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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不知道的是,她留下来,便亲眼目睹了一场修真界百年未曾出现过的大屠杀。
翌日清晨,哀牢山的气氛显得很诡异。
藏宝阁被盗一事还闹得沸沸扬扬,因着前来参加婚宴的都是修真界各大门派的人,哀牢山也不好犯众怒,除却几个熟悉的门派没有严查之外,其余的来客皆受到了盘查。
欢颜和君不夜所谎称的流沙谷自然也在其中。
看着神色中分明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哀牢山弟子,欢颜很平静的拿出了流沙谷的信物,那自然是她捏造的。只是一枚刻着流沙符号的牌子。
那弟子看了一眼便道:“这一次,好像我们并没有给流沙谷发帖子。”
君不夜眸光微敛,笑着道:“师妹,看来咱们是热脸来贴了人家冷屁股了。想着这哀牢山乃是修真界的大派,特地来瞻仰瞻仰,没想到,却被人家这样怀疑。”
说着,他看了一眼那前来盘查的年轻弟子,淡淡道:“咱们流沙谷虽然只是小门派,可也是要脸面的。这位师弟,这般言论,是在怀疑我们是哪盗宝的贼?要查我们也行,可若是查出来,我们并不是盗宝之人,请问哀牢山又会作何打算?我流沙谷的颜面又该如何挽回?”
那年轻弟子是万万没想到这小门派的二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硬气的一番话来,他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这位师兄误会了,我并不是怀疑你们,只是听命前来询问罢了。而且也不只是询问你们,其余的门派也都会询问的。”
“哦?那重华宫天水门千香谷也会让你们这样盘查吗?”欢颜微微一笑,笑靥如花。
那年轻弟子被这话噎了一下,尴尬道:“这——毕竟是四大门派,自然——”
“师兄,看来我们果真被看轻了。这样吧,总归这哀牢山不盘查盘查时不会罢手了,我们便让他们查吧。”说着,欢颜便让开了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年轻弟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便走进了屋内,仔细的查找了一番之后,又将目光落在二人的身上。
这下君不夜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去:“怎么?还要搜身不成?”
那年轻弟子犹豫道:“这被盗的宝物极其珍贵,说不得便会被贴身藏着——”
不待他说完,君不夜便冷声道:“我师妹也需要搜身吗?”
那摸样,分明是这弟子敢说一句需要,便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年轻弟子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道:“此事干系重大,希望你们能配合。”
“配合?”欢颜微微抬眸,神色清冷至极,看着那弟子淡淡道:“看来,你真的是不将我们流沙谷放在眼里,这样吧,要搜身也行,给我一个理由,单单是因为我们不请自来?”
那弟子看了二人一眼,神色间已有几分不耐,便随口道:“你们是不是盗宝贼,我查过之后自然就知道了。你们这班再三阻拦,必定是心中有鬼。说不定你们就是盗宝贼。”
那弟子说完,忽然眉头一蹙,冲着欢颜就走了过去,一抬手就去摸欢颜的腰。
这一幕,让欢颜和君不夜都十分吃惊,这弟子就算是要盘查,也不可能这般无礼!欢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君不夜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刚要给那弟子一点教训,便听得有人急步而来,怒道:“住手。”
欢颜回头一看,是上官慵。她掌心灰色的气流慢慢消失。
那年轻弟子一看上官慵来了,面色一变,慌忙行礼。
“放肆,谁让你对焕纱师妹无礼的。”上官慵快步上前,怒声斥责。
那年轻弟子垂着头道:“弟子是奉命搜查——”
“奉命?奉命对可人搜身动手动脚吗?我哀牢山怎会有这样无礼的弟子,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谁门下的?”上官慵语气更沉了几分。
那年轻弟子一愣,犹豫了好一会才抬头:“弟子是大长老门下的。”
大长老?
上官慵蹙眉,大长老怎会下这样的命令?
这时候君不夜忽然冷笑道:“上官师兄来的正好。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是比谁都清楚的,我与师妹二人是否是这盗宝贼,他们不知,你也不知吗?”
上官慵回过神来,冲着那弟子怒声道:“我昨夜一直与流沙谷的师弟师妹在一起,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搜身?”
