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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一声细微的呻吟声悄然响起,床上有着一头银白色头发的男子脸庞动了动,那紧闭的眼眸也是缓缓睁开。
“咯吱”
有些昏暗的屋里在一道有些刺耳的开门声下,一道道刺眼的阳光旋即倾洒而进,整个房屋顿时变得亮堂堂的,有些清冷的空气也是变得有些暖洋洋起来。
刚睁开眼睑,半坐在床上的男子不自主的挡住了倾洒进来的阳光,好一会才是适应了过来,拿下挡在眼睛前的手臂,便是瞧见一位衣着朴素,面容清秀亮丽的小女孩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
看见床上的男子想要下地,小女孩赶忙放下了端在手中的碗,连忙走了过去,轻轻压住前者的肩膀,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朝着自己的小嘴再指了一下,然后泛起甜甜的笑容,转身将饭菜端了过来。
饭菜相当寒酸,只有一碗白饭,和一小碟咸菜,虽然如此,但在小女孩的精巧手艺下,还是散发出诱人食欲的香味来。
“咕”
肚子骤然传来咕咕声,男子也是感到了身体急需补充能量而传来的警钟,朝着小女孩笑了一下,然后便是开始狼吞虎咽,后者也是连忙轻拍着其的背后,深怕他被呛着咯。
一碗饭,很快便见了底,小女孩赶忙跑到了厨房,回来时,手中又是端了一个更大的碗,轻笑着递了过去,男子颇不好意思的回笑了一下,再度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后,才是打了个饱嗝,苍白清秀的脸庞,竟然浮现一抹潮红,看来也是为自己刚才狼狈的吃相感到有些不齿。
休息了一会,小女孩在地上用树枝写了“露露”两个字,指了指自己,露出开心的笑容。
“哑巴?”
男子一怔,看着眼前衣着朴素,纤弱瘦小的女孩,心中缓缓升起一股怜爱。
看到露露指了指自己,男子一楞,刚欲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在露露疑惑的注视下,楞了好半晌的男子,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茫然,大脑突然变得混乱起来,一幕幕乱七八遭的画面以极其快速的速度自脑海中急速闪过。
有火兽肆虐的身影,有漫天撕杀,血肉横飞的场景,有以一人之力,顷刻间屠尽整个城墙士兵的画面,最后是一个老者舒畅快意大笑的场面,缤纷乱飞的各种画面在这老者自爆下全部混合在了一起。
“啊”
男子双眸骤然浮现一抹骇人的血红,头发无风自动,狂乱飞舞,那已变为普通的右手,骤然泛起一抹浓郁的深蓝光芒,一条条玄奥的纹路,浮现,又消失,如此反复了数次后,在一声怒嚎中,银白发男子面目狰狞的大吼了一声,“我古风会回来的。”
璀璨蓝芒在早已被吓得全身发抖,缩到了墙角处的露露惊恐的目光中,陡然爆裂,然后化为一道道玄奥的图案印入了男子的眉心处,其喷出一口殷红鲜血,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
“咳,咳”
当古风醒过来时,感到憋闷的胸口已经好了许多,但还是感到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回忆起以前的往事,但是那火兽的惨嚎声,和那老者最后自爆时望向他的双眼,骤然感到心中莫名的疼痛,如刀割一般,无法言喻。
大脑又突然感到一片疼痛,古风赶忙稳住了杂乱的想法,片刻后,才是再度睁开,便是瞧见目中仍带有些畏惧,却还是壮着胆子坐在床边服侍他的露露。
异常苍白的脸庞不禁泛起一抹微笑,便是想伸出手去揉一下这惹人怜爱的小女孩,伸到一半却又是缩了回来,深怕又吓跑了她,一会后,才是带着歉意的微笑道:“对不起了,今天早上的事吓着你了。”
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的露露甜甜的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在地上写了几个“你叫古风”的字样出来。
“古风?好熟悉,”
望着地上熟悉的字体,他便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名字了,至于眼前的女孩是怎么知道的,估计是自己大脑混乱时,无意中说出来的,自己虽然没有注意到,但是那一幕从头到尾这女孩都是尽收眼底。
“谢谢”古风感激的说道。
摇了摇头,露露笑容明显增多,然后双手垫在脸蛋下,做了一个晚安的动作后,便是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屋里随着灯火的熄灭,重新恢复到了宁静,刚醒来一天的古风,也抗不住大脑刚才多次带来的疼痛,也是沉沉入梦。
当他第二天晚上看到露露在一个简陋的偏屋打地铺睡觉时,感到极其心疼,强行将小女孩带到主屋后,自己到那简陋的偏屋睡觉,清晨一早,便是着手砍树在主屋旁边又搭建了几个坚实的小房屋。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身体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不管伐多少树,他都觉得是轻而易举,倒在地上的大树,那右手都能轻易举起,而左手的力气却只是大不了多少,而且体内不时有着蓝色能量游过,但每次都是转瞬即逝,虽然感到奇怪,但久而久之,失去记忆的古风也是不在去追寻,权当做是老天给自己的补偿了。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多月,古风那莫名的头疼病也是日夜减小,但每个晚上都会被一副副各种杂乱的撕杀画面给惊醒过来,每个晚上的画面都不一样,但一致的是,这些画面都是在一位老者的自爆中结束。
而在这山区里,离村庄最近的一个小镇,都要赶上半天的路程才能到达,说方圆百里内荒芜人烟,是最恰当不过了。
这里的人,大部分几乎都没有出过村庄,只有一些年轻人在需要买东西时,才偶尔出去一躺,所以,这些人相当的认生,虽然如此,但他们的秉性却更加的淳朴,而且只要认可一个人,他们都会当做自家人来看待。
通过一个月的时间接触,已失去所有记忆的古风早已和村里的人打成了一片,和那些年轻一辈的时常一起去山中打猎,起初一两次,没有任何打猎经验的古风都是空手而归,还是一起进山打猎的人分了一些给他,经过数次进山打猎后,凭借着在他想来是天生附带的敏锐感知和敏捷的身手,得到的猎物逐渐增多,并且开始占据第一,而后每一次都是得到别人猎物的两倍之上,这还是刻意控制的结果,他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极限,但他并不想出这些风头,只想愉快的过着这样快乐而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心中刻意的改变下,那每天晚上骚扰古风的种种画面似乎已远离他而去,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惨嚎咆哮声,和那老者的眼神早已深深的烙在了他的骨髓里处。
