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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胖瞬间满脸带笑,无奸不商,工厂又有希望了。
侧堂出现一对老爷子,扛着满满的一麻袋大洋出来了。
陆丘陵散漫地睁开了眼,他嘴角一勾,轻轻地摆了摆手。
“白林仙要价三百个大洋一张符,”南门胖头低低的,刹那间又猛地抬起,尖着嗓子吼叫道:“老夫的企业濒临倒闭,还是少爷您救了我,我怎么可以骗您呢?白林仙真开价三百个大洋,如果我骗您,我就,我就,死无全尸!”
待了半晒,南门胖只觉得冷的快要发颤,但他仍然一言不发。城里的名门少爷真会玩。
南门胖弯腰谄媚道:“少爷,您托付的事完成了。”
少年穿戴华丽,面如薄玉,背后站着两一米九的黑衣保镖,一看就是名门贵家少爷。
屋内特别的阴冷,南门胖紧绷的肌肉顿时一松,眼巴巴地望着坐在堂上的黄衣少年。
南门胖跌跌转转的出了门,很快的闪到一条小巷里,他小心翼翼地盯望着四周,等到确定没人跟上自己了,才从另一条小巷拐进去,侧身进了一道木门。
“先生等着,我这就去取。”
这么爽快?谷寒瞬间就后悔了,早知道多要点。
“一百个?!”南门胖的小眼最大程度的瞪大,很艰难地蠕动了两下喉咙,“也不算太贵,我给!”
“不不不!我说的是一百个大洋。”
“才一个大洋?”南门胖摇头,“先生你多要点。”
“什么钱不钱的,就当给道铺添香油吧。”谷寒左手食指指天。
“先生,这符要多少钱?”
南门志国的脸上的肥膘上下来回摆动,两眼死死盯着那道黄绢符。
放下笔,谷寒故喘粗气,搞得真的好累的样子,“贫道道我很少画这种符的,今日画下的这道符可以解你近期的灾厄。”
事情真不真不知道,但谷寒画的符倒是真的,她取出了朱砂粉,掺上灵水,一气呵成在黄薄绢上画上了一道护身符,又在符井处盖上太极印,令道符看上去更加威严。
“好极!好极!”南门志国吃力起身,被谷寒这么一忽悠,显然已经忘了自己来干嘛的。
“嗯,叫我先生就好,别叫我白林仙(白林仙不是我),你快起来吧,我给你画道符驱驱邪。”
屁话!你身上如果没什么事发生还能来道铺?
说罢,南门志国很艰难地跪下,倒头便拜,这才两下,就喘着粗气,再也下不去了。
“啊?”南门志国突然一惊,“近些把月本人还真工作不顺,睡眠不佳。白林仙真乃真人转世,请救救弟子。”
下一秒,谷寒两眼突然噙着泪,细眉紧皱,摇头兴叹道:“可惜天妒英才啊,你眼带黑丝,这几日睡的不踏实吧…”
倘若两位师兄在道铺内,他们绝对笑不出来,因为谷寒捧得越高,只会摔的更惨!
南门志国昂着头,哈哈笑道:“先生谬赞,果然有些本事。”
“快进来吧。”谷寒起身,财眼一眯,“南什么先生,本(姑)贫(奶)道(奶)我看你面堂饱满,厚唇细眼,生的魁梧壮实准是个富贵吉祥的人,难不准是某位谪仙转世?”
“哦?”南门志国抚掌,仰天一笑,叹道:“听闻白林仙仙风道骨,道法天成,竟不想是位妙龄女子,妙哉妙哉!”
嘿嘿,谷寒眼冒金光,“我就是白林仙。”
师兄又不在,谷寒转眼一想,仔细打量起了胖子,宽比长高,腰上似乎藏着很多块金条。
请爹卜卦?谷寒彻底无语,果真是个外来的胖子,也不打听的清楚些,老爹哪会卜卦,真正会卜卦的是我老娘柯孤烟,也不知道现在陪着老爹在何处游山玩水。
“白林仙在么?我想请他卜一卦。”
可南门志国始终堆着笑,也不再扯这莫名其妙的一茬了。
“那你还称什么先生?”谷寒撇嘴,对着胖子更鄙夷了。
“咦——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道士,不不不,也不是教书郎。”
“你也是先生?师出何门,哪座山修行,居的什么观,拜的哪位真人?”
南门胖。谷寒再次插嘴,她对这崇洋媚外、满眼利益的虚伪胖子很是鄙夷,能好好穿衣服,好好说话么?但他说他是先生,这倒令谷寒很讶异。
“你好,先生,我是南门志国,也可以叫我南门先生…”
“先生?”南门志国愣了半晌,心里想到这小姐还真有个性,但嘴上依然改了口。
话音未落,谷寒拍椅叫道:“喂!你叫谁小姐,请叫我先生!”文乐村那一出,谷寒的职业感爆棚。
“你好,小姐…”
“嘿嘿,”南门志国堆着笑,走进道铺,他再次摘下长礼帽,深深地鞠了一躬,满脸憋红。
南门志国将周围环境瞧上一遍,才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铺内,坐镇的谷寒。
大太阳底下有个傻胖子,他脑子糊涂了,裹成粽子不嫌热么?要不要再拿床被单给他裹上?
谷寒就这样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摇着蒲扇,她翘起二郎腿,颇有兴致地看向外面的大太阳。
他点头,脸上很快又渗出一层油汗,将金鱼脸烘托得更加圆润。
“嗯,不错,‘神仙转世,占卜问卦…’,有点意思。”
南门志国翘着肥厚的兰花指将长礼帽摘了下来,他擦了一把汗,捋了捋八字胡,又把长礼帽扣到了头顶,仔细端详起了长巷里道铺的门面。
拉车师傅千呼万谢地退下了,这一天拉这一趟已经赚够本,应该回床上抱媳妇了。
他艰难的起身,扔了一块大洋给拉车师傅,“不用找了。”
南门志国带着一顶刚刚流行起来的长礼帽,长褂外又套了一件西装,东一层西一层,将他裹得更加的圆实,但始终裹不住他那圆厚的将军肚。
“嗯,请叫我先生。”
“老爷,到了,这里就是白林仙的道铺。”
拉车师傅汗流满面,但始终堆着笑,甚至把脸上的褶子堆到了一处。
道铺门口,一辆黄包车缓缓地停下了。小巷狭窄,不通轿车,能进的只有黄包车。
已是端月,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燥气,战火绵延,还未侵略至小镇,却先迎来了资本主义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