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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
稳稳坐在真皮软椅上的闫缪拍着桌子猛然站起身,似乎不顾及再次崩开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满眼惊恐的瞪着缓缓打开的雕花大门,望着门口的几个人,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你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密码”,手指愤怒的指向站在最前方的韩旭朗,“就连这只小母狗都不能会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可能会知道”。
楚东南似一座大山一般紧紧的贴在韩旭朗身后,温热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那只不断颤抖的纤细手掌,给予他最为牢靠的守护。
抬眼望向已然歇斯底里的老男人,声音中的不温不火更是加剧闫缪心中的恐慌,“我说过,我们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破解不开自己的密码,到底是我们蠢还是你自己蠢”。
“不可能”。
“化不可能为可能,那就是我们基本行事准则”。
“废话不多说,刚在门外叔叔你可已经答应了我们,只要我们能够进来,你要么乖乖的束手就擒要么就自杀而亡,你选哪一个”,苏辰南低下头在竹笋耳边笑意盈盈,“小猪,有木有觉得你祖宗很厉害”。
竹笋再次踩了苏辰南一脚,“你快点放开老子,老子跟你不熟,你一直抱着我干啥”。
“干啥?好玩呗”。
“我凸”。
“小孩子禁止说脏话,要不然就不可爱了”,苏辰南完全无视竹笋给他挠痒痒般的掐拧戳,抬手握着那双手,“小猪,你要是不可爱,祖宗可就不疼你了”。
“泥煤的,你才猪你一家都是猪”。
“啧啧啧,你这都不懂了,你没看过猪猪侠和麦兜吗,多可爱啊,我这是夸你呢”。
竹笋被气的脸红脖子粗,这人怎么这样啊!以后要离这货远点。刚要抬起脚后踹却落了一个空,扭过头去看背后早已没了人影,不由得咦了一声,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某男已经扯着瘸腿的闫缪走出了足足有单人床那么大的办公桌。
眼珠子转悠半天,嫌弃的瞥了瞥嘴,无奈的看向楚东南,“东子,你不会是想让我亲自押着闫缪这个人渣给你媳妇当靶子吧”,悻悻然的偷瞄了煞气环绕的韩旭朗,脖子不由得一凉,发疯的男人可是惹不起,苦着脸说道,“你媳妇刚刚的爆发力你也看到了,我拽着这货肯定会被你媳妇殃及池鱼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不会”,楚东南看了一眼被苏辰南掐着要害疼得龇牙咧嘴的闫缪,朝着他的衣服眨了一眼,苏辰南跟着看了一眼,眼睛当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大喜嚷道,“不愧是我竹马,这脑子动起来连火箭都追不上”。
三下五除二,就将闫缪脱得精光,挥手招呼竹笋一群人,“孩儿们,体现你们忠心的时候到了哦,将这位大叔的衣服扯成布条子,来一个人头马的造型,省的这货又跟老鼠的,一个不留心就又钻了老鼠洞”。
被捆绑成标准的五马分尸的造型,闫缪不停的挣扎叫嚣着,“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放开老子,老子非揍死你们”。
“放开你是没问题,关键是你的信誉简直连老鼠都不如。你要是跑了我们还得费心费力的钻老鼠洞,上次放你走是为了一锅端,现在锅都被我们给砸了,你这层锅灰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们以多欺少以不尊老,非君子所为,你们必定要遭受天谴。有本事放开老子,咱再来三百回合”。
“三百回合?你当你是变形金刚呢,一个回合就能ko了你”。
“那我们就打一个回合”。
“哦对了,我跟我竹马自小都是属于卑鄙小人行列的,做不得君子”。
“小小酥”,楚东南出声打住苏辰南闲的蛋疼就爱犯的老毛病,瞪了一眼对着自己讪讪傻笑的某只,“二十多年了,你这娘们唧唧爱叨叨的老毛病怎么就改不了,还不给我过来”。
苏辰南摸着头乖乖的走回到楚东南的身后,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瑞士刀递到楚东南手里。
楚东南接过瑞士刀放到韩旭朗的手里,抬高韩旭朗一直低着的头,微微弯着身子吻上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强势突入韩旭朗的嘴里,嗅着嘴里的血腥,一一舔干净。
“敌人就在前方,随你如何处置都行,就算是玩死了,也有我替你收拾残局,只要能够让你解开心里的劫”。
韩旭朗依旧是简单粗暴的‘杀杀杀’。
楚东南牵着韩旭朗走到被五花大绑的闫缪跟前,声音恢复到往昔的清凉似水,净化他迷幻的神智,带着一丝轻微的催眠,加速他意识的清醒,“杀了他!”。
一路走来被楚东南强制压制的怒火和杀意,在楚东南放手的那一刻悉数涌现。
