自己蛮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