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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过四次婚姻。
我妈是个媒婆,她信基督教,人很热心又好客。她有个要好的姐妹,那个姐妹因夫妻不和,只身一人带着七八岁的儿子从安徽老家出来,来到浙江的小山村,为了生活,无奈地嫁给了一个老光棍。转眼儿子长大,要成家了,托我妈找个媳妇。我妈就到处找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就去说媒,没想到被那户人家的女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说自己的女儿就是死了,也不会嫁给一个外地人,而且还是个“拖油瓶”最后还说,你自己不是有四个女儿吗,你把小伙子说得这么好,你不如把女儿嫁给他。我妈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当时她就指着对方说:“是的,我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你们不要后悔!”
大姐、二姐已婚,三姐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我只有十八岁,还没有对象。妈要我嫁给那个人,我哭了,我不喜欢。可是专制的妈还是行使了家长的权利。那天去拍结婚照,两个姐姐压着我,我一直哭,哭的妈心烦了,妈说“再不答应的话,把她拖到江里淹死算了。”我妈说出就能做到,我只好含泪答应了。
新婚夜,我还在偷偷地哭,看着一旁老实木纳的丈夫,我拿起剪刀把那条崭新的丝绸被剪破了,丈夫表面老实但是过夫妻生活却不是个老实人。我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就象一个鬼魅,随他在自己的身上发泄。第二年,我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有了儿子,我的心全放在了儿子的身上,丈夫除了在砖瓦厂做工,每天只会烧几餐饭,其余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一人在张罗。别人都说他娶了个能干的媳妇。三年后,我又生了个儿子。因婆婆死了,留下个继公公,一家五口过得不好也不差。
随着村里的条件越来越好,家家户户都修建了自己的新房,两个儿子都已成人,家里也积蓄了一点钱,我就打算造新房了。把三个男人招集过来,然后分配了工作,为了节约资金我一次次地去压价,一次次地去采购地讲好话,每次都有不小的收获。感觉自己累,但当三间两层楼的新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那份成就感是从来没有过的,我的几个小姐妹家造房子全都是大男人在撑舵,可我只能靠自己。
虽说自己没文化,但是脑子还是好使的。看着靠近村公路的三间大房子,我动起了脑筋,那条路上各式各样的店面应有尽有,我就想把东面那间房出租出去。信息贴出没几天,就来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想租房开间沙发店,因房子是新的,而且价钱也不贵,那个男人租下了。这是个外向的男人,喜欢讲笑话,很幽默风趣。我是个热心人,发觉他一个人在这里开店,有时连口热饭都没得吃,就让他在自己的家里吃,让丈夫每天多烧一份。男人也不小气,他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还是拿出钱来。后来,聪明的男人买来了台球桌,在沙发店的门口又摆起了台球摊,打台球的收入全给了我,算是饭钱。沙发因手艺好,生意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台球生意也不差,我不出去工作,每个月两个儿子的收入再加上丈夫的收入,现在又多了出租房的收入,我开心的不得了,平时约几个姐妹在家搓搓麻将,聊聊天,还帮男人穿沙发。时间一长,男人有时会说我的丈夫跟我不配,说我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找这种木纳的男人。我心中的委曲象开水一样翻滚起来,没人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哭过好几回。男人不愿回家,有时问他为啥不回家看看,他推说生意忙,问得急了,就说真话了,他们夫妻不和,就因为这个,他才出来的。一天,男人没有生意,我也一个人在打扫卫生。他说他来了好几个月了,还没真正看过我的新房,我就领着他一间一间地参观,来到卧室,男人坐在了沙发上,我也坐在了他的旁边。男人两眼望着我,眼里有股忧伤,他哭泣了,我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他一把抱住了我,我怎么挣也挣不脱,他三下五除二地拉下了我的衣服,把我抱到了床上,躺在他温暖的怀中,我悄声地说“我比你大整整十二岁,你不嫌弃我?”“不,你是个好女人,我喜欢。”这次交合是我最悦乐的一次,我对他的爱在慢慢地渗透。有一天,我和他又在房里做ài,没想到被丈夫捉奸在床,丈夫跟男人撕打在一起,我拿起一根棍子打在了丈夫的身上,丈夫叫着跑了出去。晚上,家里来了好多人,有我妈,还有丈夫的唐兄弟们,我一再要求离婚,但是丈夫跟儿子坚决不同意。我一气之下,喝下了整瓶农药,是儿子救了我。
