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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人无度涅磐而灭度之。如是灭无度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金刚经
猫与老鼠
是不是挥挥手说声拜拜,过往曾经发生的种种,都会随之烟消云散?是不是假装潇洒地转身离开,曾经爱过拥抱过甜蜜过的片断,都会随之一笔抹煞?所有的爱恨纠葛林林总总,都可以顷刻间灰飞烟灭,了无痕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果可以,那么,邴邴,拜拜。微微笑,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地的感情碎片,心底一片荒芜。世界在瞬间冻结成冰。形神俱灭。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邴邴,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所以才会用尽心力来将我折磨。这么多年,纠纠缠缠,反反复复,逃不开,躲不过。我是你手心的柔弱老鼠,抓住,把玩,呼之欲出的满足,踏实的安慰,倦怠,然后丢弃。遂而再抓住,把玩。反复纠缠。直到支离破碎,方才罢手。可怜如鼠,无任何反抗能力,任由猫玩耍丢弃,而再无翻身之日。唯有孤单单的躲在黑暗的角落,舔噬着无法复原的伤口,暗自流泪。
满身满身,因爱而生而疼的印记,未见伤口,却痛彻心扉。
电话
接到冰冰的电话,是在一个微暖的初秋午后,清风幅面。阳光,温暖,透过宽大繁盛的枝叶,一路倾泻下来,满地的斑驳。抬起头,能看到大朵大朵的云彩呼啸而过。风云变幻。穿过城市空旷蔚蓝的天空,随风而动。
安妮在一本书上写到: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铃声响起。熟悉的号码不停闪烁,一如此刻,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颤抖。是那样的悸动。消失了两年,原本以为再不会相见的人,又出现了。时隔两年,沧海桑田。本以为早已修炼成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真情,却在这样一个微风的午后,在斑驳的树荫下,在一部电话面前,卸下尖锐如刺的防备。
惑,是我。邴邴的声音,穿过电话穿过时间穿过空间穿过时光,在我耳边回荡,震穿耳膜。恍如过了几生几世。方能听到。瞬间,竟丧失了所有语言的能力,张大嘴,却吐不出只字片语。
午后的阳光柔和,空气中漂浮着花草的清香。抬起头,便能看到明晃晃的太阳,透过枝叶,支离破碎的斑驳。仿若看到年轻单纯的女孩,抱着电话听另一头说惑我喜欢你时,嘴角扬起的微笑,灿若桃花。脸上分明划过一滴眼泪。事过境迁。彼时彼景,历历在目。心忽然疼痛起来,是坚韧的针穿过心壁的疼痛,留下清晰的纹路。年轻青葱的青春,就这样,一晃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挂掉电话,心阵阵绞痛。头似撕裂般。终于站立不住。蹲在熙来攘往的马路边,泪流满面。
夜央
国庆长假的火车站,人来人往。纷乱而嘈杂。外出旅行的情侣,放假回家的学生,面容疲倦的打工人。各色人等,晃得我眼生生的疼。正打算掏出手机给夜央打电话,问她怎么还没有到。夜央终于出现在我面前。我记起夜央是这样举止优雅的女子,怎么可能与那样脏乱的人群同行。她抬眼看着我说,小惑,好久不见。你,越发漂亮了。
的确是很久不见。最后一次见她,是在球场的看台。她坐在我的身边。穿嫩黄色长裙,风吹起时,荡起裙角涟漪。她面带骄傲的对我说,小惑,这场战争,我赢了。邴邴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用篮球抛出一道抛物线。我看着他脸上灿烂的微笑,心底,一片平静。我说,夜央,是,从此以后,我退出他的生命。他本就不属于我。你,才是他的生命。然后我看到夜央的脸上笑容蕴开。小惑,一切都是天意。你注定赢不过我。年轻美丽的面容,刻着分明的任性倔强。
四年之后的出站口,夜央站在纷乱的人群中,笑容可掬地说,小惑,好久不见,我和溪年,都很想念你呢。
邴邴就是溪年,溪年就是邴邴。可我固执的叫他邴邴。生命中少有的坚持。在我心底,似乎唯有这个名字在空气中回响的时候,才能证明,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尽管现在,他已经不属于我。确切地说,他从未属于过我。
邴邴在电话里说,惑,是我。夜央正在忙一些事情。她让我转告你一声,下周她要去找你,你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好吗?
