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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濯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后道:“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而他心中也并非毫不介怀。与他有相似经历的一个人因此而疯魔,而我不希望白衣仙人也会变成那个疯魔的人一般,憎恨于我。更何况,只要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永远都不得解脱。况且我终究与他不是一路,即便重逢,又会很快分离。既然如此,不若一开始便不曾相逢。”
琴欢颜问:“他在找你?”
苏濯苦笑:“是的。”
琴欢颜冷淡的看着苏濯,并没有说话。
他感觉到了违和。
琴欢颜与苏濯相识在十年之前,之后两人聚少离多,多以书信交流。和苏濯做朋友无疑会是一件感到快乐和舒服的事情,这一点即使是琴欢颜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所以他才感觉到了违和,他所认识的苏濯,绝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对一个人避而不见,哪怕那个人是一位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琴欢颜: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说我不行。
夏安宁:哼
傅谦闻:呵
安遗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濯:嗯,师兄我们一起沉默吧。
第24章无畏风雨1
那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人刚刚相识,却也算是相见如故。苏濯的桃花运很好,而他本人也是那种很受人喜欢的性格,在江湖上不乏有女子喜欢,甚至传出了“风流郎君”这样的称号。
琴欢颜至今仍记得那日发生的事情。
那日秋雨连绵,苏濯和琴欢颜二人刚刚走到客栈,走在前方的苏濯就被一位黄衣女子扑了个满怀,柔情的叫着“苏郎”,火辣的诉说着爱语。而那女子的身后则是一位青衣郎君,年纪甚至不足弱冠,又长着一张娃娃脸,武功也只是勉强位列二流之末。那少年一脸怒火的瞪视着苏濯,又委屈又愤怒道:“苏尚,我一直道你是为正人君子,却不料今日竟夺人所爱!”
黄衣女子恼火道:“我与苏郎情投意合,何来夺人所爱一说!我早就与你说过,我喜爱年长温柔的男子,像你这般毛头小子我怎么可能会感兴趣?”
青衣少年怒火沸腾准备拔剑,却被那黄衣女子一个怒瞪下意识的就把手举了起来。这动作一出,这对年轻男女均是一愣,颇为尴尬的同时撇过头去。
苏濯只觉得这飞来横祸弄得自己脑仁疼,更何况外边那秋雨来的突然,自己又没有琴欢颜内力绝世,衣服正处于半干不干的状态,阴的难受。他无奈道:“无论你们要说什么,不要站在门口挡了其他人的路。”
黄衣女子面色微红,但看在青衣少年眼中就像是女子对爱郎的娇羞。他气得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椅子,怒气冲冲的回到楼上房间去了。
琴欢颜正思考着日前与苏濯论剑的感悟,那女子并未妨碍他,他也没空去搭理。苏濯内心崩溃的带着两个人到了角落的一桌,顶着大厅旁人看戏的火辣目光,直白道:“这位姑娘,我想我们今日应该是第一次相识。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明喜欢那少年,却拿我来激走他,这样做不太好。”
黄衣女子脸色越发通红,她抿了抿唇:“是我之过,还请苏公子与这位公子原谅。是的,我与刘郎确实两情相悦,但一来他年纪比我小许多,二来我杨刘两家不和已久,我与他一起终究不合适。我做不到抛弃我的父母兄弟与他在一起。”
苏濯用内力让身体发热,总算是舒服了许多。他看着女子的脸庞,比起那位外表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娃娃脸少年,这位女子明显已经有二十五六,确实不是那么合适的。他沉默片刻道:“你甘心吗?”
黄衣女子叹道:“不甘心又如何,人本来就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
苏濯这一次沉默了许久,沉默到黄衣女子都怯怯不安起来。他微微叹息:“恕在下直言,姑娘说人不是为自己而活的,那么也不当让别人为自己而活。”
琴欢颜略有意外的看向这位温和的友人,在他的印象与所得到的情报中,苏濯对所有人——尤其是女人,都是温柔的,也正是因此才让他在江湖上有了一些不算低的名声,而苏濯对黄衣女子的话已经可以说是他能说出的最严厉的话了。
但这般念头也不过一瞬,琴欢颜便不再多想,继续沉静在对剑道的感悟中。
客栈外是瓢泼大雨,厅堂中也仅有的几桌客人若有若无的悄悄偷窥者三人,但这些人对于琴欢颜而言,什么都不是。
女子涨红了脸:“没想到风流郎君竟然也会说这种话。”
苏濯淡淡道:“我说了应该说的话,和我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
他指了指自己,指了指琴欢颜:“我们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却因为姑娘而耽误;而姑娘想要做的事情,会让我莫名惹上麻烦。那位小公子的穿着明显显贵,他不会对你做什么,却不会放过我这位‘情郎’,甚至也会牵连到我的朋友。那么面对这种飞来横祸,我这般说姑娘,是否错了?”
黄衣女子抿了抿唇,放弃一般的低头认错:“苏公子说的没错,我一时冲动想了这种方法,却给你们带来麻烦。我一会儿便去找他说清楚,你并非我喜欢的人。”
苏濯摇头道:“然后再去找一个他无法得罪的人装作你的情郎吗?”
黄衣女子叹道:“他脾气固执,不这么做他是不会放弃的。”
苏濯反问:“你确定?”
黄衣女子一愣:“确定?”
“你确定那位小公子会因为你的做法而放弃?”苏濯淡淡道:“你确定不做这样的事情无法让对方放弃?”
黄衣女子咬牙道:“我只有这种方法。我是不可能跟他私奔的。”
苏濯道:“不论你心中是否下定决心与他分离,都不该骗他。将你的原因告诉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告诉他你不愿再见他的心情,告诉他你认真思索之后的决定。这样才不负初心。”
黄衣女子红了眼眶:“我说不出来,当着他的面我总觉得愧疚于他,我说不出口。”
“那刚才的欺骗你就可以说出来了吗?”苏濯冷淡道:“你只是不敢在他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心而已,这一点你确实不如他。”
黄衣女子羞愧的连耳根都红了。
苏濯终于笑了:“如果姑娘真的听进了在下的话,不若去找那位小公子吧。无论你是爱他还是不爱他,无论你是希望对方接近还是不接近,无论你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都应该说清楚。这样无论对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自己至少问心无愧,更何况——”
苏濯略低沉的嗓音总能让女子们听的如痴如醉,尤其是他低声慢说的时候更是温柔。饶是黄衣女子也略有尴尬地避开苏濯的目光,却下意识的跟着对方说:“更何况?”
苏濯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
琴欢颜冷淡地看着苏濯,他的目光很平淡,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更没有人发现他心中的疑问与脑海的回忆。