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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泽入座后,对着她点头致意。
景致也颔首微笑。
席面上有两三个知情人纷纷侧目看过来,打量。这段时间,程寄很少出席活动,仅有的那么两次,也是景致相伴左右。
说是复合,也不像是在一起的甜如蜜的模样,反倒是程寄对自己的女伴,照顾有佳。
而那位在圈里开始有些眉目的温以泽,听说和景致态度暧昧,但是谁也没得到实证。
程寄给景致夹了自己盘子里的甜点,将连同温以泽在内的外人目光挡在身后,“尝尝看这个,合不合胃口。”
景致看了一眼:“我不吃,太腻了。”
程寄的眸光黯下去,面上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嗯,那就不吃,我没有考虑周到。”
“那喝点水,”他拿起桌上的水给景致,景致接过,犹豫了一会儿说,“程寄,你不用这样事事都照顾我。”
“这说的什么话,两个人就应该相互照顾,为你考虑这些事是我应该做的,”程寄靠近她,帮她收拢耳边发。
做这一切的时候模样亲昵。
他试探着问,“景致,你不是不喜欢这里吗?我们回去吧,我也不喜欢别人看着你。”
正说着,舞台上的主持人宣布拍卖活动正式开始。
景致想起刚才叶柠还让她多拍一些关于温以泽的照片,她瞥开程寄希冀的目光,冷淡地说:“出门在外当然是会被别人看,你连这点都接受不了,还出门干嘛?”
程寄勾住她的小拇指,声音柔下来:“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待在那屋子里,不要生气,我不说了。”
现场群星闪耀,五彩的灯光暗下来后,程寄的脸上落下虚幻的斑斓,他的眼眸清润如湖面,落花的光影在其中流淌,长睫轻眨,宛若被风吹起,不见踪影。
景致紧了紧手,心慌慌地错开眼。
程寄从她身上收起懒散的姿态,正身,下意识朝前看去,果然看到温以泽望过来的目光。
程寄定定地看着他,不动声色。
仿佛一只刚猎下食物后,查看周围环境的警惕模样。
慈善晚会在一场虚惊中结束。
温以泽捐赠的拍卖物品是一件外套,那是他第一部出道作品里男主角穿的衣服,杀青结束的时候,温以泽花钱从服装组手里买下,对他来说有很大的意义,
一般这种公开场合的慈善晚会,很多拍卖是为了攀附人情,为了避免出现没人竞拍或者拍卖的钱不多的情况,地位不高的捐赠者会私底下联系人,花重金买下。
特别是明星,有很多对家,为了让对方出丑,能拿出的手段层出不穷,景致已经让戴鸣霞在私底下打点一番。
温以泽如今在上升期,如果真的能在三五年内立足,将来少不得要挡不少人的路子。
只是都这样周全考虑了,在这次的拍卖会上还是出了岔子,中间有一段的静默,没人竞拍。
主持人还说了点笑话来缓和尴尬的气氛。
景致都快着急死。
最后还是程寄举牌拍下。
“我明明都和徐太太说好的。”戴鸣霞皱着眉说。
她和徐太太的关系不错,不过从这件事上看来,也只是她自己觉得不错而已,显然有些受伤。
景致看了眼各大平台关于这场晚宴的评论,已经有人在评论区里带节奏,黑温以泽,“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你看看网上那些话说的,我得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老吴,让他帮忙引导一下评论。”
老吴是景致合作多年的mcn公司的老板,手底下不大不小的几十个营销号。
正说着,程寄和温以泽从后台出来,主办方很贴心,出了个房间让捐赠者和买家有个私底下能沟通的空间。
程寄和他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能说的,让姚助理拿了那件拍卖品就出来了。
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景致的名字,模样清润,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戴鸣霞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愣着干嘛,回去吧,这些事我来干。”
景致讪讪地收起手机,看了温以泽一眼,然后慢慢地走到程寄身边。
“走吧。”程寄拉着她手,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压沉沉的。
姚助理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小区,把温以泽的外套放下后就走了。
那时候已经是夜里的十点。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连程寄脱外套的声音都清晰可见,磨着景致的神经。
她本来想和程寄说说关于温以泽外套的事情,但程寄自顾自进了书房,景致下意识地也跟了进去。
以为他还有工作没有完成,没想到是拿出了眼熟的数独本。
景致其实拿不定他玩数独的时候是什么心态,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玩,郁闷的时候也会玩。
见他认真的样子,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想还是算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件事。
如果程寄这个道貌岸然的变态和她说话,她也未必招架得住。
景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愿继续待在这里,想要回去洗漱,下意识地又问程寄:“卫生间的浴巾换了么?”