分隔四年,他的嘴里,还是只有夜央。没有只字片语的关怀。呵呵。我听到自己的笑声,是那样的苍老。有什么好与不好。邴邴,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提出的要求,何时拒绝过。我抱着电话,身体颤抖。我说我现在在上海。
我穿烟灰色毛衣,黑色牛仔裤,站在夜央面前,显得分外渺小。夜央是个美丽的女子。白皙的瓜子脸,细眉弯弯,直发及腰。我一直都认为,标准的美女,就是这样子的。
我瓴起她的行李箱。姐姐,我带你回家。
我是你的附属品
你是自由的,我是附属的。她是永远的,我是错误的。梦是美好的,你是残酷的。我是灰色的,我是透明的。
自小,夜央就是家人手心上的宝。捧在手心高高在上的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美丽,乖巧,嘴甜。叔叔阿姨的叫得众人心里乐开花。她功课很好,她的名字永远都在成绩单的最上行。是个天生就拥有无数荣耀的女子。而我的名字,永远都印在成绩单的最下面。不会讨巧,不会卖乖。在亲戚围着夜央听她唱歌的时候,我只是站在角落里,一脸冷漠。
夜央比我大一岁,程夜央,她是我的姐姐,程小惑的姐姐。同样的基因,却拥有分明的性格,迥异的面孔。
妈妈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怨恨。她从不曾抱过我,她只会指着我的额头说,你只是夜央的附属品。小小年纪的我。不明白,同样是子女,为何一个上了天堂,一个却下地狱。没有任何关怀,没有任何玩具,没有任何朋友,独自一人,暗自生长。
那时的天空,是那样的暗淡。被乌云笼罩。留着冗长的泪水,看不见一丝光明。
爸爸却很疼我。在那个女人不在或者睡觉的时候,偷偷的塞给我零食。他在我耳边说,宝贝惑儿,别让她看到哦。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他抱着我转圈,一圈一圈,听我风铃般清脆的笑声。唯有那个时候,我才是快乐的。
就这样,一年一年,如一粒尘埃,生活在夜央的阴影下,生活在家人的忽视下,生活在阳光照不到的旮旯里。如一株杂草,倔强的生长。相信终有一天,会有天使将我救赎。我站在地狱,仰望天堂。
年幼的我,还未成长,便已经苍老。
篮球场上的光芒
谁也不会知道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会遇到某个人。似命中注定一般。一切的一切,终于在那年夏天,如茉莉花般,微微绽放。
那年的夏天,比往年都来得早一点。女孩们都早已纷纷穿上五彩美丽的裙衫。年轻的身体,散发出青春的幽香。我穿白色宽大t恤,破旧牛仔裤,暗绿色板鞋。穿过空旷的球场,走向不远处的图书馆。耳朵里塞一张cd,是王菲。她唱,每一个人,遇见所爱的人,却心有余悸。
燥热的天气,看到空旷的球场上,打球人的身影。是邴溪年。白色t恤,蓝色短裤。球技娴熟。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忘却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看他打球。我知道他是高我一届的学长。是校内的风云人物。“三好”男人。功课好,品行好,人缘好。但却从未听说,他还会运球投篮。我转身跑到校小卖部,想老板要了一瓶矿泉水。不要冰的,冰的,会头疼。
小心翼翼地把水递到他的手心,因激动而双手微颤。他愕然,转而一笑。他说,程小惑,谢谢你。他的眼神漆黑明亮,笑容干净温暖。我拾起脚边的篮球,把玩着说,学长,我们一对一,怎样?
