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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有一名兵卒将另外三十只麻雀放了出来,长水营的兵卒们立刻纵马引弓。只见他们被马背上的雁翅夹着,坐得极稳,身子一点都不曾在马背上滑动。
胡刘梁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想看清那放在马背上的到底是何物事。
这时,只见校场上正在纵马奔驰的庞长突地站立而起!
站在校场上观战的众人一阵骚动,大为惊讶,他怎么可以在虚空中立起?
仔细一看,原来马腹边竟悬着两个木杈环,庞长将双脚套在木杈环中,站了起来,那双粗大的手一用劲,拉了个满弓,恰如一轮圆月。
“嗖”,羽箭急如闪电,对着一只在低空中正欲窜高的麻雀直射而去,“笃”,那枝急如星火的箭从上至下射穿了麻雀,牢牢地钉在了地面,尾部的羽翎还在不断地颤动。
嗖嗖嗖!笃笃笃!
如是者三,庞长一连射出了三枝箭,竟将三只麻雀钉在了地上。这是何等精准的角度!何等霸道的力度!
最后统计后发现,长水营共射中了二十九只麻雀。
二十九比十六!
长水营大胜!
长水营的兵卒们顿时一片欢腾。
“这,这怎么可能?”高台上,梁朴不可思议地问。
方才他还说屯骑营的射术比长水营好,结果骑射的结果却给了他一记耳光,他的屯骑营,竟以这么大的比数输给了长水营。
徐冲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笑道:“如何不可能?此事是你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
一旁的刘简也觉得事有蹊跷,想了想,问道:“徐将军,能否将马背上的物事拿来一看?”
片刻后,高台上的胡刘梁三人便看到了一件古怪的物事:竖起的雁翅由几块粗糙的木板拼在一起,上面绑着一块皮子,下面则连着两个大的木杈环。
“这物事是庞长想出来的,”徐冲微笑着说道,“他某日不慎从马背上跌落,气恼下突发奇想,便在马背上放了两块木板,把自己夹在中间,如此就不易滑落。这两个大木杈则是木匠送的,说是可以方便庞长上马。如今看来,确实是方便,哈哈,哈哈!”
“为什么要说雁翅马鞍是我想出来的?”几日前商量小比战术时,庞长这样问梁珏。
“因为你的背景最大后台最硬。”梁珏道,“梁朴那种小人,就算我们没错也要挑出三分错出来,他一看到雁翅马鞍的效用,说不定会质疑为何我们添了这种器具。然而若说是你平日里训练中用惯了,而后推广到全营,那他就没话说了。毕竟你是太尉之孙,家学渊源什么的也说得过去。”
庞长对梁珏已颇为信服,当下便依了他,看了看木杈环,又问:“这两个木杈太寒酸了,你不是打好了铁马登吗?为何在小比中不用?”
“都说是你突发奇想做出来的物事,又岂会太精致?”梁珏耐心解释,“铁马登只是给你们在训练时用的,小比之时仍要用木杈环。因为若是让梁朴看到一整套完好精良的皮马鞍和铁马登,他心中定会产生不平之感,觉得他们屯骑营都没有这种物事,长水营又怎能有?但若是马鞍十分简陋,他便不好再做计较。”
梁珏料想得半分不差。高台上,梁朴望着眼前这件怪模怪样的物事,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但又无法提出抗议。
一代装神梁珏有云:心理分析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我虽然懂得不多,但用来对付梁朴那个蠢材绰绰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降温了,圆柑子打字的时候手好冷好冷!(>﹏<)(>﹏<)
第47章意外
后世的梁珏为了提高自己的销售业绩,曾经抱着心理分析应用方面的书苦读,并且把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工作当中,所以他在入职三个月后就脱颖而出,成为了金牌销售。
现在用来对付梁朴,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梁朴毕竟老奸巨猾,他隐隐觉得长水营添了这样的一件古怪物事,对自己恐怕会不利,当下便说:“比了这么久,孩儿们只怕有些疲劳,不如让他们略微休整,稍后再比。”
他这么说,徐冲也不好反对,便答应了。
经过了这两轮的比拼,屯骑营发现自己未必可以轻松获胜,而长水营则看到了自己打赢的希望,两营斗志强盛,性子火爆急燥的,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地谩骂对方。
梁朴笑容可掬地走下高台,对着众人说:“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大家要用平常心去看待……现在小事休整,你,”他指着郭大胆说,“你和我们营的许牛捉对厮杀一下,给大家讨个乐子吧。”
在练兵的间隙,兵卒们经常会进行一对一的半玩乐的较量,所以梁朴的提议并不算突兀。
郭大胆望了望跟在梁朴身后走下高台的徐冲,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喝道:“好!让我来向许队率讨教一番!”
校场上的兵卒们轰声喧哗,为自己的队率加油鼓劲。
虽说不计入比赛成绩,但如今是在小比期间,许牛和郭大胆都一心求胜,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
长水与屯骑都是骑兵营,最能体现骑兵武勇的莫过于马上搏斗。许牛与郭大胆隔着几十步的距离翻身上马,手中握着自己的兵器,催马上前,瞬间便斗在一起。
郭大胆使的是一把大刀,许牛用的却是一把铁戟。
戟重量较轻,是一种将戈和矛合为一体的兵器,柄极长,顶部既有直刃又有横刃,呈“十”字交错。
许牛双手举戟,连连刺向郭大胆,却被他左仰右避地闪过。以往他若是在马背上做出这些动作,只怕早就滑下了马,然而此刻郭大胆却稳稳地被那雁翅夹着,没有滑动分毫。
这时郭大胆大喝一声,反手一劈,手中的大刀便狠狠地劈在那把铁戟上。
这一下他用了八成力,许牛身子一震,只觉一股沉重的压力从戟上传来,举起的双臂立时又酸又麻,险些握不住戟。他连忙将身子往后一避,铁戟随势一荡,卸了大半的力,与郭大胆的刀脱了开去。
本来许牛的控马技术较高,与马儿的配合又好,以往即便双手举戟,只用腿脚控马,也不会从马背上坠落。然而郭大胆的那一下刀劈用力极猛,许牛所乘坐的马儿感受到主人身子的震动,有些不安,便往前窜动了一步。
此时许牛的身子正往后侧,他只觉胯/下突然一空,而后整个人便栽倒于马下,抬起头时,就见闪亮的刀锋悬于头顶,再往上是站着的郭大胆那张可恶的脸,他得意洋洋地笑道:“你输了!”
一个骑兵在战场上坠马,等待他的多半就是死亡,可能是被自己或他人的马儿踩踏致死,可能是被骑于马上的敌人依仗高度优势乱刀砍死。虽然坠马之人可以在地上翻滚闪避,然而战场上到处都是马儿,到处都是敌人,避得了一次却避不开第二次。
所以对于骑兵来说,“不能坠马”乃是第一律条。如今许牛已经坠马,郭大胆的刀锋也已对准他的头颅,如此就能判定是许牛输了。
许牛大为气恼,在地上一滚,避开了郭大胆的刀锋,而后站起身,指着郭大胆的马鞍叫道:“你不过是有了这个物事而已!若我也有,必能胜你!”
郭大胆大笑道:“战场上只论死活,难道敌人还会因为你没有刀,便将自己的刀也抛掉,与你赤手空拳地搏斗?”
梁朴提议许郭二人厮杀正是为了看看放在马背上的雁翅究竟起何作用,如今见郭大胆轻易就将许牛引至坠马,心中大为震动,立刻对徐冲说:“徐将军,之前你可没说小比之时长水营会用此新式器具啊,这对于我们屯骑营来说如何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