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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在蒋妈眼里,她现在最看不得这个戏码。她的儿子,她的丈夫来来回回都是这姓霍的小明星给折腾到今天这模样。她好不容易维持了这几十年的家庭和谐,却在短短的几个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不想看见蒋明朗用这副表情对她,更不能接受蒋令元现在躺在ICU生死未卜这个事实。昨天半夜蒋令元出门就遭了车祸,而蒋明朗却现在才来医院。说怨,她肯定是怨的。但真要较真,她心里的那股子怨气全冲霍牧撒了去。
她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霍牧的错。“你赶紧把他给赶走,你爸就是因为他才变成现在这样!”
蒋明朗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他以为自己老妈因为这次的事故会稍稍看开一些,去没想到更加的变本加厉了起来。他跟霍牧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同样他妈也好,他爸也好,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他们能插手这项权利。
更何况,他爸跟他妈,从来都没把他彻底放在眼里过。他望着眼前这个几近歇斯底里的女人,冷淡的眼神中染上一丝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形容他们这一家子人,在合适不过了。
“妈,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明白么。你是他的附庸,我不是。你知不知道,在你的世界里除了他别人都不重要,哪怕是你的儿子。我想如果我跟我爸二选一,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即便是这种控诉的话,蒋明朗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
他以为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女人的心里会有他这个儿子的一席之地。可惜他太乐观了,无论如何她都只会站在蒋令元那边。
蒋明朗不想多说,这么多年来他欠这个家的早就已经还清了。现在蒋令元儿子女儿都在他身边,想必也不需要他自作多情。
他不打算把霍牧牵扯进这团糟糕的家务事之中,他指了指ICU紧闭的大门,开口问:“他怎么样了?”
“爸爸他可能会瘫痪。”蒋骏给他姐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自己这个后妈带过去。他自己则是双手抱胸走到蒋明朗面前,“作为爸爸的儿子,你不应该在医院守着么?”蒋骏尖锐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蒋明朗和霍牧,细长的眸子里装满了不屑跟鄙夷。
蒋明朗不理会蒋骏幼稚又可笑的挑衅,“我没说一句我不在这守着。我不但今天在这守着,明天我还得在这守着。至于蒋老板你,新官上任你还是多看着点公司吧。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就浪费了你这一片苦心了。”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让站在一边的蒋骏气得面如菜色。蒋骏吃了瘪,心里自然极其不舒服。他能从蒋明朗手里把财产拿过来,心机跟手段自然不比蒋明朗差。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哦……倒是看不出来哥你有这孝心。我公司那边不用哥你操心了,你都操心十来年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
“你说的对,也多亏有你,我才腾出功夫干别的事。”蒋明朗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完这句话他便不打算在搭理蒋骏。他拉着霍牧往医院外头走,就他妈现在这状态霍牧就不能在医院多待。
霍牧不明所以,“蒋总。”
“总什么总,以后直接叫我名字。”蒋明朗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霍牧,这家伙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变通。
名字……霍牧低着头任由蒋明朗拉着他往医院外面走,他暗暗地在心里想了一番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叫蒋明朗才好。直接叫蒋明朗显得太生疏,叫明朗他又觉得没特色,叫阿朗又太肉麻。思来想去,霍牧还是觉得叫蒋总比较好。
蒋明朗不知道他肚子里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一心想把霍牧安全弄回家,而自己这段时间也得小心了。虽然他的知名度远远赶不上霍牧,但现在是个网络时代,有心人想把某人的脸闹得人尽皆知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不过幸好他们来的时间早,医院里头人还不算多。他带着霍牧从医院的后面走了出去,医院后门正好有一个小公园,蒋明朗思考了一番他带着霍牧进了小公园。
“怎么了?”霍牧看着强行把他摁在路边椅子上的蒋明朗,有些好奇地开口问。
蒋明朗跟着一起坐了下来,“没怎么,就是有些事想跟你说。”
蒋明朗不算好看的脸色让霍牧心脏一紧,他忍不住把事情朝坏的方向想。越是深沉的感情,就越是小心翼翼。
“你别瞎紧张。”蒋明朗白了他一眼,开口说:“这段时间我爸在医院,我得照顾他一段时间。生恩养恩,我打算就这次一起报了。”