然后我看到他的眼眸里瞬间散出挑战的光芒。耀眼的光芒。后来我环着他的腰问他,邴邴,你当时怎会散发出那样耀眼的光芒,你又怎会知晓我的姓名。他一脸坏笑地说,全校上下,谁不知道唯有程小惑一人,一年四季,t恤仔裤。特立独行。球技出神入化。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是程夜央的妹妹。
那天下午,我和邴溪年,在篮球场上,尽情地挥洒汗水,任性地闹,放肆地笑。象两个孩童。邴溪年,这个英俊阳光的男子,就这样在这个炎热干燥茉莉怒放地夏日午后,扎根在我心田。亘古不息。
站在地域,仰望天堂
他是我命定的天使,将我从潮湿的地狱里救赎。
邴邴,我喜欢你。这句话说出口时,我看到邴溪年的眼神幽暗。是我将全部的心全部的爱,双手捧上,放在他面前的男人。他伸手将我用在怀里。心怦怦地跳。无言,却胜似千言万语。风吹动树上的枝叶,发出沙沙地声响。邴邴的吻,潮湿而温暖。我迷失了方向,忘记了一切。只想就这样融化在他怀里。天地万物,消失无迹。
微微地,如一株茉莉花,含羞绽放。
自此以后,和邴邴出双入对。图书馆里,挑选靠窗座位,相对而坐。四目相望。柔和的阳光一路洒下来,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在我们紧握的双手上。篮球场上,尽情流汗。全神贯注,誓把对方打败。却每每到了最后彼此互让一步。然后手牵手去校外那家川菜馆吃水煮鱼。辣辣的菜,填充我的胃,温暖我的心房。
偶尔会遇见夜央。她的身边停留着不同的男子。我骄傲地从她身边走过。夜央,你看,这是我爱的男子,邴邴胜过你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千倍万倍。夜央的眼睛看着邴邴,眼神复杂。邴邴低着头,拥着我的肩膀,与她擦身而过。
那是我一生中最最幸福最最快乐的一段。忘记了那个女人充满怨恨的眼神,忘记了夜央高傲美丽的面孔,忘记了童年寒冷深夜的泪水,忘记了一切不愉快和疼痛。全心全意地爱着邴邴。在他怀里卸下冷淡,灿若桃花。
我对邴邴说,我希望一切就这样静止。那么我和你,我们,就可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他只是微笑。笑容寥落。然后我听到他哽咽地说,惑,对不起。
那个女人
夜央泪眼婆娑地站在落地窗前,哽咽地说,小惑,妈妈死了。心脏病突发,在一个星期前。小惑,爸爸要我来接你回家。泪流满面的她,依旧惊艳动人。
我无语。心中满是震惊。旧日往事,一幕幕地,涌上双眼,在心尖打转。她的眼神充满怨。她指着我的额头说,你只是央央的附属品。她从车站的候车厅找到离家出走的我,她甩给我一个耳光。她说,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还敢给我离家出走。不想活了是不是。她将我关在厕所一天一夜,不给吃不给喝。她说你给我好好想想,是谁给你吃给你穿,你还敢给我离家出走。从今天开始,你要听我的话。否则,饿死你是你活该。
这样充满生命力的女人,怎么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了呢?我的脸上,早已经一片潮湿。我说,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她。她剥夺了我所有的单纯美好的童年。在别人有关爱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角落。那简直是梦魇。同样是子女,为何独独看我不顺眼,独独对我冷眼相看,独独对我冷酷。自懂事起,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地狱。可当我离开之后,你告诉我,她死了。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了。
我的心里,是满满的恨。多年的怨,积压在一起,无处发泄。夜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我。她说,惑,你别恨她。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晴天闪过霹雳。我的身体在瞬间僵硬凝固。
小惑,你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你也别怪妈妈对你这样残忍。因为你是爸爸和妈妈的妹妹生的孩子。个中的细微末节,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只是知道,你母亲,因为生你时大出血,而去世。所以爸爸才将你带回家。妈妈的心情,我能理解。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我挥挥手,我说程夜央,你给我闭嘴。出去,让我安静一下。
一场游戏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与外界切断所有的联系。将自己溺死在绝望中。恨了一辈子的人,竟然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在得知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妹子暗渡陈仓时,她是否也会像我一样,歇斯底里?
邴邴的笑容寥落。然后我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他说,惑,对不起。我们,分开吧。我爱的人,是你的夜央。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底,疼痛开始衍生。将手深深地嵌进皮肤。我说,邴溪年,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是,我爱的人,是你姐姐。在篮球场见到你的那天,我和夜央吵架了。我们已经交往很久了。可是她不准别人知道。只肯暗地里和我在一起,她想给别人一种玉女的形象。我是个暗地的情人。于是,便开始无止境的争吵。她一气之下找了别的男人。我是个要面子的男人。气不过,便去球场打球。却遇见了你。他的眼睛隐藏在细碎的刘海下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绝望开始一丝丝的蔓延。盛夏的季节,冰冷彻骨。呼之欲出的无主。寂静的草地上,有蝴蝶在飞舞,翩翩美丽。我盯着这些美丽的生物,看着它们自己的飞舞,无欲无求。倔强地不哭。
我说那么现在呢?迷途的小羊知返了?所以呢,她的附属品夜就没有任何用途了。便可以将其弃置角落,然后自己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快乐逍遥了?
