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埋进水里那一刻

安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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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游泳,但是喜欢泡水。

    在头埋进水里那一刻,感觉到自己似乎忽然坠入时空隧道,回到了生命的最初。不喜欢泳镜,泳帽,抛弃过多的累赘,我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腹中游弋,酣畅、空灵。水的浮力让我感觉失去了身体的存在,不愿去划动,不愿去抗挣,就让水给我最自然的样子。就像生命刚到世界时那样。水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发丝在水中浮动,那是母亲最初付与我的。

    努力睁开眼睛,呀,我看见了一片透明的澄蓝透明得让我一样就看清了一切,让我看到了水的灵魂那是我抓不着的空气所不能给予的。澄澈,寂静。空气里的嬉闹声在那一瞬间顿然消失,世界只剩下我自己,和我于暴露在空气前在另一个世界时一样。孤单,但不寂寞,那是一种被包围的温暖与安全。一种被孕育的幸福。

    “回去吧。”身体里的一个声音在呼唤我。我已不能呼吸,头抬出水面,骤然间的嘈杂,透过贴在脸上的发丝,看着周围一张张已经刻在我脑海中的面孔,脑海已经不是最初的那张白纸了,这就是我生活的世界!同伴冲着我笑,可她知道我刚才体验了一次诞生的感觉么?可是这次我的呼吸为何这么困难?全然没有被那双柔软的手轻拍后第一次呼吸那么舒畅。我想我是离不开这空气了,我想我是习惯了这世界了,我想我是回不去了,在被这空气俘虏之后。

    我多想自己是一条鱼,拥有一种被水环绕的安全,像在母亲腹中一样的安全,但是我是人,是生存在这夹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中的人,适应并忽略了这空气环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