露露也有自己的生活来源,每天都是在村内为人们缝制衣服,收入不是很多,但在那精灵手巧的手艺下,村里的人们都很喜欢拿来各种布料让露露做,做剩的布料他们也不拿走,都是笑眯眯的留给她,让她自己也做一件新衣服,虽然是各种颜色的布料,在她的手中一番裁剪下,就会变成一套套格外新颖的衣服来,
古风都得到了好几件,他的身材露露只是随便打量了一次后,做出来的衣服竟然格外的合身,得到其几次的奖励后,后者极其的开心,做起事来,也是一脸幸福的微笑,村里的人也为露露能够“捡”到这样一个好男人而感到开心。
有时猎物打得多了,都会腊成干肉拿到小镇上的集市去卖,露露有时也会多做几套衣服一起跟着拿去卖,每次去后回来,都是笑容满面的,有时也会拉古风一起去,不过后者的心里总是莫名的排斥出去,每次都是借口推脱。
就这样平凡的生活着,时间转眼过了两个多月,现在的古风,看起来就和普通人一般,以前的锐气在其身上再也瞧不见了,身着一件粗布衫,一对布鞋,每天早上进山打猎,下午夕阳西下后就准时回到家里,然后和早已做好一桌可口饭菜的露露一起享用,顺便谈着进山所见的各种野兽,每次露露都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露出温娩动人的笑容,温馨的气氛,就像一对小夫妻一般。
其实这也是露露一相情愿,每次瞧见古风,都会露出浓浓的爱意,但每次后者都是不着痕迹的避了开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露露到底是否是情侣间的爱,还是对妹妹般的疼爱,而且心中不时都会掠过一道模糊的倩影,让他对露露隔着一张淡不可察的薄膜。
这一日,太阳已慢慢朝着西方落下,露露早上又随着村内的年轻人去赶集市,顺便买一些准备过年用的年货,古风这天没有出去打猎,院子里已挂满了腊好的干肉,足以应付到明年的春天,所以只是在暖人心肺的阳光普照下,懒洋洋的斜靠在院门口的柱子上,无聊的望着不远处嬉戏打闹的小孩。
“古风,今天没有进山打猎啊?”
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古风慵懒的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旋即笑呵呵的摇了摇头,朝院子指了指。
来者正是当时背他回村的老农,这老农正是这个偏僻小村庄的村长,朝着院子瞧了瞧,当下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不错嘛,这么多的干肉,你们小两口能够安稳的过完这个年了。”
“小两口么?”古风垂下的眼睑处掠过一抹复杂,喃喃了几声,旋即便是摇了摇脑袋,不在想这些,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同样靠在另一根柱子上的老农,慵散的道:“怎么,德叔今天这么有空闲,来我这里玩啊。”
“今天难得没有事做,老远便看见你,所以就过来坐坐咯。”那德叔随手扯了一根地上的草根放在嘴巴里嚼了两下说道,话到后面,似乎有些迟疑,顿了一下,才又是继续说道:“古风,虽然我只是一个粗人,但多少我也见过一些世面,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无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虽然你也失去了记忆,但我知道,你并不可能永远的窝在这个小山沟里,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你迟早要回到属于你自己的舞台。”
古风在这一刻有些茫然起来,继而又恢复了清澈的目光,并不接话,仍是沉默以对。
“哎”
微叹了一口气,那德叔面色变得极其沉重起来,沉声说道:“露露她天生就是个哑巴,父母在她刚出世没多久就离开了这个世间,说她是个孤儿,并没有错,但她天生善良,善解人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相信你这一段时间也是能够了解她了。”
古风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心头也是浮现出了这个带着甜甜笑容,喜欢安静坐在一旁看他干活的女孩。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只对你有一个要求。”德叔吐掉了嘴中的草根朝古风走了过去,极其郑重的望着后者说道:“你就当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恳求吧,如果你没有这个打算和露露在一起的话,就悄悄离去吧,就当你没有存在过一样,久了,她自然就会忘掉你,如果你选择和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话,那,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抛弃这个女孩,不要伤害她,要不然,我们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身上掉下一块肉来。”
望着转身离去的背影,古风感到心变得沉重而复杂起来,一时间纷乱无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这个女孩是什么样的感情,但他知道有一点是绝对的,如果有人想要伤害这个女孩,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时间如指间沙般快速遗漏,当古风回过神来时,便是瞧到老远处,一个纤弱瘦小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之内,旋即赶忙跑了过去,一时间自责不已,早知道就应该跟随一起出去帮忙了。
回来的露露却已没有昔日那始终挂在脸蛋上的甜甜笑容,只是看着将她手中大包小包的年货拿在手中的古风,勉强撑起一个微笑后,缓缓朝着家中走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到家中,把这些年货放好后,古风便是察觉到了露露有些闷闷不乐,开口问道。
看着露露勉强撑起的笑容,和那缓缓摇晃的小脑袋,隐隐间,古风似乎感到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