那年轻弟子忙摇头,再三赔礼道歉。
上官慵还要发作,却听的欢颜道:“罢了,他也只是听命于人。上官师兄便不要计较了。要怪只怪我流沙谷比不得那些大门派,上不得台面,更不该不请自来,自取其辱。”
上官慵脸色骤变,他看向欢颜,忙道:“师妹言重了,此事,我必定给师妹一个交代。”
说完,他便冲着那年轻弟子怒道:“你如此侮辱贵客,我暂且不与你计较,自己去刑堂领罚。”
那弟子面色一苦,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见上官慵脸色难看得很,话到嘴边也不敢说,便垂着头道:“是。”
那弟子走后,上官慵颇为不好意思的再三对二人道歉。
欢颜倒没什么,君不夜是真动了怒,也不言语,转身就进了屋,没给上官慵好脸。
见状,上官慵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只对着欢颜道:“焕纱师妹,你放心,我必定会严惩他,给你一个交代。”
欢颜淡淡笑了笑:“上官师兄身份尊贵,这两日却不断的赔礼道歉,这——似乎不是你该做的事。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何行事,自在师兄你的一念之间。只是师妹还是要奉劝师兄一句,修道一事,在于修心。若修得了心,便是天地崩塌于前,也面不改色。若是修不了心,空有一身修为又如何,也不过是打着正道的旗帜,喊着除魔卫道的口号,却做着不该做的事。”
上官慵听她话中有话,便虚心讨教道:“师妹的意思是,我哀牢山有人做了这不该做的事?”
欢颜微微一笑道:“师兄可记得昨夜里,天水门送来的那一样聘礼?”
上官慵顿时明白了,他试探道:“师妹指的是那只兔妖?”
欢颜点头,轻声道:“我看得出,所有在场的弟子都对那兔妖十分感兴趣。但这兴趣仅存在于是将她作为炉鼎折磨,还是剖取内丹帮助自己修行。说句诛心的话,我倒真觉得,生出了这样心思的人,和那魔族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言论,在修真界可谓是大逆不道。
可是上官慵却非但没有觉得欢颜大逆不道,反而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清冷,那双眸子清澈如水,没有半点杂质,便无端的生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微微怔神,似乎还在回忆中找寻着相似的人,却听得欢颜再次道:“不知在师兄你看来,那兔妖该如何处置,才算妥当?”
上官慵回过神来,沉吟片刻,蹙眉道:“妖毕竟是妖,总不能白白放走,让她为祸人间才是。”
欢颜冷冷一笑:“这兔妖是洛天从蛮荒抓捕而来,蛮荒乃是妖族的休憩之地,那么这兔妖究竟做了什么为祸人间的事?”
上官慵一愣,有些答不上来。
的确,这兔妖是在蛮荒抓住的,那里本就是她的家乡,她又怎会为祸人间?
可是他根深蒂固的修道观念作祟,心中想着的是人妖殊途,从来都是敌人,断不可轻易放过,未免后患无穷。想到这里,他便一脸认真的看着欢颜道:“师妹,妖即是妖,你不可对它们有同情之心。它们毕竟不是人,不懂得感恩,想来师妹修炼时日尚短,不知其中真谛,不如师兄我告诉你几个例子,你便知道——”
“不必了。”欢颜冷冷打断了上官慵的话,转过身,缓声道:“原来师兄和其他人一样,只用是否是人类这一标准来评判好坏,难道人类就没有坏人吗?那兔妖生长在蛮荒,或许从未踏足过人世,又哪里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相反,我们修道之人将她视作禁脔,当做炉鼎采补,这不是伤天害理吗?待得玩腻了,还可以剖出内丹,还真是一举两得!”她这一番话说的上官慵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
“师兄想必还有许多事要忙,焕纱便不耽搁师兄时间了。”说完,她反手关上了门。
上官慵愣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脑海中回响的是欢颜适才说过的话,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是若要让他因为这几句话将那兔妖给放了,他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妖就是妖,若是放走,谁能知道它会不会祸害世人!还是留在那玄铁牢笼中,看紧得好。
上官慵走了,欢颜的心却渐渐下沉。
此事,若是换做师尊,必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整个修真界,也只有师尊一人,能够做到修道便是修心,以心分善恶,而不是以族群以身份。
她的眼眶有些发烫,心里更是像火烧一样。
下意识摸了摸锦囊中的忘尘珠,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婚宴结束之前救走璇姬,带着忘尘珠离开哀牢山。
盘查的事,最终不了了之,上官清虽气恼不甘,但碍于来客大多身份尊贵,且喜事当年,便也只好暂且搁置,只派了弟子暗中查探,以防那偷盗之人前来婚宴捣乱。
这一日,欢颜过的十分煎熬,她每一日几乎都是数着过的。
师尊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浪费。