韩旭朗脱去天使的那层外衣,完全化作一个厉鬼,带着一地的萧索肃杀之气,一步一步的靠近闫缪。
猩红的眼眸如红宝石一样炫彩夺目,手持利刃猛然朝着地面扎。
“卧槽”,麻杆几人当下觉得自己的蛋狠狠的疼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摸确认自己的蛋是不是还安全的待在自己的裤裆里,“楚老大,这老狗到底对九哥做了什么,让九哥这么一个温善的人一上来就发狠招,一刀切了那人的命根子”。
“就算是杀父夺妻之恨也不过如此吧”。
楚东南双目紧紧的盯着在闫缪疯狂辱骂嚎叫声中疯狂作业的韩旭朗,话却是对着麻杆几人说的,“确定以后跟着韩旭朗走的人,就睁开眼好好的看着,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
楚东南收将自己身上的杀伐之气收敛得干干净净,幽暗的双眸中溢满热血,“江湖就预示着杀戮,杀戮就预示着爱恨情仇,没有爱恨情仇的杀戮谈不上江湖。你们做好了要与你们的九哥一起寻求正义的准备吗?”,将目光从韩旭朗那到残忍到华美艳丽的身影上移开,看着这群还未真正经历过血腥洗礼的少年,难得对着他们这群毛头小子语重心长,“待到你们出狱之后,韩旭朗不会就此罢休。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陷害过他的人,今日闫缪的下场就是明日那些人的下场。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苟且偷生的活着,要么堂堂正正的一世安宁”。
阿布疑惑的问道,“楚哥,人们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狂风暴雨,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不进不退呢。九哥当初就跟我们说过,谁也不准加入帮会,更不准踏入江湖路。”,说着眼中的泪水悄悄的落下,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怨恨,“我们没有杀人!可是没人愿意相信我们,不论我们如何挣扎监狱的大门始终为我们打开,就算我们进了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外面那些人依旧不愿放过我们,兄弟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竹笋麻杆等人眼中的泪水也跟着落下,他们不加入黑帮有什么错!他们被人冤枉为何没人愿意出来替他们说话!就因为他们是没人要的孤儿还是因为他们是有娘生没爹养的杂种,他们不服!
少年们褪掉身上的良善,披上污浊的黑衣,握着拳头向天怒吼,“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今天我们所受之辱,来日必定百倍千倍的奉还”。
“楚哥,你说我们做的对吗!事实证明站在原地一味的坚守着道义,在别人眼中就是异类,就是被人生吞活剥,可笑的是,我们一直坚信这世上的道义,道义到底在哪里”。
“道义!道义在强者的手里”,楚东南转过身两步走到阿布跟前,一手将人提起来与自己眼睛平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顶天立地的活着,江湖路就会自动臣服在你们的脚下。被人砸了场子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堂堂正正的夺回来那就不算输”。
“以德报怨以暴制暴,这并不矛盾。你们只要夺回自己的应得东西,不管是荣誉金钱还是物质,只要仰无愧于天地,俯无愧于父母,这就是真正的道义”,眼中的淡然消散换上更为严厉的杀气,一个个看了过去,“谁敢私自违逆韩旭朗的话,我楚东南亲手结过了,省的伤了我媳妇的心”,随即将阿布丢在了地上,转回身走想韩旭朗的身旁,“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鱿鱼河蟹几人仰天长叹,谁来告诉我们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是混还是不让混啊?转眼将目光钉在现场唯一还算明白的苏辰南身上。
“苏哥,楚哥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尼玛的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啊。真够榆木脑袋的,实在不忍心再给他们这群人赠送白眼,世界万物从来都是变化着,不进则退,哪有什么不进不退,地球是你家的,都围着你转呢。看着一双双真诚的眼眸投注在自己身上,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家竹马明显不想让他做这个授业解惑的老师,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眼角所及之处,急忙说道,“你们全新的生活马上开始”。
众人顺着苏辰南手指的方向看去,单方面虐杀半小时之久的韩旭朗终于停了下来,慢慢站起身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具惨不忍睹的破碎玩具。