程寄现在管着她的衣食住行,细致又体贴得不像话。
时常让她有一种“其实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错觉。
他嗯了一声,听上去兴致不高。
景致的心也跟着沉下去,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打算先回卧室,转身的时候,手机的微信铃声震了一下,她拿起来想看一眼,下一秒就听到程寄喊她:“景致,过来。”
清泠泠的声音,像是溪泉边一冲而下的冰水,不小心溅在了她脚上。
让景致的心也跟着跳了一跳。他惴惴地走过去,离程寄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被他一把拉过,抱在腿上。
景致一阵眩晕,呼吸间都是入腑的温醇的香气。
那是程寄所特有的,在他们分开的一年多里,她不曾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这股香带着勾子,总能轻而易举地勾出她好不容易压在心底的,关于他们两人的柔情蜜意。
她迷恋地吸了一口。
清醒后又在心底唾骂自己的可耻。
景致挣扎了一下,羞愤地骂他:“你干什么,让我下去。”
程寄强势地把景致圈在自己怀里,声音柔和地说:“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起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玩数独,想要你陪我而已。”
“那你还心情不好,不会说吗?”
“不过...放我下去,我坐你对面也能玩。”
“可是我就想你坐在我怀里,这样更亲近。”如玉的脸有温润的灯光流淌,长睫微垂,程寄波澜不惊地说着这些讨人喜欢的话。
哪像以前冷冰冰的模样。
景致按住自己的胸口,言不达意地冷哼了一声,想气他一气。
“那个慈善晚会上还有人夸你一本正经,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个变态。”
程寄心安理得地接受,将景致扣在怀里,两人面贴面,他挑了一两题适合景致的数独题目。
把手中的铅笔塞到她手里,眼底眸光沉沉,平淡地说:“做吧,不管他们。”
景致无语。
论心境,她确实比不过他。
但也许是在慈善晚会上,程寄帮她解决了温以泽的事,她也不太好拂他面子。
拿了木头铅笔,坐在他身上,仔细思考起来。
数独是一款推理类游戏,九宫格里的每个数字只能出现一次,适合耐得住性子,且有很强的逻辑推理能力的玩家。
程寄就是其中之一,以前和景致科普几种技巧的时候,像个思维缜密的理科生。
景致看着他那张冷静的脸,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她虽然思维能力不差,但在娱乐时间,很拒绝动脑筋,即使掌握了技巧,也不会去用。
她就喜欢直接在一团乱麻中挨个揪线头,看哪个线头揪得起来,揪起来了,她的思路也就清朗了。
更何况,她还在担心温以泽的事情,鸣霞姐说会告诉她情况,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今天去的这场晚宴,景致没有用心打扮,身上穿的也只是条普通的鹅黄色钉珠晚礼服,细吊带,后背镂空。
深深伏下身子的时候,前胸的风光依稀可见,那被挤压鼓出的两团弧度,白蓬得像是用火烤后炸开的年糕。
绵软得引人垂涎欲滴。
程寄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见到,那澄静的湖面像是有阴火燎着,他的嘴唇游移在景致光裸的肩背。
有淡淡的体香。
见景致好半天没个头绪,他好心地出声提醒:“这里填5。”
景致依言填下,但又没有其它动作,说是在思考,还不如说是发呆。
即使在他身边,还是在想别人吗?
“不好好集中注意力。”程寄惩罚性地在她光洁的后背轻咬,“在想什么?”
晚春之际,两人靠在一起就有些热,景致回过神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上一片滚烫,程寄的手在镂空的礼服后背游荡,撩拨心弦。
她赶忙拉住程寄的手,不让他到处点火。
“是在想温以泽吗?”程寄睁开眼,看着景致,他还没有忘记慈善晚会上他们两人的目光。
电灯的灯光仿佛霎了一霎,有一瞬间的黑影,安静的氛围被戳了一针似的。
景致才明白身下的人那股别扭劲来自何处。
他一直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