君不夜也知道她心中焦急,同时心中也存了一个念头。那璇姬既然也是天界之人,说不定能知道回去的方法,到时候寻找瑶草岂不是容易得多。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欢颜,二人更坚定要将璇姬救出。
明日便是上官倩出嫁之日,今夜哀牢山便会举行宴会,到时候必定是宾朋满座,那洛天也必定会将璇姬带出来出出风头,这便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一切,便看天黑之后。
就在这时,哀牢山境地内,出现了一批行踪飘忽的黑衣人。
领头那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袍子,一张俊脸冷漠如冰,远远的看着哀牢山的盛况,嘴角浮了一抹嗜杀的笑意。忽然,他抹了抹胸口,感觉里面的跳动弱了几分,他微微挑眉,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瓶,将里面紫色的液体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那微弱的跳动顿时变得强有力起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拳紧紧握着,看着那分明变得更加清晰的美景,闻着鼻尖更加清新的空气,听着更加强烈的风声,他倏地笑了。
这便是生命的感觉,活着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是致命的毒药,让他又爱又恨!他追寻了这么多年,求的就是每一日都能像个活人一样感受着这个世界。如今得偿所愿,只因这一小瓶紫色的血液。
可悲又可笑,老天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他求而不得的,不过他人的举手之劳。
就在他陶醉在升级焕发的感觉中时,一个黑衣人上前,低声道:“大人,什时候动手?”
求生懒懒抬眸,深深看了一眼哀牢山,笑着道:“不急,咱们就在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动手,眼下,还不是时候。”说完,他勾起嘴角淡淡道:“哀牢山这般喜事,想必重华宫的人也到了罢,呵——倒真是有些棘手了。”
那黑衣人偷看了求生一眼,试探道:“听说那重华宫玉竹峰的三弟子求战,已经死了。”
求生眸光微闪,却并未说什么。
黑衣人又道:“此事是魔尊亲自动的手,想来重华宫已经对咱们有了防备,大人,这一次进攻哀牢山,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说来说去,重点其实不过是在重华宫身上而已。他知道求生从前是玉竹峰的大师兄,和那求战的感情深厚。求生毕竟不是魔族的人,他试探一番也无可厚非。
求生冷冷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怎么?怕了?”
那黑衣人,摇头道:“为了魔族大业,属下甘愿粉身碎骨。”
求生笑容更冷了几分:“怕也没关系。此时各大派云集,要灭了哀牢山的确不可能,但是却可以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我这个人啊——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别人高兴,他们高兴了,我便不高兴。”说着,他微微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我倒是想送给哀牢山一份大礼,让他们好好乐呵乐呵。”
那黑衣人蓦地抬头,看到的是求生诡异而冷漠的双眼,心底一沉,便垂下了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上官倩坐在铜镜前,任由几个师妹摆弄着自己。铜镜中的她,白希可人,容貌清丽,在那大红色的凤冠霞帔的衬托下犹如画中仙子一般,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其中一个师妹端详着镜中人,憧憬道:“一直都知道师姐是个美人,可是今日看师姐穿着这红色的喜服,真的打扮成了新娘子,便又觉得美得不真实,就像是仙子一样。”
另外两个师妹也跟着附和,听得上官倩心花怒放,她左看右看,也觉得自己今夜美得不像话,双颊便飞上了一层红晕。
“咱们未来姑爷已经到了,今夜的宴席听说他还要给大家展示他抓的那只兔妖呢。”
“咱们这位姑爷可真是了得,不仅身份尊贵,修为也高,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好。而且还为了给师姐添聘礼,特地去了蛮荒,听说还是他独自一人去的呢,不仅全身而退,还抓了一只兔妖回来献给师姐,真的是让人羡慕得紧啊。”
听得三个师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上官倩心中对洛天的评价也上升了不少。他是真的看中自己,否则也不会只身前往蛮荒捉什么兔妖了。
“听说那只兔妖相貌很是不错,若是将她的内丹剖出来,炼了驻颜丹,可是极好的东西。”突然一个师妹说了这么一句。