说着蒋明朗把视线停留在霍牧脸上,他继续说:“你这阵子就在家好好研究一下演戏的技巧,免得以后连个龙套都接不到,到时候咱俩一起坐马路上喝西北风。”
蒋明朗一番话让霍牧整个人都踏实了下来,同时他也是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蒋明朗能像欣赏林越谦那样欣赏自己,那他估计要去烧香拜佛放鞭炮了。
“知道了吗?”蒋明朗站起身,“我刚刚发信息让季连平来接你了,你回去放宽心。人的记忆既漫长又短暂,你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等到时候我回去送你一个大礼。”蒋明朗微眯着眼睛盯着霍牧身后,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终于,他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霍牧愣了几秒,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跟着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一伸把蒋明朗整个人抱了起来。
“蒋总,我好喜欢。”
蒋明朗刚想不耐烦地推开面前这个大家伙,结果对方这一句话冒出来却震的他无法动弹。等他缓过神来,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揽上了霍牧的腰。
“我……也是。”
第66章终章下
蒋明朗守着公园,跟季连平把霍牧给接走之后才放心回了医院,临别的时霍牧还把挂在自己脸上的墨镜架在蒋明朗的脸上。蒋明朗心里一舒坦,就把刚刚想追究霍牧又喊他蒋总的事给忘天边去了。
回到医院,他妈的状态好了不少。不知道自己那便宜弟弟给她做了什么思想工作,她眼神里对他这个儿子也带上了不少敌意。蒋明朗无所谓,他上辈子可能是地主他爸妈也许是长工,这辈子他回来赎罪来了。
他挑了个最边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屁股还没坐热,过道口一个人影风尘仆仆地朝他们走了过来。蒋明朗眼神不好使,盯着背光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看了好半天,等人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这人原来是秦均浩。秦均浩金田穿了一件黑色衬衣,系着一根和衣服画风明显不一样的幼稚的领带。看上去怪模怪样的,却出奇的减龄。
蒋明朗嗤笑了一声,这黄鼠狼给鸡拜年也忒赶了点。
“明朗。”秦均浩在蒋明朗边上坐了下来,很显然他现在心情还不错,连带着一口老烟嗓都带着一丝雀跃。
蒋明朗敷衍了一声,“秦总。”
秦均浩点点头,他这次来很明显不是特地过来见蒋明朗,应了一声之后秦均浩便一直在跟坐在一边的那三人聊天。虽然很明显的被无视了,蒋明朗却也觉得清净。他瞥了一眼跟变了个人似的秦均浩,心里有些纳闷。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这里也没什么好拿的了。
那几人一阵寒暄过后,蒋骏跟秦均浩先后离开了医院,他那便宜姐姐在最后也以去借儿子放学为理由先走了。最后,ICU的门口就剩下他跟他妈两个人。
他妈现在接受不了蒋令元这个状况,她现在一心把蒋令元所遭受的事情全都丢给霍牧,甚至还有自己的亲儿子。她这一生爱这个男人至死,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蒋明朗早就习惯她这个性格,无论如何也懒的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蒋令元的状态时好时坏,蒋明朗前前后后在蒋令元床边陪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蒋明朗的状态才稳定下来。在这一个月,他几乎比上班还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每天都待在医院。这一个月,他的影视基地易主,公司也没得坐,房子也被自己妈强行转移给蒋骏了。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倒是不在意这些。
至于霍牧,这段时间他俩没少联系,感情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有时候人的记忆跟鱼差不多,不过短短一个月,霍牧跟他被曝光出来的那些事已经在网络上引不起什么热度了。只是,那件事对霍牧造成的影响还在。大规模掉粉,没有通告,也没有剧本。蒋明朗本来想麻烦一下齐柯,结果却别霍牧给拒绝了。
自从出了那件事,季元山就停了工作室,他现在算是个自由人。霍牧不想去靠蒋明朗完成什么,他现在只想靠自己。把所有问题推给蒋明朗,这是十分自私的。
等蒋令元稳定下来,他一张脸上黑眼圈,胡渣子,皱纹都出来了。可惜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并不受自己老子老娘待见。
蒋令元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滚。滚就滚,蒋明朗在这件事上做到了绝对的服从。
他拎着自己的小行李包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门口停着一辆极其熟悉又破旧的黑色桥车。蒋明朗远远地站在台阶上叹了口气,他等下得跟某人确定一件事。
“要回去拿东西吗?”霍牧一边给蒋明朗系安全带,一边开口问。他这车用的时间太长,系安全带的卡口出了问题,蒋明朗系了几次没成功差点发宝气,没办法霍牧只好凑过去给人系上。
“不需要,去城南105号,我在那边有个东西忘记拿了。”
霍牧想了想城南的具体位置,然后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