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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穹宇沉吟一下,打人太蠢了,对阿强说道:“阿强,去给我弄一瓢粪来。”
“啊?!”阿强张大嘴,“世子,粪太臭了,会熏着你的。”
如果阿强一路端着粪过来,也太容易暴露目标了。他现在不能失去学习机会。
“阿强,你这样。”他在阿强耳边嘱咐一番。
阿强愁眉苦脸地准备离开,又被段穹宇拉住,让他拿白行坤屋里的。
“可是……”
“别可是了,拿不到白行坤的,你就拿其他人的。要快,不许被人发现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强吓得一哆嗦,立马照办。段穹宇倒也没有等多久,那对鸳鸯,还在那里纠纠缠缠。
他拉住阿强,从他手里接过瓶子。打开瓶塞,他闻到一股墨香,不是他用的那种。那就好,这种墨用的人最多,不会暴露自己。
见段穹宇往前走,阿强拉住他道:“世子,我去做吧。”
“你?”段穹宇白了一眼,“你笨死了,露馅儿了不是连累我?”
以前,这种事,都是阿壮去做的。这方面,确实阿壮要机灵得多。
“我不是偷到墨了吗?”
“你是不是在白行坤那里拿的?他刚出去,根本没锁门,你当然能拿到了。”段穹宇在他们收拾屋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然,他怎么敢让阿强去做?
阿强离开后,段穹宇看看四周,这里比较偏僻,所以只有偶尔有人路过。至于桥下,就更没人注意了。
折下一根柳枝掩护,他挪到了顾元纬他们所在的位置,快、准、狠地将墨水倒了下去。倒了墨水,他连忙蹲下身,躲在桥头的石狮子后面。
听到下面惊呼声,知道成功了,他立刻离开。自小练武的他,虽然比不上表哥刘子石,但是逃跑,确是他最拿手的。
凤从雁看着身上的墨汁,一摸脸,手上也是,都快哭了。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作为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在太学他一直是被众人当师妹一样宠着的。
“别摸,越摸越花。”顾元纬劝道。
他的脸上更黑,直接被墨汁染成了太极图中的太阴。看着这个娇俏可爱、笑容甜美的女孩,顾元纬心里气得直骂娘。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
回到宿舍区,段穹宇遇到了吴志用,不禁有些头大。这个人,是永国公的孙子。两人曾经斗过鸡。吴志用找到一只好斗鸡,将他的斗鸡啄得皮开肉绽。
他当时争强好胜,失了面子,爱鸡受伤也让他心痛,一气之下,就将吴志用的鸡给宰了。而他行凶的经过,被吴志用的仆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们就这样结下了梁子。上一世,直到他入狱,吴志用还来慰问了他一番——两人隔着铁门,对骂了一个时辰。
第5章诗
果不其然,吴志用拦住了段穹宇,“哟,段杀鸡的,你也来太学啦?”
虽然不想跟他斗,毕竟他还想留在这儿,但也不愿在这个又矮又胖的对头面前,弱了气势,“无卵用,你被关在这里,我不来,你想我了怎么办?”
吴志用上前两步,走到段穹宇面前,眼睛才看到对方下巴,不愿退后半步,就踮起脚尖,看到鼻子,眼睛睁大一点,从一条缝变成了两条缝,“我是太想你了,段杀鸡的。”
听着他的威胁,段穹宇毫不当回事,他用扇子轻轻一戳,吴志用就退后了两步,嫌弃地吹吹扇头——刚才戳了吴志用的地方。
“无卵用,你想我也无卵用。”语气里的蔑视,让吴志用气得鼻子一阵扭曲。
“段杀鸡的,看来我是要来的狠的。”吴志用将手伸向书童,书童从怀里掏出一副筛子,“比大小,谁赢就得听谁的。”
太学禁止赌博,被抓到就要记一过。他一个要从良的纨绔,怎么能沾呢?
他走到吴志用身边,吴志用□□地直着身,没有退后一步,虽然他很想当个孬种退后两步,或者三步。
段穹宇凑到他耳边,轻柔地说道:“无卵用,你要是认输,我就不把……你曾经尿床顶铺盖晒……的糗事说出来,不然……”
这句话的威力太大,吴志用再也当不了好汉,连退了三步、四步、五步,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你……你给我等着……”
见吴志用跑得狼狈,段穹宇不禁笑出了声。阿强不禁为吴志用鞠了一把同情泪,也不知世子说了什么,把他吓得那么惨。
段穹宇坚持上课,不迟到、不早退、按时完成任务,让讲经博士对他改观了不少。每天晚上,他还坚持写诗——对,就是写诗,上一世顾元纬做的诗。
其实那些,哪里是他做的诗啊?曾经妹妹告诉他,顾元纬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写的,而是他从一本叫做《李白诗集》上抄来的。
隔一段时间,抄一首,后面抄完了,他也就再也没有诗作出世。而那本《李白诗集》,是妹妹在为他打扫书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比如《将进酒》、《行路难》、《望庐山瀑布》、《蜀道难》等等……
写好以后,他又让阿强誊了一遍。
阿强抄得艰难,不解地问:“世子,你都写好了,为何还要我抄?我抄得头好晕啊。这些字,分开我认得,合在一起,就它认得我了。”
“让你抄,你就抄,哪那么多废话?”
阿强抄完之后,段穹宇又让他买来一堆闲书,将阿强抄的那些,卷在闲书的里面,又将闲书放到西市一个书肆的空书架上去。
那家书肆卖的都是一些旧书,去的都是一些穷书生。空书架在书肆的角落,阿强将书放在架子上,就回去交差了。
阿强不知道的是,段穹宇还在里面卷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顾元纬凭借《望庐山瀑布》,在太学甚至京城,都出名了。为了不脱离群众,段穹宇也在别人赞叹的时候,大声附和。
“世子,这是不是就是世人常说的虚伪?”阿强无情地指了出来,“你明明就很讨厌那姓顾的。”
一扇子敲在阿强的脑袋上,段穹宇恨声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在阿强还没缺心眼到在他人面前说。解决了头等大事,明天却得面临家法的伺候,心情是难以平静。正好凉风习习,段穹宇放下书,反正也看不进去,在宿舍去散步。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