上官倩先是一愣,而后笑着赞许道:“就你聪明,这话倒是说到我的心坎了。”说着,她抚摸着自己柔滑的面颊,轻声道:“等婚宴结束,便让天哥将那兔妖的内丹剖出来。”
“师姐真是好福分啊。”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从前那位圣女,为了嫁给重华宫的司玉幽死缠烂打,到最后还是被退了婚,自此一蹶不振,连圣女的位置都传给了自己的弟子,想来也真是可悲。要我说,肯定是那千香谷的圣女名不副实,容貌啊不及咱们师姐一半,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就是现在的这位圣女容貌也不及咱们师姐一半啊,还日日吹嘘着自己是修真界第一美人,我看啊,脸皮还真是够厚的,每日里就缠着大师兄,大师兄可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呢。”
听到这里,上官倩更是喜不自胜,关于容貌这一点,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不上杜若弦。再加上杜若弦那跋扈无脑的摸样,她更是看不上眼,所以听到师妹这样放肆的言语时,她非但没有气恼,反而笑嘻嘻的赞了几句,更引来她们对杜若弦更加难听的批判。
就在屋内热闹得讨论之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房门外。
不远处,巡逻的弟子已经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这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取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蜘蛛,通体红色,遍布着银白色的花纹,看起来诡异得很。
他阴测测一笑,便将那蜘蛛顺着门缝放了进去。
当那红色蜘蛛爬到上官倩肩头时,她正笑吟吟的听着一个师妹打趣杜若弦如何纠缠上官慵,正听得兴起,忽然觉得脖间有些痒,伸手抓了抓,然后疲累的打了个哈欠。
三个师妹见状,忙让她好好休息,然后便离开了。
上官倩摇了摇头,觉得有些犯困,看了看天色,离婚宴尚有些时辰,便打算睡一会再说。刚生出这个念头,她便脑袋一歪,栽在了梳妆台上。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看着趴在梳妆台上,姿容俏丽的上官倩,不由得舔了舔唇。
这新娘子着实漂亮,引得他都动了邪念。将上官倩抱起,粗手在她不足一握的腰间摸了一把,然后抱着她飞身出了房间。
这时候,哀牢山后山大殿内,喜宴正在准备中,不少客人已经就坐。欢颜和君不夜也在其中,只不过他们的位置很偏,被安排在一个角落。
欢颜二人倒是不介意,相反还很满意这个安排,从他们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大殿前方摆放着的玄铁笼子,而且他们离出口的位置也近得很。
一切,只看时机。
洛天今天十分得意,已经有很多人来询问过他前往蛮荒的遭遇,他便添油加醋的吹嘘了一番,顿时引得无数人追捧。他走到哪身后都会跟了许多各门各派的弟子,一口一个师兄的叫着,将他捧得高高的。
上官慵站在一旁招呼宾客,目光不时的看向那玄铁笼子,虽然此刻盖了布,看不到里面的形容,但是他却仿佛看到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妖女在暗自垂泪。
他又看了一眼洛天等人,他们的神情和语言不知怎的,突然变得很刺耳,他眉头不经意蹙了蹙。
尤其是洛天,他从前一直觉得他虽骄傲跋扈,但是却不是个冷血的人,如今听得他笑着到日后将那兔妖剖了内丹的话时,他忽然觉得这个洛天有些陌生。
他摇了摇头,暗暗觉得自己不对劲。那是女妖,便是剖了内丹又如何?
可这个想法一出现,他便觉得心里一阵不忍。难道是白日里焕纱的那番话起了作用吗?
而始作俑者欢颜此刻的目光却落在了白长老一行人的身上,他们只有数人,都是梅宫的弟子,那白色的弟子服白得过分,烛光中散发着刺目的光。
她抿了抿唇,偷偷移开了视线。
杜若弦也来了,但她的脸色明显不大好看,一进大殿,她的目光便落在了上官慵的身上,见后者看也不看她,不觉咬了咬唇,冷哼了一声去了自己的座位。
她的旁边紧挨着的就是白若芙。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欢颜始终觉得白若芙的目光时不时的飘过来,更多的是停留在君不夜的身上,带着几分探寻,几分恍惚。
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上官清带着上官淳走了进来,顿时引来各门各派的道贺,洛天也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礼,态度谦和温顺。
上官清微笑着让众人入座,正欲说几句开场白,便见一个女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喊道:“掌门,不好了,师姐她——不见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