他不语,只是低着头,不看我。我上前抓住他的衣领。邴溪年,你给我抬起头来,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他的眼神寂寞,然后他说,夜央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她不准。她要我和你分开。
我惊呆了。这就是我的姐姐。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她总是这样的专权,连我的幸福都不给我。自小到大,都是她的天下,都是她在天,我在地。穿她穿过的衣服,看她看过的就课本,连爱上的男人,都是她不要了丢弃了的。不得不承认,我输得一塌糊涂。甚至,连仅存的自尊,都没有了。夜羊,注定是我的劫难。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可是,我只是想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仅此而已,为何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
松开邴邴的衬衫,我说,邴溪年,你给我滚。滚到你亲爱的夜央身边去。我不稀罕你了。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们之间的游戏,到此结束。
孩子
曾经发生过的林林总总,终于忆起。那一刻,我尝到了背叛的滋味。是那样的苦涩,无助。背叛我的人,却是我最最深爱的男子,和我的姐姐。
拿起刀片,划破纤细的手腕。然后我看到鲜红的血液在我的手腕上开出诡异的花朵。我微笑,然后哭得像个孩子。幸福,曾经离我只有一步之遥。如蝴蝶一般,盘旋然后不见。
我的生命,竟是如此的顽强。流了那么多的血,竟然还是活着。吃饭,上学,看书,打球。依旧穿黑衣仔裤,依旧面容冷淡。回到最初一个人的起点。离开我熟悉的城市,拔掉我身上的电池。从一个城市,漂泊到另一个城市。
就在我快要忘记所有的疼痛的时候,夜央来到我面前,泪眼婆娑地说,你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我忽然不恨她了。同样是可怜的女子。母亲欠下的债,由女儿来还。我的妈妈,抢了她的丈夫。她便要她的女儿,来夺去我心爱的男子。我的妈妈欠下的债,我还了。
因果轮回,凡是终有量,万物不消失。冥冥之中,上天安排了一切。
那个女人充满怨恨的眼神,她甩给我一个耳光,眼神凌冽。爸爸将我举过头顶转圈,听我风铃般清脆爽朗的笑声。夜央将她身上粘上雨水的白裙丢给我,她说你穿吧,这件衣服,我不要了。我倔强地不要。从此之后,程小惑,再也不穿裙子,只穿t恤牛仔裤。邴邴摸摸我乌黑柔软的头发说,惑,为我把头发留长。于是我再也不剪发,只为成为他心中想要的程小惑。邴邴将头埋在手掌中哽咽地说,惑,我爱的人,是你的姐姐。夜央坐在球场的看台上,面容骄傲地说,小惑,这场战争,我赢了。
所有的事情,站在最最开始的时刻,没有人可以预见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等到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该遇见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再回过头,细细的品味,才发现,那曾深爱过痛恨过的人,都已经记不起他们的模样。
印记
那一瞬间你终于发现那曾深爱过的人,早在告别的那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也许那一次见面是生命给你机会,了解爱只是人所渴望的投射面。只是渴望会改变他的爱已经不见已不见。那一瞬间你终于发现那曾深爱过的人,早在告别的那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一瞬间你终于发现心中的爱和思念,都只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曾经拥有过,曾经拥有过的记念。
夜央离开的时候,我去送行。还是来时的行李箱。化完美的妆,直发及腰。我穿灰色宽大t恤,暗绿色牛仔裤,站在站台上向她挥手告别。
我告诉她,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姐姐。我们的身上,都流着爸爸的血。只是命运捉弄了我们。我不恨妈妈的耳光,不恨爸爸的懦弱多情,不恨邴溪年的寡情离去,更加不恨她的骄傲疏离。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手腕上的伤疤,在时光的沉淀下,已经化为淡淡的粉色。
她问我,疼吗?那一刻,你恨我吗?我冲着她微笑。满身满身,因爱而生而疼的印记,未见伤痕,却痛彻心扉。夜央,不过是道印记,早已忘记疼痛的滋味。她的眼神迅速暗淡下来,如一只收敛丰满羽毛的孔雀。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张力。那么,小惑,你与我回去吧。见见邴邴也好。
我笑,笑容寥落。夜央,见了面,又能如何?他本就不是我的。他深爱之人,是姐姐你。而不是姐姐的附属品。希望你们幸福快乐。爸爸,就摆脱你们照顾了。我将行李箱递给她。夜央,一路顺风了。再见。
火车开动的瞬间,我看到一滴泪从夜央的脸上滑落。
程夜央,永远是程小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