从医院出来,男人已不在了,村里的人看见我就指指点点,一个要好的姐妹告诉我,丈夫为了我的事去了男人的家,把我和男人的事告诉了男人的妻子。那个妻子把男人叫回了家。本来这件事已结束。可是过不了几天,男人打电话让我去火车站。我和男人跳上了北去的列车,离开了家。在外流浪了一年,钱用的差不多了,因没文化,没技能,年龄又偏大,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年底我和男人又回了家。男人一回家就跟妻子办了离婚。我也要办,可是丈夫一直不肯,后来是儿子站在了我这边,办了离婚后,我没有要家里的一分钱,连分给我的一间房也给了两个儿子。男人为了跟我过日子,离开世俗的偏见,承包了一座山,期限是十五年。我跟男人在远离村庄的山上垒起了两间砖瓦房。男人很能干,他什么活都会做,他说要把山变成花果山。我跟他起早摸黑地干,种上了桃树、杨梅树、还挖了一个池塘,养起了鱼,又买来六只小羊,几百只小鸡和小鸭,在竹林里围起一块场地。每天看着这些小动物慢慢地成长,我很开心,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男人不嫌弃自己,还为自己想的这么多,心里很满足。随着动物们的长大,上山来的人多了起来,有的还是开着车来的,目的是为了能吃上正宗的家养鸡鸭。我的手头也逐渐宽裕起来。一天,男人不在,我卖掉了二十只鸡,心里很高兴,男人一回来就把喜讯告诉他,没想到他第一次骂了我,说我卖的太贱了。自从这件事后,我和男人没有了往日的和睦,两人常要为小事争执。那天,男人的女儿来,我也没好好地招待,男人越发生气了。男人告诉自己,他的妻子离婚后又嫁了一个人,这个人前几天却死了,留下了一个五岁的男孩。死的原因是夫妻不和,妻子不给丈夫做饭,还把生米放进锅里,不烧。丈夫一气之下寻死了。男人的女儿告诉男人说自己八岁了,想要上学,但是没有完整的家会被同学笑话的。现在继父死了,想要男人回家。男人很爱女儿,而他也知道我不会再生育了,所以很矛盾。
日子已没有了先前的甜蜜,以前两人过得很苦,但却很开心,现在,男人有钱了,不再守着两间房,常要半夜才回,问得急了,就说:“别烦我,你要走随便!”我又一次哭了很久,我的命就这样不好吗。算算有三年多了,我也想儿子呀,可是不争气的儿子,在我来到山上的那一年里,只用八千元钱卖掉了我的那间房,而八千元他们买了冰箱、彩电等。我真的好想哭,没有一个人能为我想,我过得太苦了。男人的冷默,使我下决心要离开了,走的那天,男人没说多余的话,给了我三千元钱。
拿着三千元钱,我投奔三姐。自己的姐姐和姐夫,跟别人不一样,他们帮我找工作,还帮我介绍合适的对象。这一年,我又嫁了,跟上次一样,我没办结婚证。这是一个离了婚,女儿已出嫁的男人,他年龄跟我差不多,为人也不错的。只是收入不高。刚进他家门时,我就感觉他不能跟先前的男人比,对于他我是不喜欢的,可为了不再过寄人蓠下的日子,只能找个人嫁掉。每天我除了在家给他做饭,没有别的事可干,有时太闷了,就去村中走走,看见有人在搓麻将,缺人的时候我也会坐下来搓两盘。一来二去的,我迷上了麻将,一天不搓,心里直痒痒,几个月来,我输光了自己的积蓄,连男人给的金器都输了。“暴风雨”终于在邻居的牌桌上开始了,男人生气地把我从牌桌上拉了下来,当着大家的面打了我一顿后,我又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女人。
姐姐和姐夫安慰我,要我不要坠落,我知道自己是因为太无聊才会走这条路的,于是进了一个外贸企业做工。有一天,姐又要我去相亲,这回的男人跟姐夫一个村的,人老实本分,女人在一年前死了,自己不会生育,有个养女今年十八岁。一见面,我发觉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中意的人,不到三个月我们就领取了结婚证,办了十几桌喜酒,全村的人都来祝贺,我感到这回自己真的成了幸福的女人。
男人在一个工厂上班,我把家里原来养猪和养鸡的小屋全改造了,把这些小屋粉刷一新,装上了窗,做了门,分隔成一间一间的宿舍,然后出租出去。我们的村是一个有好几个工厂的村子,经济比较富裕,这些年来,村里的企业越办越多,外地打工仔成批成批的进来,现在三分之二的人是外地人。我在家里开起了棋牌室,每月的收入也不少。男人待我好极了,女儿也不错,常一口一个妈,我没有女儿,这个女儿比我的亲生儿子好多了,我从没回过原先的家,也从没去看过儿子,有时也想儿子,但是一想起没用的儿子跟丈夫把自己辛苦建造的一间房卖给了别人,心里就瘾瘾作痛,那种痛不是常人所能感受的,我的两个儿子都好吃懒做,不去工厂做工,爱赌,小儿子因偷盗还坐过几年牢,我是恨死了他们,大儿子每次来我家,都要向我要钱,骗我说是找了对象要用钱,有一次我知道了他在吸毒,我真的是痛心呀,就与他们断绝了关系
看着丈夫女儿满脸的喜悦,我只要这个家能够开心快乐就可以了,我心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