竹笋石头几人对视一眼,迟疑的向前迈开步子,最后越走越快,主动分成两列站在韩旭朗的左右两边一字排开。
韩旭朗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满目苍夷的红好似一朵盛开的妖艳牡丹花,夺人心魄。握在手里的刀尖还在不停的滴着血,不停的滴答滴答滴答,协调着跳动的心脏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这幅水粉画如何,嘿嘿嘿”,低迷的笑声似勾魂罗刹,眸中闪耀着妖异的红,“齐白石的虾郑板桥的竹纳兰性德的菡萏,韩旭朗的这幅血色牡丹如何,是不是特别能表现牡丹的傲骨”。
“据说当面武则天醉酒发诏,命令百花严冬齐绽放,百花尊令,却唯独牡丹傲骨铮铮不畏强权。武则天一怒之下命人防火焚烧,一株不留!最终犹不解恨的将其连根拔除,贬出长安,扔到了洛阳邙山,想让他断种绝代。”。
看着韩旭朗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之气,楚东南感觉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刚刚做错了,不应该让他这么轻松的将人给弄死,毕竟有时候恨也是支持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
伸长手臂将其紧紧的抱在怀里,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虽然牡丹遭此劫难,但一入新土,就又扎了根,来年春天满山翠绿,邙山人家家家移种户户育值。一到谷雨,株株怒放千姿百态。因为这种牡丹在武后的烈火中骨焦心刚矢志不渝,所以人们称它为‘焦骨牡丹’,自此享誉天下。”,
轻柔的将背对着的人儿转过身面对自己,伸手捧起那张被鲜血浸染得脸庞,用矿泉水一点一点的将其蘸掉,“所有的困苦都是上天的磨砺。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不管是牡丹还是梅花,他们经受住了考验,最后活的更精彩。磨难是过去的,我不希望您还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我希望你自此之后眼里只有我楚东南的存在,你懂吗”。
温热的泪水滴下,洗刷掉残留在脸上的点点血污,却怎么也洗刷不到韩旭朗心中莫名的空荡,手一松刀落在地上,沉重的闷响如挥之不去的阴影,逃避般的将脑袋慢慢垂下。
楚东南强势的逼着韩旭朗将脑袋高高扬起,“韩旭朗我告诉你,我不准你低下头!任何时候都不准低头,就算是你错了,也要高昂着你的脑袋”。
泪水,早已淹没他的脸颊。
笑意,满含苍凉。
“楚东南我就是一个骗子,彻彻底底的骗子,骗了你”,偏过头一个个看过去点过去,“也骗了他们!我韩旭朗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野种,我说我是来自天堂的信使,都是扯蛋”,声音急促如流湍的河流,“我就是一不折不扣的混混小流氓,八岁以前我卑微的活着,八岁之后我卑贱的活着,十二岁之后我为了复仇活着!复仇!你知道吗!”,抬起手,感觉自己的手从未像现在这么肮脏,“我就用这双手杀了那对生我养我的父母,今天又杀了我最后一个仇人,呵呵,我的苦难结束了我的使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九哥”。
……
他们从未不知道韩旭朗竟然一直背着这么大的包袱,韩旭朗对他们的关心置若罔闻,压抑了十多年,现在急需要释放,将憋在自己心中这十多年的话一一倒出。
“楚东南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牡丹为鸣冤屈泣血为衣为感恩德披雪为容,他活的恣意潇洒,可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苟且偷生的活着,呵呵”,惨然一笑,笑得悲怆,“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了闫缪报仇,将其碎尸万段。可是我怕了我怂了,你知道了吗我竟然到现在还在害怕那个畜生,怕他会突然出现再当年的残虐依次用在自己身上,我一直都在做噩梦,所以我就开始躲着,活在自以为很干净很温暖的地方,可是我的身子一次次的提醒我很脏很脏,你知道吗!”,激动之下抓着楚东南的手臂,拽着他蹲在身上布满刀痕却依旧微微喘息着的男人,“你想知道有多污吗,你看看他看看他,我比他污得何止千倍百倍”。
楚东南反手握着韩旭朗的手,将地上的瑞士刀捡了起来握在韩旭朗已然在颤抖的右手,推着韩旭朗的右手让闫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既然是污点,那就一次性抹干净”,一用力□□到底,“强力去污不留痕,让这个污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满意的看着被割了舌头不能发声,只能痛得脸部抽筋的男人,看其还在挣扎就又补了一刀在心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