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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方易白居然当着他的面,公然质疑自己的编辑。
姜诚心情很有些不好。他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方易白没有动,他稳当当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微微扬起下巴静静地审视着姜诚的神情。
看来姜诚对自己底下的编辑很为信赖。
他不动声色地蜷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大脑却在飞快地思索着。
如果不是若水网的原因,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半晌他倏地一笑,一面端起酒杯,一面摆摆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笑道:“姜总请坐,我刚刚只是随口一提,你不要放在心上。”
“实际上做编辑的工作最不易,作者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被追责的首先是编辑,最容易被人误解的也是编辑,我因为青鸾的事情有这样的感叹,所以才会问你那些。”
他心里其实仍存有疑问,可眼下问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
这边先干为敬,姜诚瞪眼看着,也终于消气了,他哈哈笑两声,重新坐下,又开始跟方易白谈之前的合作事宜。
两人聊到入夜才谈了个尽兴。方易白站在酒店门口亲自把姜诚送到了车上,开车前却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我们双方都有合作的意愿,那不如让两方的员工尽早互相熟悉一下,我想姜总能不能派贵站的编辑到我们这里交换学习,或者做个演说培训也可。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了解一下网络新文学编辑们的工作方式,这样到时候新公司开起来了,我们华林的编辑才不会被你们嫌弃落伍嘛。”
他剑眉一扬,爽朗大气地笑了两声,开玩笑似地提出了这个建议,就见姜诚稍一怔愣,随即也扬声大笑了一阵,他高兴地握了下方易白的手臂,道:“还是你思想活络。就这么办,我这两天就让子瞻挑选几个人过来。不过你们华林也得派几个有能力的编辑给我们啊,这才公平。”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方易白看着姜诚的车渐渐驶离,这才往酒店背后的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已经阒寂无人,只有巡逻保安守在那里,酒店周围高大的梧桐树落下一地斑驳的影。
方易白低头看了看腕表,轻挑眉梢。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也不知清峦睡了没有。想到清峦,他嘴角就止不住上扬,心里似乎满当当的,那感觉就好像小时候他偷偷在家里养了只小猫,每天放学时都归心似箭,生怕猫儿饿了渴了,不会自己寻东西吃。
方易白低低笑了两声。他俯身坐进车里,开车回家。
这会儿马路上几无人影车声,他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到玉景城的时候,也不过才过去了四十分钟。
他把车倒进车库里,正欲进门,脚步却稍稍一顿。
他看到了庭院里开得正好的月季,那嫣红的花瓣在庭院下昏黄灯光的笼罩中泛着一层细腻浅淡的色泽。
方易白走过去弯腰摘了九支,捧成一束,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到了客厅,拿了一只透明玻璃瓶子将它们插起,洒入些水,然后把它放在了二楼叶清峦的门前。
清峦大概是已经睡了,门缝里黑漆漆的,并未透出光亮来。
方易白做完这些,伸了个懒腰,他忍不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也回了卧房。
这一夜,本该平静美好,又充斥着淡淡的甜蜜和牵挂。方易白躺在床上,看着从窗帘缝里透出的星光,倏然一叹,合上了双眸。
而彼时的他并不知道,叶清峦房间里正经历着怎样的巨变。
叶清峦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他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企图压住自己那浓重的喘息。
事实上,他根本没睡着,打从方易白开车进入车库的那一刻起,他就异常敏锐地紧绷起神经。
他听得到他打开车门,听得到他脚步窸窣的声音,听得到他快步走向庭中的花园,然后有花朵被摘下的声音,雾气茫茫,那花瓣仿佛淋着凌晨时分的露水。
然后他听到方易白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无比渴望着方易白能猛然推开自己的房门,大步走过来给他以慰藉,却又无比恐慌着方易白真的走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
于是,叶清峦只能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脸颊难耐地磨蹭着被褥柔软的面料。
好在只是一瞬,方易白只在他门口停留了片刻,就抬脚离开了。
可是接下来,叶清峦又开始了一场难熬的折磨。
隔着两扇房门,他竟能把方易白的动作听得一清二楚。
方易白在脱衣服,他在解西装外套,他在扯开腰间的皮带,他慢腾腾地往里间浴室走去。
然后是花洒被打开的声音,叶清峦脑海中几乎都要被这幅画面占满:冒着蒸腾热气的水雾袅袅上升,氤氲在男人宽阔而紧实的背脊上。
他恨不得立即掀开被子,冲出房间,闯入到方易白的面前去!
一记难捱的低吟从鼻子里哼出,叶清峦把脸埋得更深,眼里沁出泪花来。
事实上,从今天下午开始,他的状态就开始变得不正常。
下午三点,惯常是他码字的时间。
叶清峦抚了抚书桌上方易白为他准备的崭新的电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他拿出自己的那台老笔记本,伏在书桌上,开始构思下一章的情节。
可是不知怎的,心总也沉静不下去。或许是换了新环境的缘故,叶清峦暗藏的心思微微有点雀跃,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
方易白的气息在这空间里太过明显,那就像一缕勾人的酒香,不断在他鼻尖萦绕。
他不禁有点沉醉。他没想到原来住在方先生家里是这样一种感觉。
叶清峦情不自禁地,从电脑桌前站起,站到了走廊上。
往右隔着半圈走廊便是方先生的房间,中午的时候他看到方易白从那里换衣服走了出来。
叶清峦试探地迈过去两步,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他的倒影。
方易白的房间门没有锁,甚至还露着一条缝。
叶清峦站在那门前,两只眼睛眨了眨,忍不住透过那条缝看了一眼,然后又倏地缩了回来,就像被烫到一样。
他看到方易白扔在床沿边的一条领带,那是深棕红色的,暗底上面浮着浅色的条纹。
这是今天方先生打过的一条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