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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先打电话确认过,两个人都在家。
路易进门后,落落大方的拜早年送礼物,试图给这个家庭一点微薄的温暖。
穆妈妈很高兴,拉着路易的手让他坐,还拿了巧克力橘子什么的给他吃。
穆妈妈从那场高烧走出来,整个人苍老不少。原本风韵犹存,如今皱纹浮现,皮肤晦暗,关键是神采没了。
没了盼头,日子难熬。
穆父经过这次打击,比最初的颓废好了些,毕竟他是家里的男人,顶梁柱,再多的悲恸也得压在心底,还要护着妻子继续走下去。
穆妈妈跟他聊了些家常,穆父问了问他的工作,张阿姨过来倒茶,路易贴心的也送了一份小礼物,是报社发的购物卡。
张阿姨笑着致谢,转身回去厨房抹了抹眼睛,无声的叹了口气。
穆妈妈留路易吃午饭,眼看着也快到十一点了,路易也就爽快的点头应允。
趁着穆妈妈去厨房吩咐张阿姨的功夫,穆父叫了路易一块儿去了书房。
“有点事问你。”穆父指了指椅子让路易坐。
路易挺直腰背:“叔叔你说。”
穆父思忖了片刻,颇难启齿的样子:“按说也轮不到我说这个,可是我拿你当自己孩子,这话……”
路易莫名有点不安:“叔叔有话尽管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穆父点了点头:“你……跟段晓辉在一起?”
路易眉心一跳,沉默的低了头,双手不安的绞着。
“我没有瞧不起你或是责备你的意思,感情的事儿……咳……我是不太明白,可也不至于那么迂腐。”穆父看他默认的表情心里有了数:“你知道,雅冉走了,唐宁这些日子一直陷在里面出不来。那天我请他吃饭,他喝多了,哭。颠三倒四的说了不少话,我这才知道,你们两个……”
路易羞愧万分:“叔叔对不起。”
穆父愕然:“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雅冉是喜欢段晓辉没错,可是我也跟你说过,段晓辉这人磊落,一是一二是二,从来没给过雅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你们两个……呃,两情相悦,没对不起谁。”
路易眼眶都要红了,狼狈的垂下眼睑嘟哝:“段晓辉不该说开,让雅冉伤心。”
穆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我能理解他这么做的用心。小路啊,叔叔说这个,没有任何险恶用心。你心里真的思量过了,要跟段晓辉过一辈子?不容易。”
路易低着头,抠手心:“叔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一辈子……原来我就是因为这个担心,始终不肯面对,不管是段晓辉,还是我自己的内心。我怕……后来慢慢的,好多事情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改都改不了。我、我又是真的喜欢他……后来就想着试一试,最起码我付出了,努力了,争取了。真要有分开的那天,起码不会自悔什么的……”
穆父无奈的笑笑,摇头:“不是心血来潮就好。段晓辉那人,不错。不过我得提醒你小路,他妈妈可不是个善茬儿,不好惹。你又是个男人,唉……”
路易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将他蔑视到尘土里的脸,还有那记响亮的,火辣辣的掌掴——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的提醒。”
“别的我也不多说,感情是你自己的事儿,你有数就好。真有事有难关,记得来找叔叔。”穆父起身,示意他一起出去吃饭:“我和你阿姨都还有些关系,关键时候能帮上你一把也未可知。雅冉走之前,让我们拿你当儿子看。你是好孩子,我们会照顾你。”
路易心里又甜又苦,还有看不清出路的迷茫:“叔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法跟我爸妈说,我是个……同性恋。我没法给他们找个儿媳妇,没法给他们生个孩子让他们含饴弄孙。我怕我妈的眼泪,我怕我爸的失望,还有……我怕我妈跪下来求我,我爸血压高,万一被我气生病……叔叔我要疯了……”
“没发生的事儿你瞎想什么。”穆父的语气带了些严厉:“一个男人,做了决定就得扛责任。好的坏的。你既然喜欢他,想要在一起,就得成熟考虑以后怎么办,诚实面对你父母可能的失望反对和其他任何的困难,一步步去克服。怎么能一时头脑发昏,出于冲动做决定呢?那不是儿戏胡闹么?”
路易乖乖点头承认错误:“对啊,还没发生……是我胡思乱想了。”
穆父又有些不忍心,放软语气:“我们这一辈确实不大接受这种同性之间的感情,所以我说不容易,你得有心理准备。不过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哪能真给逼上绝路?小路你现在还小,这两年再好好想想,要是分了,就当这篇揭过,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要是过两年还是这么想,你就早作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已完稿,放心入坑。再补两个番外后,开撸新篇。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原本要过春节,分别在即,两个人都有些不舍。
可是经历了上午跟穆父的一番谈话,路易晚上在家就有点划魂儿,吃着饭呢,心思就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段晓辉晚上推了三个饭局,琢磨着自己这个可人疼的小家伙后天就要回老家陪父母了,能待一起多一分钟是一分钟。
谁知道一顿饭要吃完了,人家目光飘忽的,就没往自己身上落。
段爷怒了,忍无可忍的往桌上掼了筷子,不大不小的一声啪:“路易!”
“啊?”路易眨眨眼,很无辜的纯真表情:“吃饭?还是喝汤?我帮你装。”
段晓辉又没脾气了,牙痒痒的,就想把人抱怀里上上下下好好揉一通,把他全部心神都揉化了,关注到自己身上:“吃饱了。你想什么呢?”
路易直楞楞的:“没想什么。”
“舍不得离开哥?”段总张口开嫖。
路易居然点点头,乖的不行:“嗯,舍不得。”
见惯风花的男人给他一句话甜的腿软:“那把你拴哥裤腰带上,走哪儿跟哪儿行不?带你回我家过年。”
路易讷讷的,冬天白皙的脸上浮上浅淡的微红:“你跟你妈咋说?”
“直说呗。”段晓辉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是他儿子找的老婆。”
路易一下子从恍惚的状态吓醒了:“大过年的,你别胡闹了。”
段晓辉哈哈的笑,伸手捏他光滑的脸蛋:“哥也舍不得你,怎么办?操,一想到你要回家一个礼拜,摸不着抱不着,各种烦躁。”
路易想了想,吭哧吭哧的:“那我想办法早点回来呗。就说,就说要值班……”
“对啊,”段晓辉一拍大腿:“本来报社就值班嘛。亏得老子还给你走个后门,逃开了这个名额。”男人斜着眼睛看着那张白静温润的脸,百看不厌:“逗你玩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五十天都给我了,还不趁这个时间回去尽尽孝陪陪爸妈?哥再惦记舍不得也得明理儿不是?喏,帮你准备的礼物都放车后备箱了,后天一大早,让小赵开车送你回去。向咱爸咱妈咱姐咱姐夫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